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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想不到。”喬希雙手成塔型,支在腿上,“在我每次覺得我只會這麼喜歡她的時候,事情都會證明我比之前還要喜歡她一點。”

  就好像之前,他留手了麼?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在最後的時候他的手偏離了一厘米,這一厘米足夠讓他明白一些東西。

  他以前不相信家族流傳下來的水晶球,在碰到君虞的時候還是不相信,兩人關係一步步的發展,他還是不相信,等到最後圖窮匕見生死一線,他終於相信了。

  有時候你不認命都不行,命運這種東西你想避都避不開,不,或許當初如果不是他抱著挑戰和無所謂的態度來地球,他們就永遠不會碰上,而當他朝著命運邁出了第一步後,許多的東西就身不由己了。

  威廉:“……”請考慮你談話的對象目前還是單身,這麼旁若無人的秀恩愛真的好麼?

  他沒了談話的興趣,而喬希卻來了興致,“你可能不知道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我甚至想把這種感覺一直延續下去,並非全部是愛情,還摻雜了許多的東西,當她全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你身上——”

  “停——”威廉面無表情的打斷,沒有了之前的風度,“你非要在我面前說這些麼?”這是欺負他單身是麼?難得的帶了怒氣,“知道你們相愛,ok,OK,我以後絕對不會在你們面前談論這個話題,可以放過我了麼?”

  “我說了,並非是愛情——”而是那種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你身上,眼睛恍如兩個火球,熱度從視線上傳遞,會有一種直達神經的酣暢淋漓,而這個時候正是他們在決鬥的時候,她看他不再是一個曾經幫她,和她曾經親密的男朋友,而是一個對手,可以和她以命博命的對手。

  正是這樣的視線,讓他完全的興奮起來,這讓他之後都有些難以啟齒,這種感覺是不對的,至少不是應該在那個時候,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挺正常的,而直到在那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他的審美似乎有點不對。

  威廉嘴角抽了抽:“——隨你怎麼說。”如果你臉上的笑意不是那麼明顯,我或許還會更相信一點。

  喬希知道他在想什麼,衝著他晃了晃手指,“——不,你不懂。”

  徹底失去了和他說話的興趣,衝著他招招手,威廉就回到了埃德溫身邊,喬希難得的想和人交流一次,奈何對方不配合,他只能遺憾的停下來,把注意力轉移到台上。

  他可能是今晚唯一的一個知道君虞即將帶來什麼表演的人,兩個人最大的問題冰消雪融,她跟他回星際已經確定的事情,歸期也提上了日程——當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君虞口中輕描淡寫的突破是生死關,之前君虞突破的太輕易,閉關數天,身上的氣勢就漲了一層,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她口中的突破也是這麼輕易。

  君虞說:這是她第一次舉辦音樂會,也非常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舉辦音樂會,她不但要驚艷的出場,還要完美的落幕,就是幾年後、十幾年後她都要讓人記得曾經有個才華橫溢的年輕音樂家曾經給大家帶來過一場極致美妙的演唱會。

  人終將腐朽,唯有音樂長存。

  對君虞來說,無論是死在突破之時,還是跟喬希回星際,這裡都不會有她,既然是這樣,在最後的幾年中多留一些東西自然也是理所當然。

  貝麗爾被一群教授圍著,聽著他們討論音樂和聽天書差不多,身體越來越僵硬,臉部的表情也越來越僵硬,這就好像是老師提問的時候你什麼答案都沒有,只能拼命的想千萬別叫到我,千萬別叫到我,看到在一旁的喬希,立刻小步的挪過去,在他身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你知道虞今天彈什麼麼?”想起之前的聽過的那首曲子,臉苦了一下,“不會又是《黑暗》吧?”

  如果是的話,她是留還是不留呢?雖然真的很好聽,很打動人心,很有震撼力,可是太難受了,她足足過了一個月才緩過來。

  “有這個曲目,還有一首《剎那》,她最近才寫出來的曲子。”

  “和《黑暗》一樣麼?”

  “從本質上講,一樣。”

  貝麗爾耷拉下腦袋,臉色變得很苦,她就是怕這種啊,難道她又要經歷低cháo期一個月?太可怕了吧?

  在喬希前面坐著一直沉默的某位忽然扭過頭來,滿臉嚴肅:“剎那?”

  靠的近的也坐過來一點,他們大都是和貝麗爾差不多的年紀,是那些音樂大師帶來的學生,之前看到喬希就有些人要搭話,現在見一人已經當了先行者,立刻圍過來,“什麼類型的鋼琴曲?”

  “你是虞·君的男朋友,她應該給你獨自彈過,是什麼類型的鋼琴曲?《流螢》麼?”

  ……

  等到快開場的時候這些人才散去,喬希坐了許久之後忽然曬笑了一聲,他之前這麼受歡迎是因為君虞的原因,如果他不是君虞的男朋友,這些人是不是就不準備搭理他了?這種感覺挺奇妙的,他這一生恐怕也體會不到幾次。

  貝麗爾在那些人圍上來的時候就撤了,等到他們撤了這才坐回來,“怎麼不說話?”

  “嗯,在體會吃軟飯的感覺。”

  “……”貝麗爾滿臉茫然,她用英文問,他為什麼要用華夏語回答,不知道她現在還聽不懂麼?

