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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俊無奈道:“岢嵐出良馬,豐嵐字驥驁如何。驥和驁都是千里馬的意思。”

  鄭直哭笑不得:“表字乃是長輩取,豈有平輩取字之禮?”

  劉蕁和司俊同時一愣。哎呀,他們兩都想的是取個假名,沒想那麼多。得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才是。

  司俊道:“豐先生雖說問字,不過是問一個可供友人稱呼的別號罷了。”

  劉蕁點頭:“是啊是啊,等我及冠的時候自會取字,這就當小名吧。不過我覺得這兩字聽起來意思不錯,但是念起來不好聽,你們還是直接叫我豐嵐吧。”

  劉蕁頓了頓,道:“最重要的是,驁字怎麼寫?我自己的字……嗯,別號,自己不會寫,豈不是很尷尬。”

  眾人:“……”

  作者有話要說:  劉蕁:調戲小朋友.jpg。

  第31章

  不論普通士兵們怎麼想, 但鄭直和付家父子肯定不認為劉蕁真不識字。

  他們臉上皆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心中生出了“陛下可真調皮嗎”這大逆不道的想法。

  只有司俊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抽。

  他知道, 劉蕁這傻孩子說的是實話。

  不過其他人都以為劉蕁在開玩笑,司俊自不會揭穿。當他也露出同樣哭笑不得神情時,劉蕁繼續開口。

  這一開口,司俊很後悔沒有及時轉移話題。

  劉蕁道:“你們不信?我說的是真話啊。雖然我學得也不少,但這生僻字不認識也正常嘛。”

  眾人:“……”

  你不是在開玩笑?

  心直口快的傻孩子付風小聲道:“先生說笑了, 統宗皇帝之名便是……”

  劉蕁打斷付風道:“可是驁有很多種寫法啊。”

  付風:???

  這跟驁有很多種寫法有什麼關係嗎?

  劉蕁打開了話匣子, 就開始忍不住繼續抱怨了。

  天知道,他在學這勞什子古代漢字的時候, 有多痛苦。

  沒有拼音表, 得用切字法就算了,一個字的寫法多達十幾種, 而且有的寫法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字。

  古代沒有字典,只有《爾雅》。而《爾雅》其實不算字典,它應該算是辭書,詞典。

  據系統里的小夥伴們說,他們時空中這時候已經有了一本叫做《說文解字》的字書,成書時間應該是近似於世祖時期。

  可他這個時空雖然沒有東漢,但有世祖,雖然世祖後的皇帝廟號諡號都和東漢不同, 畢竟世祖直接被但好歹也是世祖子孫吧?怎麼把《說文解字》給蝴蝶沒了?

  沒了《說文解字》,要識字就更麻煩了。當劉蕁開始啟蒙的時候,那叫一個頭大如斗。而他的便宜爹又不重視他的教育, 啟蒙的老師換得很勤不說,也沒什麼真才實學,那時候他記憶又混亂著,學習進度十分緩慢,在他的便宜爹眼中落下個愚鈍的名聲。

  當然,這可能也有後宮朝廷爭鬥,別人想廢了他這個太子的緣故。可惜他便宜爹後宮無數,兒子還是只有他一個,還早早去向劉家列祖列宗報導了,最終天子冠冕還是落在他腦袋上。

  不過後來有了系統,慕晏和宿誼生活時代和他類似,教導他的責任就落在慕晏和宿誼頭上,他才開始系統學習。

  只是慕晏和宿誼生活的那個時代文字又經過了進一步規範統一,還有新的詞典和字典問世,慕晏和宿誼要教他,還得從故紙堆里去尋找當初沒規範的字,很是麻煩。

  蕭悅和楚銘還在那裡炫耀他們那個時代的基礎教育有多容易,蕭悅星際時代的高科技他羨慕不得也就算了,楚銘拿出的《新華字典》讓他流出懷念和羨慕的淚水。

  劉蕁這話癆一開口就止不住嘴,他從字體混亂說到字義混亂,從字義混亂說到社會習俗禮儀制度還要添亂。

  比如避諱。

  《公羊傳·閔公元年》道,“春秋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

  這避諱並不是換個字這麼簡單。畢竟這麼多“尊者”。名字也就罷了,換也就換了,日常書寫中如果換其他字,別人哪看得懂?所以避諱多是“寫別字”。以皇帝的名字為例,漢宣帝劉詢的“詢”字是經常用到的常用字,朝廷規定皇帝陛下的“詢”的寫法,其他人在日常書寫中也其他寫法就成。如果懶得想那麼多字體,就可以用增添筆劃來避諱。

  這樣,又增加了無數同義字。

  有的“別”字用久了,也成了常用字。

  這樣,字形就更混亂了。

  劉蕁有時候不是不識字,而是下筆的時候很多時候腦袋一懵,不知道下筆寫哪個字。特別是遇到需要避諱的字。

  驁字本來就複雜,寫法很多也就罷了,還是避諱的字,那別字就更多了。司俊說出這個字的時候,劉蕁腦袋轟的湧入一大堆“驁”字。

  嗯……這跟不識字也差不多了。

  司俊忍不住扶額。

  雖然他也有和劉蕁同樣的感覺,但是你當著這麼多人說識字的痛苦,很丟臉知道嗎!你是皇帝!皇帝!

  “等這天下安定些後,定要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才是。”劉蕁說得痛快,順口道,“避諱的制度改一改,固定一下,別只說避諱不給出辦法,弄得天下人只能亂寫字;孩童用的例如聲律字形等啟蒙書得編些淺顯易懂的,連成年人看著都覺得頭大如斗,何況什麼都不知曉的孩童?咱們吃過的苦,希望未來的孩童們就別吃了;成人中也有許多不識字又想自學的,字典詞典什麼的是必須要編纂的。到時候他們有什麼不懂的,可以直接查字典詞典,降低自學難度……”

  劉蕁嘆氣:“唉,又是一項大工程啊,我覺得,事情可真多,不知道有生之年做不做的完。”

  周圍沉默,只剩下馬蹄噠噠聲。

  “咳。”司俊乾咳一聲。

  陛下,你看一下周圍士兵驚悚的眼神好嗎?你快掉馬甲了。

  其他暫且不說,就更該避諱制度這一條,就已經讓你馬甲掉的差不多了。

  劉蕁顯然也意識道這個問題,他環視了一圈。

  雖隨行的人挺多,但路就這麼窄,聽到他們說話的士兵也沒幾個。

  不過還是需要挽救一下他搖搖欲墜的馬甲,總要瞞到見到劉景才是。

  劉蕁話鋒一轉,道:“待我回成都後,便將此事寫成摺子稟報陛下,不知道陛下是否會採納。”

  劉蕁仰天長嘆:“陛下年幼,又不熟政事,我心中實在是沒底啊。希望陛下能看到此舉功在當代,利在千秋,肯分出些注意力在上面。”

  其他士兵心頭安定,對這其貌不揚的“豐先生”也不由生出一股尊敬之意。

  他們就說,怎麼將軍對豐先生這么小心翼翼,豐先生果然有大才。

  他們雖然不懂太多東西,但聽豐先生說識字不易,想要讓孩童和不識字的成人都能更便利的學習文字,甚至可以自學,這肯定是一件好事。

  他們雖文墨不通,也知道通文墨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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