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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匈奴的單于親自帶人盤據在飛漠關一帶,雙方僵持不下,於是又重提交換人質。

  江翎的意思很明確,人可以換,但是他要先見到人,匈奴單于哪裡有人可以給他見?他派了整整兩千名勇士去捉那個大顯的將軍,保險起見,還讓他的心腹大將帶隊,只是沒想到這還會讓人給救走了!

  想起周至青,匈奴單于眼神一陣冰冷,不過萬事都可以放在後面,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他的弟弟給換回來,他已經三十歲了,和妻子並沒有孩子,這個最小的弟弟他一直是當成兒子養大的,還準備讓他繼承自己的位置,怎麼捨得讓他流落到那些顯人的手裡?

  匈奴單于咬牙,對著顯人派來的使者說道:“人我們並沒有抓到,但是我願意以五年的和平來換取席阿,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們的皇帝。”

  席阿就是小王子,五年的和平似乎已經是他價值的極限了,匈奴年年擾關,若得幾年和平,讓漠北的老百姓好好休養生息,這是一百個匈奴小王子也換不來的。

  “如果不放心,我還可以娶你們的公主作為妻子。”他的技能點全都點在了打仗上,對於其他不算精通,想了想以前的單于是怎麼忽悠這些顯人的,匈奴單于眯了眯眼睛,說道。

  使者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別說沒有對的上年紀的公主了,就是有,誰不知道匈奴人是沒有妻妾之分的,在這之前,這位匈奴單于就已經有了三個妻子,大顯嬌生慣養的公主嫁過來,簡直和殺人沒什麼區別了。

  客氣的應承下來,使者回到了飛漠關臨時大營他聰明的沒有把匈奴單于的語氣複述出來,很有技巧的表達了他原本的意思。

  這匈奴單于看著簡單直白,卻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畢竟能狠得下心用那麼多人命來算計江翎,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善茬,他提出的條件也像是鏡花水月一樣,先不說什麼公主不公主的,就是那五年的和平也很難說,畢竟他們不講信義也不是第一次了,前朝代代用公主和親,有個皇帝生了五個女兒,全都嫁給了同一個匈奴單于,但是他們依舊年年來擾關,不見收斂,如果這次把小王子交出去,可以想見他們的態度。

  既然裴越沒事,就算要換,也要換點實際的。

  江衍對江翎說道:“六叔,這件事情再等等,等到裴將軍回來再商議可好?”

  江翎道:“沒有什麼可談的,他不交出我的人,我就用他弟弟的血來祭旗。”

  江衍無奈,只得應下,繼續讓使者去和匈奴單于開條件,他們什麼也不要,只要裴越能夠回來,小王子拱手相送,該打還是打。

  匈奴單于……匈奴單于把桌子給掀了,都說了沒有!他不但沒有抓到裴越,還倒折進去一員大將!都是那個該死的周至青!沒他哪來的那麼多事!

  江翎覺得匈奴單于在驢他,當初這貨帶著人星夜奇襲,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看得清清楚楚,裴越帶著人殿後,陷阱了匈奴人的包圍里,怎麼可能過了這麼久還拿不到人?他懷疑是不是裴越已經遇害了,因為擔心他們知道了會對小王子不利,所以這匈奴單于才裝瘋賣傻的不肯承認裴越在他手裡。

  他把這個想法和江衍說了,江衍過了很久都沒有說話,他沒有把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告訴六叔,他已經能自己承擔的事情,不想再拉著一個關心他的人下水。不算八歲之前的日子,他從小到大,身邊唯一親近的人就是裴越,他的朋友很少,叔叔們府上的兄弟幾乎自成一個小圈子,但是毫無例外,他是被排擠出去的那個。

  只有裴越,一直關心他,照顧他,即使上了前線,也從未忘記過他,可以說這些年要是沒有裴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下來的。

  心情複雜了一瞬,江衍很快的調節好了自己,他冷靜道:“這只是我們猜測的一種可能,也許他們是真的沒有抓到裴將軍。”

  江翎忽然挑了挑眉:“怎麼了,最近見你提到裴家,臉色都不太對勁。”

  江衍愣了愣,就聽江翎說道:“我不知道這些日子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不過小衍,你要相信,這世上最親近的還是自己的母族。”

  但是……情況根本不一樣,江衍垂下眼帘,沒有再多說。

  “不提這個了,六叔,那個小王子怎麼樣了?”江衍轉移了話題,對於這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他還是有幾分好奇的。

  江翎無奈,搖搖頭說道:“現在在營帳里關著,正好我也要去見他,一起吧。”

  關小王子的營帳占地不大,四周有人輪流換班值守,日夜不休,江翎到的時候正趕上換班,看著紀律嚴明的一刻也不放鬆的士卒,他有些驚訝。

  一個俘虜而已,需要這麼嚴密的看管?

  似乎看出了江衍的想法,江翎笑了笑,沒有多做解釋,這個小王子狡猾的很,幾次都差點讓他混出去,所以他們才不得不採用了這個法子。

  江衍跟在江翎的身後進了營帳,一抬眼就見一個乾乾瘦瘦的少年瞪著眼睛縮在牆角,看人的眼神兇狠的就像是一隻被逼到絕境的狼崽,仿佛下一刻就要撲上來一口咬斷他的脖子。

  ☆、第95章 他放了我

  這倒是江衍沒有想到的了,在他對匈奴人為數不多的印象里,他們都應該像是他這些天見過的那樣,虎背熊腰,滿臉鬍子,就算是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也不該……像這樣瘦弱才對。

  見到兩個人掀開簾帳走了進來,席阿的眼神愈發警惕了,只是他一抬起頭,就發現江衍站在那裡,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也不太會形容,心裡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想法,這個顯人小孩的眼睛,真好看,比族裡最美的姑娘都要好看。

  表情是遮掩不住的,江翎嗤笑一聲,道:“這便是那匈奴單于的兄弟了,大約是異母的原因,和他兄長竟沒有半分相似。”

  席阿立刻忘了自己內心的那些波動,抬頭怒視著他,匈奴人以肖父為榮,父親死了自然是兄長,他自小崇敬自家兄長,如今被人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不像,受到的傷害可想而知。

  江衍猶豫了一下,說道:“他能聽懂我們的話嗎?”

