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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

  白雁飛從看台上追下來,聽到這一句,腳步卻頓住了,他看向台上,玄瑤的眸子裡透著迷離的光彩,用沙啞的嗓音輕輕的念道:“敕令……六方……”

  敕令,六方諸神,天地回元。爾暇不生,皎皎何冤。春風一息,是邪非邪。

  周靜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掌心的黑氣幾乎要凝成實質,掌風帶著陰風,猶如鬼噩一般直逼玄瑤身前,然而此時玄瑤背後一張黑白帛書騰空而起,上面金光閃閃的一個敕字直直接上那夾帶陰風的一掌。

  金光遇上魔氣,便猶如石灰遇水,周靜慘叫一聲,那敕字陡然化做一道金光沿著她泛著黑氣的手掌往上,從肌膚到血肉,再到骨骼內里,全都消融乾淨。

  不多時,活生生的一個人就化為了一灘血水!眾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一個築基期的小娃娃竟然能用出天地回元書這樣的高深功法,相比起來,滄瀾大會上死人這種事情,反而被忽略了。

  萬佛宗的護擂僧人原本看到周靜的那一擊動了殺意,是準備上前制止的,沒想到變故陡生,一直被壓著打的少女背後忽然撐起一張天地回元書,只是出手慢了一秒,那魔修已然死了個乾淨。

  作者有話要說:

  瑤瑤更新了一條微博:【我仿佛聽到有人在背後說我帥?】世界第一的龍太子殿下:點讚,沙發,沒錯,是我說的,媳婦兒是最帥的!

  方天帝寒:點讚,以及樓上你爸炸了。

  方家承重牆:點讚,以及一樓你快回去看看吧,你爸爸真的炸了。

  大雁紛飛:我剛剛經過東海……那是海吧?

  龍沒有海王:我在5173掛了一個兒子,不知道有沒有人要。

  第45章

  築基大比上出現魔修是前所未聞之事,玄瑤又是個剛剛築基的弟子,那魔修是天乾宮之人,天乾宮的掌教沒什麼表示,萬佛宗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放人。

  玄瑤的後背被周靜打了一掌,連帶著周圍的衣料都被腐蝕成烏黑的顏色,方寒什麼話也沒說,抱起她,腳下縮地成寸,片刻間就回到了紫竹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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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氣入侵不算小事,即便玄瑤及時護住了心脈,也還是需要小心調理,至少要有三個月不能隨意運用靈力,方寒接過方承取來的剪刀,輕輕的剪掉掌印周遭被腐蝕的血肉連著的布料,他下手雖輕,玄瑤還是疼得滿頭是汗,方寒整個人僵硬如同雕塑,連白雁飛都有些看不下去。

  “師兄,你這樣不行,還是我來……”話未說完,外間便有一年輕男子朗聲開口。

  “晚輩藥王谷顧之曦,求見方前輩,方才台上方姑娘受傷,晚輩不才,想來為方姑娘診治一二,還請方前輩通融。”

  顧之曦來之前還真的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上次的事情確實是個誤會,和他有婚約的是方柔世妹,他卻誤會了這位姑娘,還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這次原本他是想要找個機會向這位姑娘道歉的,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來開門的是個眉眼俊秀的年輕人,顧之曦記得他,以金丹初階之身躋身金丹大比二十三強,一連擊敗數名金丹巔峰的修士,倒是算得上天之驕子。

  他的態度不免更加客氣幾分,方承抓了抓頭,“師父說讓你進去,小師妹的情況不太好。”

  單單是疏通魔氣,方寒和白雁飛做的比誰都順手,他們是天地戰場上滾過來的人,可那周靜不知道練的是什麼魔功,區區築基的修為,掌法里竟然一連帶了十幾種劇毒,雖然慢慢解也能解,可是這份痛苦真不是誰都能熬得下去的。

  玄瑤疼得神志模糊,死死的咬著下唇,方寒擔心她咬疼了嘴唇,扯了一角袖子給她咬,沒想到手剛遞過去,玄瑤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咬住他兩根手指。

  方寒頓住了,他有靈氣護身,自然是咬不動的,看著玄瑤臉上透出些許委屈的意味,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散去了身上的靈氣。

  他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疼痛的滋味了,原本凡人的身子即便病痛纏身,也疼不進他的心裡去,可是這份指尖上的疼痛,卻像是直接咬在他心口似的,他知道,這叫心疼。

  顧之曦跟在方承身後進了紫竹園,這是個極為守禮的年輕人,進了別人的地方一眼也不多瞧,即便是在看到玄瑤裸露出來的後背之後,也沒有多挑一下眉頭,反而對方寒彬彬有禮道:“方前輩,晚輩能否現在就為方姑娘探脈?”

  方寒看了他一眼,微微側出一個位置來,顧之曦瞥見方寒那被玄瑤咬著的手指分明已經血肉模糊,卻沒有多言,只是心裡,不由暗忖。

  然而他很快就沒有多餘的思考時間了,少女的脈象十分的紊亂,仿佛後背上的一道掌印挾帶了無數的毒物打進了她身體裡似的,顧之曦微微擰著眉頭,良久,收回按在少女手腕上的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方前輩,如果晚輩沒有看錯,那魔修所練的應該是百年前一位魔尊的獨門功法,名喚白骨催魂掌,雖然沒到火候,卻已經練出幾分毒性,為今之計,只有兩條路可走。”

  方寒微微蹙眉道:“有話直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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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之曦噎了一下,他從來只見過人求著煉丹師治病,還沒見過這樣不客氣的,因著對玄瑤的幾分愧疚,他忍下心中的不自在,道:“這第一種較為簡單,方前輩境界高深,只要每日不斷為方姑娘洗滌經脈,祛除毒素,只要數月便能痊癒,只是過程十分痛苦,需要方姑娘忍耐一二。”

  方寒如何不知這第一種解法,修為到了一定的程度,許多所謂無解的劇毒都不是什麼事,但洗滌經脈無異於斷骨重生,鐵打的漢子都疼得打滾,他又怎麼捨得讓阿瑤受苦?

