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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春抬首,對上蘇嬌那張嬌媚面容,不知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道:“七歲……”

  “七歲?”沒有注意到小春的動作,蘇嬌反而是對小春說出來的歲數十分震驚,但是等轉念一想之後,蘇嬌也就釋然了,大致是蝗災持久,缺衣少食的緊,所以才使這個七歲的孩童看上去只有四五歲的模樣。

  “王妃……”看到蘇嬌陷入細思,秀錦從一旁走來,伸手暗示秀珠將那女童帶出去。

  秀珠會意,帶著女童離開。

  看到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消失於珠簾處,蘇嬌抬首看向身側的秀錦道:“怎麼了?”

  秀錦抿了抿唇,猶豫片刻之後才湊到蘇嬌耳畔處細細說了一番話。

  “什麼?”聽罷秀錦的話,蘇嬌細眉狠狠皺起,那掩在寬袖之下的手緊握成拳,聲音微顫道:“金銑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蘇嬌看到那女童和男童身上的印記,已經猜到了幾分,但是卻沒想到那金銑如此變態,不僅對那女童心狠至此,更是對那男童……

  “那男童日後……”蘇嬌猶豫著說出這半截子話,便不再說下去,白嫩小臉之上滿滿都是痛心神色。

  “怕是……不能人道了……”秀錦搖了搖頭,惋惜著道:“大夫也沒辦法,那地方……挖的太深了一些,能保住一條命下來,已經是不錯的了……”

  秀錦說罷,內室之中陷入一片沉靜,蘇嬌幽幽的嘆出一口氣,聽罷這件事後,整個人的精神氣也不是特別好。

  看出蘇嬌情緒不穩,秀錦突然想起昨日裡宰相府來的一封信函,便趕緊從梳妝檯下的小抽屜里取了來遞給蘇嬌道:“王妃,昨日裡宰相府差人送過來的。”

  伸手接過秀錦手裡的信函,蘇嬌略略看了一眼之後,趕緊提著裙擺從繡墩上起身與秀錦道:“快,讓夏管家備馬車,我要去宰相府。”

  攔住蘇嬌著急忙慌的身子,秀錦道:“王妃,您莫再這般莽莽撞撞的了,若是傷了肚子裡頭的小世子,可是不值當的。”

  “我知道了。”軟軟應了一聲,蘇嬌朝著秀錦揮了揮手裡的信函道:“媛姐姐這幾日便要生了,我要去看看她。”而且最關鍵的就是她還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在宰相府多住幾日,避開那個整日裡就想著要把她當菜吃的人。

  聽罷蘇嬌的話,秀錦道:“是,您莫動,奴婢去準備,等會子奴婢來喊您。”伸手按住蘇嬌的肩膀將人重新按回那繡墩上,秀錦提著裙擺撩開珠簾往外走去。

  夏生的動作很快,蘇嬌只飲了半盞茶,便見秀錦回來喊她,手裡還端著一個玉盒。

  “這是什麼?”蘇嬌探頭探腦的上去,就著秀錦的手掀開了那玉盒。

  玉盒裡頭裝著一對金鐲子,雕工細緻,紋理分明,上頭還綴著兩塊玉石,看上去十分華貴。

  “這是夏管家準備的東西,說是王妃既然去宰相府,也不好空著手去,自然是要備件禮的。”一邊說著話,秀錦一邊將那玉盒蓋上,伸手扶住蘇嬌的胳膊道:“走吧,王妃。”

  “秀錦你……與我一道去嗎?”蘇嬌站在原處沒動,一雙杏眸定定的看向面前的秀錦,裡頭滿滿都是揶揄神色道:“你這新婚燕爾的……”

  看出蘇嬌眼中的戲謔,秀錦微紅了面頰,聲音輕緩道:“王妃在哪,奴婢便在哪。”

  “秀錦你雖如此說,然要是那夏管家惱我可如何是好,我可不願當那棒打鴛鴦之人。”一邊說著話,蘇嬌一邊將自己的胳膊從秀錦的臂彎之中脫出,然後伸手端過秀錦手裡的玉盒拿到自己手中道:“今次便讓秀珠與我一道去吧。”

