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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王被太子一巴掌打得眼前都冒黑火,好不容易站穩了,就聽太子這滿口教訓的話,知道今天是不成了,只得露出一個憂鬱的笑容,道:“是,弟弟知道了。”

  太子勾住他的脖子,對鎮國公咧嘴笑了一下,直接拽著瑞王走到了早朝前列,他昨日已經和黃輕顧嶼商量好了之後的事,今日正是初戰,演練了十幾次後,已然信心滿滿,他不像別人會怯場,生在皇家,身為儲君,再大的場面在他的眼裡,都只是自家家裡說話。

  顧嶼是依託太子得的欽差之位,歸京之後,三品的職權就自動卸下,除非傳召他解釋案情,否則是沒有資格上朝的,太子記掛著這茬,準備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之後,給顧嶼在朝中安排一個正恰好的職位,正好黃輕的年紀也到了,不能再每日頂著個伴讀的名頭出入官場,他盤算了半天,冷不防龍椅上元昭帝忽然說道:“淮南道事且不提,按察使顧嶼,副按察使周仁,月破奇案,為國棟樑之才,朕欲許其二人官,以慰臣心,未知眾位卿家有何提議?”

  太子驚了一跳,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寧國公,寧國公看向周相,周相想了想,自家的兒子自家清楚,讓他去辦案,破倒是能破,但絕不可能這麼快,這次周仁雖然把自己美化了一下,但看在他家老子的眼裡,就像是沒穿衣服的嬰兒,故而聖上提及此事,重點應當不在於周仁,而是顧家麒麟兒。

  第八十章 封賞

  按說這次顧嶼功勞不小,入朝的起點就要比尋常官吏高上許多,又是鎮國公世子,就是給個正位五品都不為過,但是正常來說,封賞該在結案過後,元昭帝卻反其道而行之,把案情放在一邊,單提此事,這就值得說道了。

  不過,再怎麼值得說道,這會兒也只能順著元昭帝的意來,周相微微偏頭看向鎮國公,持玉圭出列一步,低頭恭敬道:“犬子無功,聖上封賞愧不敢受,此淮南道案多虧顧氏子,臣啟聖上,顧氏子斷案一絕,智謀過人,當掌刑獄審案,還是大理寺最宜。”

  元昭帝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反倒是看向了太子,太子一貫是不在沒有和身邊人討論過的情況下開口的,猝不及防之下,猶豫片刻站了出來,只道:“兒臣看,顧文卿志不在查案。”

  “太子,那你說,他該去做什麼?”元昭帝的語氣十分和藹,太子也就大了膽子,想起昨天顧嶼向他匯報淮南道案的情形,他頓了一下,鼓起了一點勇氣。

  “父皇,兒臣聽說顧文卿在淮南道查案的這些日子裡,兼顧揚州及其周邊府衙每日勤雜務,提出的一些建議也十分老到,兒臣覺得他的性子很好,比起刑獄審案,更適合執政一方,不如讓他去到地方上鍛鍊幾年,如有成效,也就算兒臣知人善用了吧。”

  太子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笑了一下,殿上也起了幾聲竊笑,元昭帝笑了,說道:“你呀,看著憨,心裡果也是有幾分成算的,也罷,這次是吾兒親自點的將,顧氏歷來不出庸才,朕就信你們一回,讓他去管淮南道。”

  鎮國公的頭猛然抬了起來,出列一步,連忙要說話,元昭帝抬手道:“朕只聽謝恩的話,顧卿就不必替年輕人自謙了,要是你子真當穩不住一道之地,就讓他自己來請命讓朕收回旨意。”

  鎮國公剛要出口的話就被這麼輕飄飄地帶了過去,沒奈何,只能行禮謝恩,元昭帝的心情似乎變得格外地好,又對周相說道:“太子昨日上的摺子朕也看了,周卿也生了個好兒子,朕記得大理寺是缺了位少卿,就讓他先做著吧。”

