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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了金邑宴長袍的蘇嬌窈窕的身姿完全被遮掩住,但是卻更加凸顯出那身子的纖細嬌小,款款勾人,那一頭順滑髮絲被青蔥似得的手指攏起,從長袍里慢慢拖曳出來,最後像絲綢一般垂順下來,那飄蕩的發尾悠悠蕩蕩的勾膩人心。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穿著的,是他的衣袍……

  第111章 111911120

  “你看什麼……”蘇嬌轉過頭的時候就正好對上金邑宴那直勾勾的眼神,當下便軟了腿,捂著自己的胸口往後頭挪了好幾步,那看著他的警惕眼神別提有多防備了。

  “呵……”輕笑一聲,金邑宴靠在那床榻之上翻了個身子,手中的書籍被他翻的“嘩嘩”作響,“讓門口的人進來吧。”

  蘇嬌聽到金邑宴的話,大大的杏眸之中顯出幾分疑惑,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道緊閉的門扉,暗地裡又挪了一步,然後踩著繡花鞋忍著雙腿的酸軟走到那門扉側,輕輕的推開一條細fèng,只見那剛才站在桐華身側的女侍邱雀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處,在看到蘇嬌時,馬上見禮道:“王妃,熱湯已備好,可要沐浴?”

  蘇嬌順著那女侍身後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她身後半開的淨室門口,有四個粗使婆子抬著一隻巨大浴桶往裡走去,那蒸騰出來的氤氳熱氣幾乎迷了蘇嬌的眼。

  蘇嬌轉頭看了一眼一副悠閒模樣靠在床榻邊的金邑宴,用力的捏了捏自己背在身後的雙手,小臉上顯出一抹明顯的緋色。

  這些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站在這裡的啊……

  蘇嬌燥紅著一張小臉被邱雀扶著去了那淨室之中,沐浴過後出來時已是晌午,金邑宴在蘇嬌沐浴時被皇帝宣召入宮,蘇嬌看著那空空如也的床榻,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空落落的,她揪了揪自己手腕上纏縛著的檀香珠子,轉身隨著邱雀去了膳堂之中。

  膳堂之中桐華已落座,那方桌之上擺滿了精緻可口的美食,但是蘇嬌只看了一眼這與自己所住屋內萬分相似的方桌之後,腦中便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一張嬌美小臉憋得通紅,好在桐華看不到,不然估計也是要被好一頓調侃了。

  小心翼翼的坐到桐華身側,蘇嬌的目光從桐華那張未施粉黛的清雅面容之上慢慢下移,最後落到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處。

  似乎是感受到蘇嬌炙熱的目光,桐華的嘴角輕輕的勾起一抹笑,她慢慢的伸出手朝著蘇嬌的方向探去。

  蘇嬌看著桐華伸過來的手,輕輕的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她。

  “來……”桐華握著蘇嬌的手,慢慢的往自己的小腹處帶。

  略微溫涼的手指率先觸碰到桐華微微隆起的腹部,蘇嬌只感覺整個人一僵,然後在桐華引導下,漸漸將整隻手掌都放在了那小腹之上。

  掌心處是一團溫軟的感覺,帶著一股不可言喻驚奇觸感,蘇嬌小心翼翼的撫摸著,臉上顯出一抹不可思議的訝異。

  “好像……在動……”猶豫了片刻,蘇嬌才開了口,那聲音細細軟軟的明顯放低了不少,好似是怕吵到那腹中孩兒一般。

  聽到蘇嬌特意放輕的聲音,桐華輕輕一笑,伸手覆上那隻白嫩手掌,慢慢的往下按了按。

  鬆軟的感覺沁入指fèng之中,蘇嬌有些僵硬的任桐華動作著。

  “你過來。”桐華將蘇嬌的手固定在一個位置之後,臉上笑意溫柔,聲音輕緩道:“你聽,他的心在跳。”

  蘇嬌靜下心來,微微的往桐華的方向側了側身子,然後彎腰將耳朵貼到桐華的腹部,那腹中一下又一下輕柔的跳動聲與桐華的混雜在一處,從蘇嬌的耳畔處緩緩傳來,讓人不自覺的便感受到一股親和的暖意,與生命的活力。

  聽了一陣之後,蘇嬌從桐華的腹前抬起頭,小臉上顯出一片困惑,“好奇怪……”

  聽到蘇嬌的話,桐華臉上笑意恬靜,纖長的手指撫著自己的小腹,聲音清雅道:“一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很是奇怪……緊張,害怕,開心……”頓了頓,桐華臉上笑意更加溫柔起來,垂首之時眸色雖無焦距,但是那雙眼睛卻流光溢彩的讓人感覺滿滿都是暖意,“是他救贖了我……”

  “救贖?”蘇嬌的視線還黏在桐華的小腹處,她有些尷尬的拿開剛才不自覺捂上自己小腹的手,聲音有些緊張的反問道。

  “嬌兒定然還記得那時候,我失蹤於鷓皎院的事吧?”桐華微微側頭看向蘇嬌的方向道。

  蘇嬌點了點頭道:“嗯。”那時候她心急的去找了大哥,大哥又帶著她一同去找了那金邑宴,金邑宴派那敬懷王府之中的家衛兵金陵城上下翻找,幾乎沒把這整個金陵城給翻過來。

  “那時候……姨母,就是穆菀穆大夫……嬌兒應當是知道的。她帶著我去了上雲寺,說有一位貴人相見。”

  “那位貴人……便是當今聖上?”打斷桐華的話,蘇嬌睜著一雙大大的杏眸,有些好奇道。

  桐華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對著侍奉的邱雀道:“邱雀,你去門口看著。”