  聽到蘇嬌的話,秀錦微微皺了皺眉,片刻之後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與蘇嬌道:“王妃稍等奴婢片刻,奴婢去去便來。”

  說罷,秀錦又提著裙擺走了出去,片刻之後帶過來楊婆子和一個穿著婢女服的丫鬟。

  楊婆子蘇嬌還是認識的,只是那穿著婢女服的丫鬟蘇嬌雖然看著眼熟,但是卻一下沒想起來這人是誰,而當她對上那丫鬟一雙濕漉漉的眼眸時,腦中一反應,便忍不住的開口出聲道:“霽在?”

  “是,王妃。”霽在與蘇嬌行了一禮,然後端著身子向前一步與蘇嬌道:“奴婢霽在,參見王妃。”

  “你……”看著面前女婢裝扮的霽在,蘇嬌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看到蘇嬌那副訝異神色,秀錦上前一步與蘇嬌道:“霽在姑娘父母雙亡,無處可歸,夏管家便自作主張將人送到這西三所裡頭來了。”

  聽罷秀錦的解釋,蘇嬌想起昨日裡霽在與金邑宴一道進宮之事,便開口道:“昨日進宮之後……可順暢?”

  霽在低垂著腦袋站在蘇嬌面前,聲音清晰道:“王爺力護霽在,將那胡女戳穿,隴西知府已關押受審,霽在父母冤屈得以報,都虧得王爺與王妃的鼎力相助。”說罷,霽在伏跪於地,深深的與蘇嬌磕了三個頭道:“王爺與王妃便如同霽在再生父母,霽在浮萍之身,願一生護於王妃身側,任王妃差遣。”

  伸手將跪在地上的霽在扶起,蘇嬌與她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你便留下吧……不過若是想走,我也不攔著。”

  說完,蘇嬌抬腳欲走,身側的霽在卻是突然與楊婆子一人一邊的將蘇嬌夾在了中間。

  停住步子,蘇嬌扭頭看向跟在自己身側的楊婆子與霽在,白嫩小臉上滿滿都是疑惑神色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霽在伸手扶住蘇嬌的胳膊,聲音輕細道:“王妃,秀錦姑姑讓奴婢與楊婆子隨王妃一道去宰相府,照料王妃起居。”

  聽完霽在的話,蘇嬌皺了皺眉,轉頭看向秀錦道:“秀珠跟著我便是了,不必弄這許多人。”

  “王妃,您現在不是一個人,自然要多注意一些,而且外頭不比敬懷王府,不方便的地方多著呢,您這身邊多個人,王爺也好放心一些啊。”說罷,秀錦將蘇嬌手中捏著的玉盒遞給霽在,然後又替蘇嬌拿了一頂帷帽道:“外面日頭大,王妃莫要忘了戴。”

  “好吧,到底誰才是王妃啊……”伸手接過秀錦手裡的帷幔扔到楊婆子手裡,蘇嬌噘了噘嘴碎念了一番,還是與秀錦妥協了,然後被霽在與楊婆子一左一右的夾著胳膊出了寢殿。

  外頭陽光正烈,蘇嬌戴著帷帽被霽在攙扶上了馬車,夏生準備的馬車十分舒適,蘇嬌一進去就歪在那墊了涼蓆的軟墊之上,身側的霽在與她遞過一杯酸梅汁水。

  伸手接過霽在手裡的酸梅汁水輕抿一口,蘇嬌將手中的帷幔隨手扔在身側。

  “王妃,奴婢與您扇扇風。”霽在一抬首,看到蘇嬌額上冒出的細汗,趕緊拿起一旁的美人扇給她扇風。

  蘇嬌用慣了秀錦與秀珠,還不是十分習慣霽在,所以便有些彆扭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然後靠在身後的軟枕上微閉上了雙眸。