  江翎可沒有自己傷害了一個孩子自尊心的自覺,點點頭,說道:“可以,還幾次騙過了看守,狡猾得很。”

  江衍看了看表情變得更加兇狠的匈奴小王子,有些頭疼的眨了眨眼睛,這壓根不是要和談的態度,他有些好奇六叔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江翎不知道江衍的想法,他看了看席阿,說道:“你兄長提出要以邊關五年的和平來換你,我拒絕了。”

  席阿先是一驚,沒想到兄長為他付出那麼多,隨即臉就是一白,他不是傻子,這麼優厚的條件都不答應,只能說明這些人想要的更多,來見他也是為了從他身上得到更多。

  看他這樣子,江翎就想踢他一腳,事實上他也真踢了,抬腳就是一下,席阿倒是沒受什麼傷,就是被踹的一個不穩,差點摔了。

  “泥們還想要什麼!窩是不灰答應的!”席阿大聲的說道。

  江翎挑起眉:“你是覺得,和談便宜我們了?我大顯的子民,就該由得你們去劫掠,我大顯的土地,就該由著你們踐踏?”

  席阿愣了愣,有些不解,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弱小就要挨打,強大才能掌控一切,匈奴的鐵騎強大,自然可以得到最多的東西。

  知道和野蠻人說不通,江翎直接說正事:“和談不可能,我只想要回我的將軍,我勸你最好不要再耍什麼花樣,我的耐心有限。”

  說完,他抬手,一陣寒光飛過,席阿腦袋邊上一根編了狼牙的小辮子被齊根削落,落進了江翎的手裡,他捏著那條細細的小辮子,冷笑一聲。

  席阿摸了摸腦袋,眼裡的怒意幾乎要滿溢出來。

  江翎沒管他,帶著江衍出去了,他親自來,也就是為了從席阿身上取一件東西,好威脅匈奴單于而已。

  他相信,自家弟弟的安危,總會比一個普通的敵將來的重要,要是裴越真的沒死,匈奴單于一定會用他來換人的。

  江翎找了個精美的盒子,把辮子裝進去,找來心腹的下屬,吩咐了一些話,讓他帶著這個盒子去見匈奴單于。

  江衍在一邊奇怪道:“六叔,人在我們手上,為何還要多此一舉,送這辮子?”

  “我們也得證明一下人在我們手上不是?”江翎笑眯眯的說道:“要是那個匈奴單于是聰明人,至少他會證明一下,裴越在他手上,要是沒有證明,只能說明……”

  他的眼神微微的冷了冷,“那就不要怪我,用他弟弟的人頭來祭旗了。”

  江衍對這些戰場上的彎彎繞不太清楚,只能說理解了是什麼意思,他搖搖頭說道:“這些匈奴人究竟是怎麼想的,再往北,那些小國根本不堪一擊,他們不去征伐,大顯強盛,倒是年年來犯。”

  江翎卻知道,匈奴人崇尚蠻力,眼界不高,世世代代都只看到了大顯的繁榮,於是年年來犯,根本沒有那個攻占小國,慢慢經營的想法。

  他沒多說什麼,只是輕描淡寫的提點了江衍幾句,他已經發現了江衍和他離開時那會兒的區別,自然也不會再把他當成不知事的孩童看待。

  江衍連連點頭。

  江翎的辮子寄去沒多久,就收到了回復,匈奴單于表示人真的不在他的手裡,而是半路上被一個十分神勇的大顯將軍給救走了,他可以吩咐下去,讓一路上的人都不要為難他們,放他們離開。

  話說得誠懇,這也確實是真相,江翎沉吟了一下,答應匈奴使者,等裴越安全回來,就立刻放了小王子走。

  說真的,了解到了匈奴單于感人的腦迴路之後,這個小王子留在他們手裡,貌似也就只剩下了祭旗的作用,和談是不可能了,大顯強盛,在匈奴人這裡又換不到什麼好處,有這個人和沒這個人是一樣的。

  幾乎是在匈奴使者戰戰兢兢的提到“十分神勇的將軍”時,所有的人都想到了周至青,他那日並沒有在軍營,而是被派出去了,後來戰事起來的時候也一直沒有回來,然而沒有人擔心他,就連他最忠心的下屬也是,因為根本沒有人相信他會出事,眾人都相信,即使是進了匈奴大營,他想要回來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放下了心,重要的就是下一步的計劃了,按照江衍的想法,他是想要繼續打下去的,但是這遭失了先機,大軍退守飛漠關,想要再贏回來很難,江翎的想法卻和他不同。

  打是一定要打的,怎麼打就是問題了,失了先機未必就是失了戰機,若能打匈奴人一個措手不及,戰局可以扭轉的很輕易。

  匈奴單于在關於自家弟弟的事情上誠實極了,他說的沒錯,沒到三天,周至青就帶著他的人馬和裴越回到了大營。

  裴越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他也是個驍勇善戰的將軍,會落馬也只是因為脫力了而已,周至青來的及時,將養了兩天,他依然可以提刀上馬,威風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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