  “是,公主。”邱雀應聲行禮,然後走到那膳堂門口,將門虛虛遮掩之後恭謹的站立在側。

  吩咐完邱雀,桐華又將注意挪動蘇嬌的身上繼續道:“其實當時我還不知道那貴人的身份,是哥哥……後來告訴我的……他與我說,這人能助我得到所有我所想,卻不敢要的,哥哥還說,如果我想保住肚子裡面的孩子,就一定要與那人回去。”

  “哥哥是指……王爺嗎?”蘇嬌絞著寬袖之中的手指,神情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嗯,我也是在上雲寺的時候才知道的……聽姨母說……當年淑妃娘娘難產,是她接的生,孩子生出來的時候臍帶繞頸已然沒了氣,姨母心中慌張,怕淑妃娘娘降罪,便自作主張將剛剛出生三天的哥哥換給了淑妃娘娘……”

  “那淑妃娘娘她……”知道金邑宴不是她的孩兒嗎?

  蘇嬌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桐華卻知道她的意思,便繼續回答道:“做母親的,大抵都會有幾分直覺,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總會看出些端倪,姨母受不住淑妃娘娘的逼問,將真相吐露了出來,淑妃娘娘雖然嘴上沒有怪罪,還言說姨母這是救了她的命,但是姨母卻總是膽戰心驚的害怕事情敗露,淑妃手段隱忍,下起手來卻絕不含糊,正巧母親生下我後血崩致死,姨母便帶著我出了宮,寄養於一農戶,卻不想那農戶趁著姨母前腳剛走,後腳便將我賣與了勾欄院……姨母說她尋我數十載,終是將我帶出火坑……只……”說到這裡,桐華的面色有些難看,她靜靜的撫了撫自己的小腹,緩了片刻後才道:“人的野心,溝壑難平,姨母的心,我是填不滿的……”

  身而高貴,行為卑賤,不過好在桐華這一路的崎嶇坎坷,在遇上了那個命定的人之後便化成滿滿的繞指柔。

  這邊蘇嬌聽桐華說完,大致肯定了之前自己的猜測,這淑妃與金邑宴各自防備,卻又不得不互相依靠,而那淑妃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雖然她名義上是自己的姑母,但是自己與她的交集可還真的是少的可憐,那僅有的幾次也是被老太太推出去的蘇瑾給搶了風頭。

  還有那穆菀,看著也是奇奇怪怪的模樣,葫蘆裡頭也不知在賣什麼藥,不過聽桐華的口氣,難道她也想摻著這皇家的事分一杯羹不成?

  “對了,桐華姐姐……那你與王爺的親生母親……到底是……什麼樣的?”原本蘇嬌想問的是桐華與金邑宴的親生母親到底是何身份,但是轉念一想,這樣的問話太過於明顯,便換了一種問法。

  桐華摸索著端起了面前的熱茶輕抿了一口,然後動了動略微僵硬的身子道:“嬌兒可聽過明日要舉行的御馬賽?”

  不知桐華的話題怎麼又轉到了那御馬賽上,蘇嬌雖然不解,但是卻還是點了點頭道:“前些日子,王爺帶我去了御馬場。”

  “那嬌兒應當也聽到了哥哥不喜小馬駒的事情吧?”

  桐華話一出,蘇嬌便想起了那金豫之前在御馬場也對自己說過這金邑宴不喜小馬駒,應該說是不喜所有的馬兒,小馬駒尤甚。

  “是……有人與我說過……”蘇嬌猶豫了片刻道。

  揉了揉自己酸軟的腰肢,桐華微微抬首,那雙無神的雙眸不知在看向何處,似乎陷入一種難言的情緒之中,“我與哥哥的母親……是一位御馬女伶人……”

  十幾年前的御馬還未如此流行,直到現今聖上登基,才被推崇起來,而他們的母親,便是那第一場皇家御馬賽便拔得頭籌之人,而且還是一位臉面清秀,腰身苗條的女御馬伶人,她不僅以一場酣暢淋漓的透劍門引起了那年輕帝王的注意,更是用那張冷傲孤漠的絕美面容牢牢的俘獲了年輕帝王的心。

  只當今太后把持朝綱已久,這樣的一位身份低微的御馬人又哪裡會入得她的眼,年輕的帝王年輕氣盛,百般掙扎卻最終還是輸在了權勢帝位面前,女伶人心中郁衰,被太后折磨的奄奄一息,幸得穆菀相救,藏於太御園,不久之後卻發現自己早已珠胎暗結,穆菀一面寬慰女伶人,一邊野心勃然的將皇帝引於太御園與那女伶人相見,年輕的帝王許下諾言,必給女伶人一個後位,可憐那女伶人活在那話中三年,最後也是沒有等到那麼一天,鬱鬱而終,留下兩個骨肉。

  桐華說完,膳堂之中陷入一片寂靜之中,蘇嬌動了動絞在一處的手指,然後啞聲道:“淑妃不知道王爺是……聖上的孩子嗎?”

  “姨母只說是一宮女與侍衛苟合,生下的野種。”桐華垂著腦袋,聲音淡淡道。

  “那,母親……他的母親不見了他,未曾找過嗎?”想起金邑宴那張始終戾氣環繞的面容,蘇嬌下意識的竟然生出一股悲涼之感。

  “母親自生下哥哥之後便昏睡了三天三夜,姨母將哥哥與淑妃的孩子調換,母親原本便心中郁衰,哪裡還管的上孩子的事,只聽姨母一句孩子繞臍而亡,便沒了後話。”桐華摩挲著手中的茶碗,聲音低低的透出幾分悲涼。

  蘇嬌慢慢放開絞在一處的雙手,暗暗垂下了腦袋。

  她原本以為自己爹不親,娘不愛的,原來這比她囂張萬分的人……竟然比她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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