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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感興趣,白雁飛便耐心的給她解釋道:“天地回元書乃是雲台宮的獨門功法,一共十個字,便是十重,這功法前簡後艱,能夠練到十重的,便是千年前也沒幾個。”

  玄瑤點點頭,想起來方承這幾日念個不停的法訣,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當初給你開蒙,想不起別的,便用了天地回元書的法訣,說來也是緣分。”方寒輕輕的摸了摸玄瑤的頭,看向擂台上的方承,眉心卻是微微一皺。

  方承從未遇到過真正的劍修,初時還能戰個勢均力敵,然而幾個回合交手下來,心裡就有些打鼓,他已經有些後力不足,對面的劍修卻是越戰越勇,看著他的眼睛裡都帶上了真正的殺意。

  擂台上撐開的黑白帛書已經漸漸變得透明,金光閃閃的敕字也開始灰暗,方承咬牙,死死的盯住了那劍修,手裡的劍越來越慢,終於,帛書消失了,他周身的靈氣也開始潰散,那劍修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手中劍勢陡然加快。

  劍越快,透出的破綻也就越多!方承大吼一聲,陡然間背後一張巨大的天地回元書撐起,金光閃閃的敕字直直拍在那劍修的額心,空氣都仿佛停頓了一秒,那劍修瞪著不甘心的眸子,吐出一口血。

  方承的額心都是汗,見那劍修瞪他,收劍的同時對他笑出了一口白牙,“兄弟,承讓了。”

  他背後的帛書仍未消散,第二個令字周邊隱隱有了些金光,顯然是快要突破了。

  玄瑤高高興興的站起來,朝方承揮了揮手,方承噙著笑意,對她挑了一下眉。

  白雁飛驚奇道:“居然真的讓他勝了,不過那一招也真是夠險的。”

  方寒淡淡道:“現在還能耍點小聰明,等真的碰到難纏的對手就知道教訓了。”

  金丹大比一連持續三日,方寒說的沒錯,方承最開始還能保持連勝,真的遇到比他強得多的對手,除了認輸一點辦法都沒有,倒是有一回遇上一個和他差不多水準的修魔之人,兩人纏鬥了一個多時辰,最後雙雙力竭,算個平局。

  金丹大比是各大宗門最為關注的大比之一,金丹期的弟子質量十分能說明一個宗門的底蘊,到了第三日還能站在台上的,大多都是名門出身,方承排名雖然靠後一些,但他能以金丹初階之身對戰一眾金丹巔峰不露下風,已經十分難得。

  九九八十一擂到了第三日只剩下十三擂,天乾宮的弟子十不存一,就連紫霄劍派也只得五個弟子留存,方承輸過幾場,心態倒是好,即便對面站了個相貌陰邪的魔修,也沒有影響他的心情。

  白雁飛道:“這次大比,最後的榜首應該是那個穿袈裟的和尚,師兄怎麼看?”

  玄瑤把目光轉向擂台上,十三個擂台二十六個參賽者,只有一個和尚,那和尚生得粗眉粗眼,身材極為健壯,胸前後背都裸在外面,硬生生把袈裟披出了一身匪氣,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把視線轉開。

  方寒點頭道:“萬佛宗深藏不露。”

  兩人都沒提方承,是知道他已經盡到了最大的力,然而無論如何,這一場金丹大比,他也是走到頭了。

  開場之後,玄瑤自然是盯著方承看,和方承交手的正是那個打敗周寧師姐的魔修,那魔修顯然知道方承的實力,也不廢話,一開場就布下了黑蛇陣,鋪天蓋地的魔氣湧上擂台。

  方承已經有了些對敵經驗,他沒有一開始就召喚出天地回元書,而是拔出了腰間的劍,對著黑蛇陣盯了許久,忽然,他動了。他轉過身,對著台下的僧人道:“勞煩,我要認輸。”

  嚴陣以待的魔修愣住了,手裡扭曲的魔氣都仿佛凝滯了一秒,擂台上烏壓壓的黑蛇同時定格成了畫像。

  魔修愣住,方承沒有愣,他從容的走下擂台,一點也不覺得自己丟人,對面的魔修是個金丹巔峰,最愛掏人心窩子,滄瀾大會不給掏人心窩子,他就轉掏丹田,一掏一個準,和這種人對戰,一點收穫沒有不說,還要賭上下半輩子的仙途,想想都吃虧。

  玄瑤緊張的看了看方寒,生怕他發火,沒想到的是,方寒不僅沒有發火,反而微微挑了一下眉,道:“做的不錯。”

  小劇場:方承【泣不成聲】終于帥了一秒……

  方承:能得到今天這個榮譽,我要感謝我的父母,是他們把我生下來還沒有扔掉,辛辛苦苦把我養大;我要感謝我的師父,師父說他無數次想要把我的腦子扒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翔,感謝他沒有付諸行動;我還要感謝我的小師妹,是她鼓勵我照顧我給了我面對生活的勇氣;我還要感謝我的師叔,是他提點我關照我甚至不惜用激將法激勵我,讓我踏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最後還要感謝我的弟弟,當年是他第一時間得知我得了中二病,他卻沒有放棄治療我,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

  第43章

  如果師徒也有排名,那方寒就應該屬於那種非常不靠譜的師父,他幾乎沒怎麼教過方承,就連方承現在在用的功法,都不是他教授的,有的時候白雁飛都看不下去,會私下裡偷偷的提點方承。

  但在方承的人生中,方寒起到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初入仙途,他錯拜師門,幾乎入了邪道,是方寒把他拎了出來,一巴掌扇醒了他。那日見了方寒渡劫,他才明白何為天地造化,何為逆天長生,何為修仙之道。在這一點上,方寒做他的師父,當之無愧。