  周相連忙和鎮國公跪到了一起,領旨謝恩,太子等他們兩人都回了列,心裡斟酌了一下語句,橫跨一步出列,揚聲說道:“父皇既已看過兒臣昨日上的摺子,那兒臣也就不用多做重複了,前些日子兒臣不了解淮南道情況,言辭激烈又無物可陳,父皇罵兒臣是兒臣當罵,昨日文卿歸京,向兒臣詳細描述了案情經過,兒臣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此人間慘劇非淮南一地獨有,兒臣求父皇再派能吏徹查地方,尤其同為江淮之地,江南道與淮南道民風甚類,兒臣不信這其中沒有事情。”

  “殿下這話未免有失偏頗了吧?”戶部侍郎李誠出列一步,看了太子一眼,昂首激烈陳詞,“觀一人言知其地貧富,落一葉言其秋已至,淮南道貪官酷吏橫行,又疑江南道,再疑嶺南劍南隴右道,臣不知殿下是受何人蠱惑,竟不知此為取禍之道!”

  太子虎目圓瞪,看了李誠一眼,李誠起初發憷,但很快反應過來這裡是朝堂上,太子總不可能一言不合就衝上來打他,這才略略有些安心,可總也沒那個膽子再去看太子一眼,只能昂著頭看向龍椅上座。

  元昭帝沒有表露出回護太子的意思,反倒是看向寧國公,語氣裡帶了些親近地說道:“黃卿如何看待此事?”

  寧國公輕飄飄地說道:“殿下氣盛,然李侍郎話也太過,江淮自古本為一體,淮南道陰私駭人聽聞,豈江南道獨清,旁的地方也就罷了,江南道是非查不可,不過早晚而已。”

  “早是多早,晚是何時?”元昭帝又問道。

  寧國公別有意味地看了定國公一眼,說道:“若當早,就是即刻,若遲,就是犯官周余定罪之後,江南道要是真有問題,不過是重審一遍,費的兩遍事。”

  他話音落下,整個殿上都安靜了,不少人都在偷偷地打量西寧侯,誰都知道,江南道御史宋微正是西寧侯的長子,而立之年到任,在任五年,也算無功無過。

  太子急聲附和道:“父皇!兒臣也以為江南道該查!”

  元昭帝目露思索之色,只是這份思索隔著高高的御階,沒人能看見,過了不多時,大約也就是底下人一轉念的工夫,元昭帝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江淮兩地確實密不可分,朕即日另派欽差下江南道徹查,淮南道案所涉犯官一律革去官職,下押天牢待審,顧嶼周仁破案有功,稍待休整幾日,就各自上任去吧。”

  鎮國公知道,元昭帝這話說的主要是自家的兒子,大理寺就在京中,周仁現在跑著去都沒問題,需要休整的只是他要離京趕赴江南的長子。

  陳若弱一早起來就為了顧峻和顧凝的事情忙,先是把顧峻原先房裡的人都給他調了回來,又專門替顧凝延請了精通婦人孕事的嬤嬤,人還是從宮裡出來的,一看顧凝的情況就知道她是心情鬱結,陳若弱都沒敢把顧峻的事情告訴她,溫言軟語哄了她快一個時辰,顧凝打小傲氣,少有親近的閨閣密友,被陳若弱這麼一哄,話頭就止不住了。

  剛從王府出來的時候,她確實是恨瑞王的,恨他嘴上甜言蜜語,背地裡卻能因為兄長的一點利益誘惑而把她輕易放棄,就像他為了定北侯的勢力,不惜把她和他的定情詩詞,套給另外一個全然陌生的女人,納她做了側妃。

  顧凝不是蠢笨的人,女人都是很懂感情的,假如瑞王真的全然只在利用她,她再傻也是看得出來的,她有她的傲氣,也欣賞過前朝那些敢言君若無情我便休的傳奇女子,可就因為她明白,瑞王和她之間是真的有感情,至少到目前為止,他的眼裡都還只有她一個人,可情愛在他心裡的比重並沒有那麼大,他愛她,只是不肯為她放棄一點別的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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