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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寒摸摸玄瑤的頭,滿眼都是化不開的溫柔,他輕聲道:“爹爹就說阿瑤最聰明,可是晉階了?”

  玄瑤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她臉頰紅紅的,眼睛亮亮的,小聲說道:“嗯,已經三階了,爹,我這次突破花了好久啊,還是頓悟好,我上次只用了一小會兒……”

  方寒看了方承一眼,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也沒戳破,只是道:“凡事不能只依賴機緣,打好基礎是最重要的,這才是能讓你終身受益的東西。”

  玄瑤使勁點點頭,隨即肚子咕嚕的響了起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去做飯。”

  方寒搖搖頭:“我去,你先去休息一會兒,等吃完飯,再去睡一覺。”

  玄瑤確實覺得渾身上下又酸又疼,也就沒有拒絕方寒,方寒特意給自家女兒騰出一間原本用來安置靈藥的房間,放上白玉床,四面還散發著淡淡的靈藥殘留下來的香氣,十分安眠。

  辟穀多年,方寒的洞府里並沒有什麼吃食,好在山上就有小溪,因為沾染了洞府底下的靈脈,水裡的魚十分的鮮美,掐頭去尾,刮去魚鱗,一根根的挑出刺,隨著靈米下鍋,連調料都不用,再打開時就是一鍋鮮美的魚片粥。

  等到方寒端著熬好的粥推門進來時,玄瑤已經蜷在被窩裡睡著了,她的眉眼生得那麼秀美恬靜,睡著的時候嘴角會微微上翹,讓人看一眼,心都軟了。

  方寒沒有打攪她,把魚片粥放在桌上,然後坐在了玄瑤的床邊。

  自從養了女兒,他的心態一直都很好,即便用著一個破敗不堪的凡人身子,住在一個窮困潦倒的小鄉村,他也能安之若素,看著一個小嬰兒長大的感覺很奇妙,但卻一直保持著那種可以隨時抽身的狀態。

  他太把自己當回事,太高高在上,所以很多的細節就都沒有看清,也正是這樣,仿佛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女兒就長大了,讓他高興的同時又有些悵然若失。

  一隻手輕輕的落在了玄瑤的臉頰上,替她抹開垂落的髮絲,方寒微微低眼看著熟睡的少女,心中萬般憐愛幾乎要滿溢出來,最後,他輕輕的在少女額心落下一個吻。

  玄瑤的睫毛顫了顫,眼睛就睜開來了,看到方寒,她揉揉眼睛,“爹,吃飯了?”因為剛醒,說話還帶著王家村特有的鄉音。

  方寒頓了頓,點頭道:“做了兩道魚,先把粥喝了,紅燒的還在鍋里。”

  玄瑤就是聞著香味醒的,頓時咽了咽口水,連忙點點頭,把被子一掀就坐起來了,洞府里冬暖夏涼,她又是想在床上睡一小會兒的,所以脫了兩件外衣,一雙雪白的大長腿猝不及防的映入了方寒的眼帘,沒等他反應過來,玄瑤已經歡呼著下床了。

  方寒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女兒注意舉止,又覺得有些難堪,他有些氣短的叫了一聲,“阿瑤……”

  玄瑤回過頭,渾然不覺得自己剛剛做了什麼:“爹,怎麼啦?”

  方寒不好明說,只是道,“出去的時候記得把衣服穿好,方承那小子在外面。”

  玄瑤十分乖巧的點頭,喝了幾口粥,一雙大長腿在桌子底下晃來晃去,精緻的腳踝雪白顯眼,方寒覺得自己簡直要把心都操碎了,偏偏他想出去,玄瑤又跟他扯起話題來。

  “爹,這裡是你原本的宗門啊?那你在這裡有認識的人嗎?”玄瑤一邊喝粥一邊問。

  方寒一向是食不言寢不語的,卻捨不得管束玄瑤,條件反she的接話道:“早前幾個知交大約都飛升了,倒是聽說之前一位師弟出了些事情,剔了升仙骨,關在地牢里,要是沒死,應該還在。”

  玄瑤心裡惦記著紅燒魚,三五口把粥喝完,一邊穿衣服又問:“那爹你在這裡豈不是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整天跟我和師兄在一起,不會無聊嗎?”

  方寒一點都不覺得無聊,他知道,哪裡是他和方承無聊,是玄瑤自己待在這洞府里待了幾天,開始覺得無聊了。

  十六歲的小姑娘,就該到處跑跑跳跳的,和同齡人在一起,而不是關在洞府里天天修煉,方寒也能理解這一點,何況他要帶玄瑤飛升,她是金丹還是鍊氣,這個真沒什麼關係。

  心裡有了些計較,方寒卻沒有說出來,看著玄瑤一點都不避諱他穿衣服,總算是遮蓋上了那雙雪白的大長腿。

  紅燒魚在鍋里燜了許久,湯汁更加入味,方寒沒有在洞府里架鍋做飯,香氣隨風飄揚著,方承一個人守著鍋,簡直像是一隻餓綠了眼睛的貓。

  濃郁的香氣實在太勾人,隔了一片林子,幾個白衣青年都有些坐不住了,一個人笑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沒辟穀的外門弟子不知道規矩,跑來這打牙祭,這味道還挺勾人的。”

  有人開了頭,被香氣勾得七上八下的弟子們紛紛說道:“沒準還是打聽到我們巡邏到這裡,特意過來的。”

  “走走走,我們去看看,大不了給他些靈石,讓他給咱們做一頓就是了。”

  幾個白衣青年笑鬧著往林子裡走,沒走出多遠,就感受到了一股金丹期的威壓,領頭的青年還笑了一聲,“原來也是個內門弟子,不知道是哪位師叔門下……”

  話沒說完,就對上了方承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幾個白衣青年無不氣質高華,或行或止自有一派氣度,同是金丹,方承穿著那身從方家帶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換過的看不出原色的衣服,蹲在地上扒拉著鍋,因為靠著煙火,臉上還有幾道灰黑的槓子。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那領頭青年道:“不知這位……道兄,可是我天乾宮門人?”