  然而無論怎麼說,都掩蓋不了一點,那就是方寒從來不滿意方承,方寒出身千年前大能輩出的時代,能在當時就被稱之為修真界第一天才,他的眼界水準很高,方承這種資質放在小世界都算不得頂級,何況是此間大世界,他身上幾乎有現在這一代修真者所有的陋習,虛榮,軟弱,迷信丹藥,沒有自知之明,但是因為冥冥之中的一點緣分,這個他從來看不上眼的貨色成了他的首徒。

  有人說養過女兒的男人脾氣總是要格外的好些,方寒覺得自己大概也是如此,放在十六年前,哪怕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收下方承這樣的徒弟,然而現在,他已經能很平穩的面對煩心的事情並且從其中找到樂趣了。

  方承下場的時候看著魔修的臉色,心情十分舒慡,可當萬佛宗的僧人把他帶向天乾宮的看台時,他頓時頭皮一陣發緊,沒想到方寒不僅沒有斥責他,還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回到雲台宮的弟子隊列里去。

  方承一頭霧水,卻又覺得自己逃出生天,見玄瑤朝他眨眼睛,頓心眼裡認定是善解人意的小師妹替他說了好話,頓時感動的不知道怎麼是好。

  “哈哈哈,要是我先遇上這活寶,師兄,咱倆的徒弟可要換過來了。”白雁飛忍俊不禁。

  方寒沒說什麼,輕輕的摸了摸玄瑤的頭髮,玄瑤乖巧的讓他摸,同時也忍不住去掃那魔修臉色,出乎意料的是,魔修被方承這樣戲弄了一番,倒沒有像前兩天那樣紅了眼睛,反而大大方方的下了擂台,等候其他擂上的結果。

  見她感興趣,方寒就給她解釋,“正道宗門一千年變化多端,魔修卻左不過一個魔宗,按照修為偏向分了派系,魔修人少,大能者更少,基本上能公認出一個大能名號的,都被稱為魔尊。”

  玄瑤被這個街頭巷口說書必備稱呼震了震,方寒似乎也想起那些說書人掛在口頭上的“魔尊與仙子不得不說的故事”了,唇角的弧度都變化了一些。

  “千年前大約有十幾位魔尊,聽聞這些年飛升入魔界的有四五個,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新魔尊上位。那些說書人講的故事九成是臆想,能被魔修公認為尊,最少也要有千年積澱,那些積年的老魔頭哪有什麼情情愛愛可言,只是騙騙小姑娘罷了。”

  玄瑤眨了眨眼睛,方寒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白雁飛有些看稀奇似的看著自家師兄,方寒不多話,但遇上了和自家徒兒有關的事情,簡直成了個絮絮叨叨的老媽子,那慈祥的嘴臉喲,都沒眼看。

  金丹大比最後的收尾只用了一天,和方承對上的那魔修出人意料的戰到了最後,期間有好幾個人在和他對上的時候選擇認輸,畢竟金丹榜首隻是虛名,被掏了丹田就是影響仙途的大事了。

  然而萬佛宗並不是魔修耀武揚威的地方,一個萬佛宗的和尚兩次和那魔修對上,都將他打了個半死不活,最後的一場本該是兩人對決,魔修舔了舔染血的唇角,認輸了。

  “金剛怒目,那是個壞脾氣的和尚,眼睜睜看著這個魔修掏了好幾個修士的丹田,也動了真火,這魔修倒是有幾分眼力,知道自己這次上去,那個和尚九成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

  白雁飛搖搖頭,似乎是有些可惜讓那個魔修逃過了一劫,擂台上光著膀子穿袈裟的和尚也是這麼想的,他橫眉怒目,手裡禪杖硬生生插在擂台上,崩出成片的裂紋。

  之後幾日都是無趣的元嬰化神大比,其實修真到了元嬰的份上,就和劍修差不多,誰的修為高,誰的修為低,看手裡的劍指著誰就知道,常常兩個人站在一方擂台上,眼神交鋒良久,就會有一個人抬手認輸…

  玄瑤在滄瀾大會的會場轉悠了好幾天也沒找到方家人的蹤影,還是白雁飛了解到她的情況,才哭笑不得的告訴她,滄瀾大會是各大宗門的比拼,世家是默認不得參與的,別說世家不得參與,就是世家的子弟前來,也必須要頂著一個宗門弟子的身份才行。

  見不到方柔,玄瑤整個人都有些消沉下來,連手上四季春華錄的進度都慢了下來,直到築基大比的那一天,她才堪堪學完秋之三式。

  許多散修來客已經早早的離開了,築基的大比著實沒什麼好看的,一幫連功法都沒學全的小娃娃能比出什麼東西,連送他們來的宗門都沒什麼興趣,只是礙於禮節,還是得坐在看台上安靜看完。

  臨上擂台前,方寒把玄瑤叫來身邊,抬手解去她身上的禁制,這也是滄瀾大會的要求,畢竟誰家的弟子沒幾個禁制在身上,莫非上了台,拼的是誰家師門的禁制更強大一些嗎?

  “築基期能用的功法就那麼幾個,上了台不要慌,看清楚對面的路子,要是遇到劍修,第一式針法就很合用,注意不要被近身。遇上了同樣的法修,那就更沒什麼好怕的了,築基期的功法施放需要時間,一般都能躲過去,這種拼的是後力……”

  玄瑤被他說的耳朵上都要長繭子,不過還是耐心的聽完,直到後面僧人低聲催促了一句,才和方寒道別離開,準備上台。

  “不過是築基期的鬥法,師兄未免也緊張了些。”白雁飛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卻帶上了幾分認真,他輕聲說道:“關心則亂,心亂了,一切就都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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