  見方寒並沒有太多觸動,顧之曦也意識到自己說了廢話,他嘆了一口氣,“還有第二種解法,便是找到那位白骨魔尊,讓他交出解藥,沒有解藥也可以,只要能取到這位魔尊的鮮血,晚輩就能煉製出解藥。”

  說是這麼說,其實顧之曦並沒有抱什麼希望,找到白骨魔尊不是個事,魔尊基本上都是萬年不挪窩的,但既然能成為魔尊,就至少有大乘的修為。

  大乘的魔修和一個大乘的正道修士根本不是一個概念,魔修前期實力強勁,到了後期晉階十分困難,天地雷劫也兇殘得很。簡而言之,正道出十個人里出一個高階修士,魔修卻是萬里挑一,基本上只要得了魔尊這個名頭,就連正道都要為之讓步幾分。

  方寒道:“白骨魔尊,他的宗門離此地有多遠?”

  舉凡魔尊,必定在魔宗里分薄出一個小宗門,算做開宗立戶,能發展到什麼程度,全看這魔尊的個人實力。

  顧之曦還沒說話,方承已經開口了:“我聽掌教說過,此去萬佛宗,要經過白骨魔尊的領地,掌教讓眾位長老小心帶隊,不可招惹是非,白骨魔尊的領地應該就在我們來時的路上。”

  方寒雙目微冷,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看向顧之曦,道:“只需鮮血?”

  不知怎麼的,顧之曦總覺得自己的頭點的萬分艱難,有一種自己只要點了頭,堂堂一個魔尊的腦袋就要不保的錯覺。

  得到了答案,方寒也不多話,絲毫不在意自己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指,替玄瑤蓋上一層薄被,抬手拂過她黑甜穴,讓她睡沉。

  “我去去就回,阿瑤這裡,勞師弟看護一二。”

  白雁飛頓時顯露身形,一向玩世不恭的笑臉也露出些許沉重的意味,他道:“畢竟是個魔尊,還不知道底細,我同師兄一起去吧?”

  方寒抬手,“無礙。”

  他這樣說了,就是有把握,白雁飛也不再多言,方承是個沒頭腦的,堅定不移的認為自家師父天下第一,顧之曦卻已經有些懵了,他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方寒已經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方承一臉擔心的蹭到床前,用一種今天晚上吃什麼的語氣對白雁飛說:“也不知道一個晚上趕不趕得及,總不能一直點著師妹昏睡穴吧?”

  白雁飛臉色雖然沉重,也用一種今天晚上吃土豆燉雞的語氣回答了方承,“一個晚上肯定趕不及,我們來的時候用的是傳送陣,光是飛行的話要走好幾天,師兄要走一個來回,最快也要三天。”

  兩個人一問一答,話里話外都是趕路花的時間,好像殺一個魔尊就是去殺頭豬,壓根不算事一樣,顧之曦覺得自己一定是進門的方式不太對。

  事實上方寒的運氣很好,他一路御劍氣飛行,一路打聽,竟然在天黑之前就找到了白骨魔尊的領地。

  玄瑤半夜裡就醒了,她已經是築基期的修為,哪怕沒有運用靈氣,也能感受到房間外頭有人在守著,背上火辣辣的疼,幾乎有些腐爛的氣息瀰漫上來,她咬著牙沒有發出聲音。

  白日裡的事情她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最後的最後,周靜猙獰扭曲的臉龐在一道金光中化為虛無,她以為自己會害怕,但其實她一點都不怕,殺死一個人,對她來說好像一點真實感也沒有。

  疼痛感一陣一陣的傳來,外頭的人似乎已經察覺到她醒了,方承小聲的說道:“師妹?”

  玄瑤沒有應聲,她有些委屈,她能感覺到方承和白雁飛的氣息就在外面,可沒有自家爹爹的,失去意識之前,她不知道想過多少次窩進自家爹爹的懷抱里,告訴他,她有多害怕,可是醒過來,他卻不在她身邊。

  鼻子酸酸的,玄瑤把脖子上的玉佩掏出來,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動靈力,可是受了傷的小姑娘本來就是很任性的,她咬牙輸入一絲靈力渡給玉佩,背上的疼痛一瞬間蔓延開來,疼得她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

  方寒一劍橫在白骨魔尊枯乾瘦削的脖頸上,那襲仿佛天地造化的白衣沒有沾染一絲血跡,他身後卻是一片屍山血海,白骨魔尊抖如篩糠,枯瘦的猶如皮包骨頭的臉上透出瘋狂的恐懼。

  就在這時,方寒掛在腰間的玉佩輕輕震動幾下,少女的聲音委屈的傳了過來,“爹,你是睡了嗎?”

  白骨魔尊的脖子咔咔響了兩下,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猶如神魔的男人,卻見他微微抬手握住玉佩,薄唇微啟,字字句句溫柔刻骨:“阿瑤莫鬧,爹在給你找解藥,明日一早就回來。”

  第46章

  玄瑤並不是多胡攪蠻纏的姑娘,有了方寒的解釋,即使委屈,也不再糾纏,反而帶了幾分擔心道:“爹,那你沒事吧,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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