  天乾宮一向是修真界裝逼標杆,從掌教真人到外門燒火弟子都是一襲白衣,極為裝逼,像方承這種形象的,壓根沒見過。

  方承原本是崑崙仙宗弟子,崑崙仙宗就是天乾宮在那個小世界的分支,嚴格來說他也算是天乾宮的人,何況他還拜了個天乾宮的師父,於是點點頭。

  領頭青年更加懷疑了,他從方承的頭髮看到衣服,從衣服又看到臉上幾道灰槓,露出狐疑的神色,“這位師弟,你是哪位長老門下的?”

  方承被盤問的說不出話來,眼看著雙方劍拔弩張就要動手,一聲少女的清脆的聲音響起:“師兄,魚能吃了嗎?”

  幾個白衣青年紛紛看去,見是一個面容極美的青衣少女,臉頰紅紅的,眼睛亮亮的,步子十分歡快的從不遠處跑來。

  少女身後,一個白衣劍修不疾不徐的跟上,那劍修眉目極為俊美,一身冷冽氣息讓人忍不住屏息。明明都是白衣,穿在這劍修身上,卻仿佛天地初開時那一抹純白,襯得他們都成了螢火之光,無法同日月爭輝。

  幾個白衣青年都不由退了一步,他們當然能看出來,雖然制式有些不一樣,可那劍修身上的衣服,明明就是只有他們天乾宮幾位長老才能穿的樣式。

  樣式一樣,材質卻看不出來,幾個白衣青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還是那領頭的青年站了出來,對著方寒行禮道:“晚輩乃是天乾宮第三千九百七十一代掌教弟子牧雲驍,不知前輩是路過我天乾宮後山,還是……”

  聽聞是掌教弟子,方寒這才給了牧雲驍一個正眼,他淡淡道:“現在的掌教,尊號是什麼?”

  他這話正好對應了牧雲驍心裡的猜測,當下更加恭敬道:“回前輩的話,如今的掌教尊號玉微。”

  第23章

  方寒……並沒有聽過,不過他倒不驚慌,淡淡的說道:“此地為我洞府,引仙閣里應該還有記錄在案,你派人去查驗一番就是了。”

  引仙閣是天乾宮弟子存檔之地,只要是天乾宮弟子,哪怕是數萬年一個不起眼的小弟子都能完整的記錄在案,牧雲驍從未聽過後山福地還能劃做洞府的,心中存疑的同時又多了幾分警惕,當下就讓幾個弟子先去引仙閣里查驗,面上卻不動聲色。

  說話間玄瑤和方承兩個人已經把紅燒魚盛好端出鍋了,方寒做的不多,加上魚片粥也少的可憐,方承十分警惕的看了看牧雲驍,生怕他說出也要分一杯羹的話來。

  牧雲驍挑了挑眉頭,對方承露出一個笑容來,看上去光風霽月,方承更加警惕了,卻不防玄瑤從鍋里盛了些魚,又端了一碗魚片粥給方寒。

  牧雲驍驚訝的發現,那位一身冷冽氣息的劍修大能接過了粥碗,還拿了筷子,竟然一點也不違和,看起來莫名的接地氣。

  方寒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端著碗粥站在洞府門口有損形象,方承那就更不覺得了,他給自己盛了一碗滿滿的魚,蹲在地上一條一條的吃起來,他吃魚的速度飛快,吃剩下的魚骨頭整齊又乾淨,摞在一邊。

  “爹,我們就在這裡站著等嗎?”玄瑤忍不住的問道,她看了一眼牧雲驍,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人笑起來假得很,讓人不舒服。

  方寒道:“外頭風大,回吧。”隨即輕輕踢了一下還蹲在地上吃魚的方承,方承反應過來,端起鍋就跟著往洞府里走。

  牧雲驍直到看不到幾人的背影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丟下了,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簡直是一頭霧水。

  玄瑤走到一半忍不住回頭看看,小聲的說道:“爹,我們應該要請那位公子去坐坐吧,這樣把人丟下,是不是過分了?”

  方寒道:“必死之人,管他做什麼?”

  玄瑤驚訝的說道:“爹你說他……”

  方承端著鍋,也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家師父會這麼說,剛剛那個人看起來修為比林遠高一些,給他的感覺倒是不討厭。

  “那小子渾身正氣,看似習練的是天乾宮本門功法,可是他身上並無一絲血氣,可見並未經歷過天地戰場的洗禮,既然如此,那身正氣就有些裝過頭,也不知天乾宮這些年來是幹什麼吃的,連修魔的都混進來做掌教弟子了。”

  方寒沒有什麼斬妖除魔的執念,但是立場絕對鮮明,牧雲驍在他眼裡,早就和死人無異。

  方承在小世界多年,魔修只是用來嚇小孩的,感覺還不怎麼明顯,玄瑤卻硬生生打了個寒顫,看向方寒:“魔修……”

  方寒頓了頓,知道她是想起王二狗子了,當初他打定主意要給玄瑤找個終身依靠然後離開,擔心王二狗子會回來找玄瑤的麻煩,就借魔修之名順手除去了這個孽障。原本王二狗子的死也瞞得好好的,可玄瑤還是從林遠的口中知道了,他無意讓玄瑤知道自己另外一面,只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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