  看著一個人在那裡有傻笑嫌疑的喬希片刻,貝麗爾默默扭過頭,有些不忍直視。最近有什麼好事麼?總覺得喬希大神仿佛是被從天而降的餡餅砸暈的傻瓜。

  第177章177

  君虞依然穿了一件黑色的禮服,嘴唇是艷麗的紅色,畫著淡妝,只是微笑就是艷麗逼人,登場就有先聲奪人之勢,眼前一亮都不足以形容,就是她不混娛樂圈專心在音樂圈發展也必定能紅,這是耳聞過這位美貌的人都不由的讚嘆果然是名副其實,能在美人如雲的好萊塢憑藉美貌上位,在容貌上的優勢相差的就不是一點半點。

  提著裙擺欠了欠身,並未多言就做到了鋼琴前面,今日他們是來聽音樂會的,除了她的樂聲什麼樣的話語都無法打動他們。

  開場是《流螢》,她本來想把開場定為《黑暗協奏曲》,後來被埃德溫給否決了,《黑暗》比較適合壓軸,開場還是不要選擇這般沉重的,不然接下來的誰還有心思聽下去,君虞從善如流的選擇接受,這首樂曲難度不高,卻是她第一首為人所知的樂曲。

  《流螢》取意為夏夜螢蟲,明月星辰,夜幕優雅如天鵝絨,一切仿佛是仙女棒中的揮灑出來的魔法粒子,這些可愛的小東西在糙叢夜空中憑空出現,從少增多,匯成綠色的涓涓細流,涓涓細流又變成了浩瀚江河,江河東流,匯入東海,螢光又陡然散開,宛如炸開的煙花,時聚時散,可愛活潑,仿佛和塑造出他們的音符一樣。

  樂曲過半在場的人就不由自主的放鬆了身體,臉部的肌肉放鬆,專心的享受現在的時光,如此的簡單的音樂也最顯功力,從未和君虞有過交流的一些一些音樂大師在心裡打分,這樣的水平至少要給九十分吧。

  一曲終了,在場的人都有些意猶未盡,這樣散漫快活的時光真的讓人流連。

  之後就是君虞的曾經技驚四座的《唐璜》,十六歲的君虞和二十二歲的君虞彈出來的感覺自然不一樣,以前全靠著氣勢來撐過去的地方在這個時候就有些舉重若輕,荒誕而扭曲的精神世界在她的手下又變成了另一個模樣,聞音知雅意,相互欣賞的音樂人自從能從音樂中體會到對音樂的理解,現在他們似乎就看到這些音符在他們眼前跳躍,周圍的環境隨著他們的跳躍變的模糊,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出現在他們眼前,那個只存在於文字和音樂中的主人翁出現在他們眼前,嬉笑怒罵,荒誕奢華,一時間如墜夢中,隨著音樂流淌,情景變幻,如同不斷轉換的畫面,精神的極度享受和愉悅讓身體也變的放鬆。

  若是從現在攝像頭看去,就能發現現在所有人幾乎都保持一個姿勢,眼神半眯,神色放鬆,仿佛做了一個好夢一般,唯一的例外就是喬希了,他正在看著君虞,目不轉睛,專注至極,比君虞看他的時候還要專注。

  這就是音修的可怕之處,若是給他們的足夠的時間,讓他們用樂聲把周圍全都變成自己的領域,縱然是比她高出幾個層次的高手也要任她宰割,所以江湖中就曾說過,若是與天音門的妖女們對峙,萬萬不要因為很她們貌美又無害就手下留情,他們的可怕之處就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變強,若是一不留神陷入他們早已經步下的陷阱,恐怕就是第一高手也要栽了。

  而現在只是剛剛開始,他們毫無防備,她構建的自然也是無比順暢,況且因為她在冰洞當中多出的那半層功力,做起來更是如魚得水,等她完全構建完畢,現場的人是生死是都是她一句話,當然,她也沒有這麼喪心病狂,她只是想來一場讓世人銘記的音樂會。

  而喬希自然是唯一的例外,別說他現在也不敢全心的相信君虞,就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她,他也做不出來開放自己的精神世界,這是本能,已經無法更改的本能,其他人沉迷,他更像是個過客,無動於衷的看著眼前畫面場景變幻。

  說起來,前幾天的決鬥還是他占了便宜,君虞優勢根本沒有完全發揮出來,而她必定知道自己這樣的劣勢,但是依舊做了,喬希捂著嘴,心道就讓他往好處想一想好了。

  《唐璜的回憶》時間有些久,這段時間足夠她完全發揮了,等到一曲讓他們放鬆又心緒起伏的樂曲之後,《黑暗》毫無預兆的來臨,經過了幾年錘鍊,君虞對於這首樂曲的造詣更為深厚,在這樣的黑暗絕望之下,諸位聽眾的也不由的擰緊眉心,又放鬆轉為緊繃,《黑暗協奏曲》本來就是塑造一個暗無天日充滿了絕望悲苦的世界,先前她功力沒有達到,只能用不斷重複的旋律來加強黑暗和壓迫感,現在就有些舉重若輕,奢華富麗的宮殿陡然傾頹,所有的人全都哀嚎的倒地,販夫走卒,老幼婦孺無一倖免,幾息之間就化作為了屍骨。

  光明已經遠去,黑暗成為主旋律,往日被詩人稱頌的月亮也變的慘白,宛如死人的臉,幽幽的無聲的注視著大地,星子齊齊隱去,只余兩三顆,所有的東西都在黑暗之中變成了廢墟,魔鬼和惡魔從廢墟和黑暗中誕生,尖叫著嚎叫著,在慘白的月光的城堡是如此的陰森,最後惡魔和魔鬼也在這樣的黑暗淪為炮灰,萬籟俱寂,毫無生機。

  彈到這裡,君虞幾乎是閉著眼睛,手指有自主行動力一般在琴鍵上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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