  看著靠在馬車上小憩的蘇嬌,霽在細細的扇著手中的美人扇,另一隻手不由自主的撫了撫那被她小心藏在寬袖暗袋之中的白瓷細勺。

  那白瓷細勺在昨日已經被折成兩半,霽在有些心疼,但是她也知道,若不是這白瓷細勺,自己這條命怕是保不住的。

  胡人陰險狡詐,在正殿之上,聖上面前,竟然也敢對她暗下毒手,若不是她以袖遮擋,那根淬了毒的銀針,怕是直接便要過了她的心。

  想到這處,霽在看向蘇嬌面容的眼神便更加細柔了幾分,王妃是她的貴人,若是沒有遇見這仙女一般的人物,那麼她定是死於那些賊人手下,與自己的父母一道含冤而亡。

  一側的楊婆子正靠在車窗處打著盹,馬車一個顛簸,她腦袋一磕,瞬時清醒過來,看到霽在還在與蘇嬌打著美人扇,便趕緊壓低聲音開口道:“睡著了,便別扇了,小心得了風。”

  聽到楊婆子的話,霽在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美人扇,然後從寬袖之中掏出巾帕,拎著兩側邊角,替蘇嬌擋住那因為馬車顛簸而滲透出來的細碎陽光。

  蘇嬌這一睡,便睡了小半個時辰,當她睜開那雙水意朦朧的杏眸之時,便看到霽在歪著身子靠在馬車上,手裡拿著一塊巾帕正替自己遮著陽。

  “王妃醒了?”一直密切關注著蘇嬌的霽在看到甦醒過來的蘇嬌,趕緊放下那方巾帕,伸手拿過一側的帷幔與蘇嬌戴在頭上道:“馬車現下停在宰相府裡頭的院子裡,奴婢見王妃未醒,便讓多停了片刻,其餘奴婢已經將王妃的東西都收拾進院子裡頭去了,秀珠姑姑先到,正在院子裡頭新搭起來的小廚房裡頭熬安胎藥。”

  “嗯……”聽罷霽在的話,蘇嬌懶懶應了一聲,那帶著惺忪睡意的聲音細軟糯氣,直嬌嫩的人心痒痒。

  看著蘇嬌那張還帶著幾分睡意的嬌美臉龐,霽在臉上顯出一抹明顯笑意,伸手將那犯懶的小人從軟墊上扶起,然後小心翼翼的攙扶下了馬車。

  外面日頭還未下去,楊婆子替蘇嬌撐著傘,三人繞過寬長房廊,進了主屋。

  宰相府的屋子自然不能與敬懷王府相比,但好在蘇嬌也不是個多挑的人,她只略略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之後,便帶著霽在去了李媛的院子裡頭。

  李媛的院子就在蘇嬌院子的隔壁,穿過一道穿廊便到了。

  初入李媛的院落,蘇嬌一眼便被那滿目的白蘭給晃花了眼。

  一側早已在廊下候著蘇嬌的翠婷看到蘇嬌的身影,趕緊上前將人迎了過來,在注意到蘇嬌看向那些白蘭的視線時,不禁抿唇一笑道:“我家大人知道夫人喜白蘭,便命人搬來這許多盆白蘭供夫人玩賞。”

  聽到翠婷的話,蘇嬌微微頷首不置一詞,但是那兩道纖細秀眉卻是不著痕跡的皺了起來。

  這滿院的白蘭,看上去猶如素白花海一般,乾淨的讓人不忍褻瀆,明明的那般美好的純潔色澤,但是看在蘇嬌眼中,卻是多了幾分諷刺和傷感。

  媛姐姐……她到底還是介意自己嫁過胡哲容那般的人吧,只這既然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她又何苦用這滿院的白蘭來為難自己呢。

  一邊想著,蘇嬌一邊被翠婷引入了內室之中。

  李媛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她穿著一件寬鬆的衣衫躺在床上,髮髻也未梳,便這樣懶懶的躺在那處,身側的女婢正替她捏著那浮腫的腳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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