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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那放置在鏡台之上的妝匣子,不僅外形與蘇嬌閨房之中的一模一樣,就連那裡頭梳妝用的簪釵,瓔珞,項圈,手鐲,玉佩等都感覺好似是原樣複製過來的一般,但是她明明都將她的東西縮在嫁妝箱子裡了,所以這些東西肯定不是她的那些。

  “王妃,奴婢給您篦一下頭髮吧?”秀錦隨著蘇嬌的視線落到那梳妝檯前,便開口出聲道。

  蘇嬌回神,點了點頭,秀錦起身拿過梳妝檯前的梳篦,將蘇嬌於軟榻上扶正,然後用那玉石的裝飾的梳篦一下又一下細細的給蘇嬌篦頭。

  當秀珠端著那消食用的山楂湯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蘇嬌靠在秀錦的身上一副欲睡不睡的小模樣,那半闔的眼帘綴著長長的睫毛,看上去纖巧細膩,分外憐人。

  “秀珠?”蘇嬌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視線落到秀珠手裡還冒著熱氣的山楂湯上。

  秀珠上前,將手裡端著的山楂湯遞給蘇嬌道:“姑娘,小廚房做的山楂湯,您喝幾口消消食。”

  蘇嬌掀了掀眼皮,伸出手接過秀珠手裡的山楂湯,視線突兀的落到那不遠處的小姐椅上,壞心突起,開口對秀珠道:“秀錦,那小姐椅裡頭我昨日好似從宮裡偷藏了一塊荔枝膏回來,特意留給你的,你去看看。”

  秀珠聽罷蘇嬌的話,一下便睜大了一雙眼,“姑,姑娘,真是宮裡頭的荔枝膏啊?”

  蘇嬌一撇小腦袋,篤定道:“當然了,我吃著好吃,特意給你帶回來的,還怕被發現,特意藏在那處的。”

  “姑娘你真好。”秀珠說完,便提著裙擺去拉那小姐椅下頭的抽屜。

  蘇嬌眼睜睜的看著秀珠果然從那小姐椅裡頭掏出那塊荔枝膏就要往嘴邊裡面塞。

  “哎哎……慢點……別急……”蘇嬌阻止不及,就看秀珠捏著那荔枝膏咬了一大口。

  “唔……菇涼……”秀珠嘴裡塞著一口荔枝膏,轉頭看向蘇嬌,努力的咽下口裡有些乾澀的荔枝膏道:“真好吃……就是有點軟了……是不是宮裡頭的都比較軟和啊……”說罷,秀珠就將那剩下的一點直接塞進了嘴裡,好似生怕讓人搶了似得。

  蘇嬌看著鼓著雙頰努力嚼咽的秀珠,有些不忍的捂住了額角。

  不過好在吃完了那荔枝膏,秀珠也沒出什麼事,依舊活蹦亂跳的轉著蘇嬌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嗯?你剛才說什麼?”蘇嬌正發著呆,陡然聽到秀珠的話,雙眸一下便瞪大了幾分。

  “哦,小廚房裡的張大娘家的狗兒生了……”

  “不是不是,前面一句。”打斷秀珠的話,蘇嬌仰著小腦袋一副急切模樣。

  秀珠皺著眉頭想了想,半天沒想出來,還是一旁的秀錦開了口道:“秀珠剛才說,看到管家夏生引著一個女人……往正殿裡頭去了。”

  “對啊對啊,這大半夜的,怎麼還叫個女人去了正殿呢,姑娘,這事不簡單,奴婢覺得……”聽到秀錦的話,再看到蘇嬌那張明顯氣鼓鼓的小臉,秀珠這才恍然大悟剛剛自己說過了什麼,不禁有些懊惱的咬了咬唇瓣。

  “走,去正殿。”蘇嬌扯了扯身上細薄的春衫,提起裙擺便出了寢室,秀錦與秀珠緊隨其後。

  西三所距離正殿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所以當蘇嬌緊趕慢趕的到了那正殿時,正巧透過暈黃的窗欞看到金邑宴與那女子親密的模樣,當下便氣得皺著一張小臉直接推開了正殿的大門。

  哼,明明今天在宮裡頭的時候還說的信誓旦旦的,到晚上居然就已經現了原型,男人的話,果真是不能信得的!說只蹭蹭不進去,哪次是不進去的!

  但是當眼前的正殿大門打開,出現在蘇嬌面前的場景卻是讓她一下便震驚的睜大了那雙杏眸。

  “彭!”的一聲,蘇嬌轉身將身後還不知情況的秀錦與秀珠一同關在了正殿外頭,然後又提著裙擺快速將那唯一開著的一扇窗欞給關上了。

  做完這一切,蘇嬌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她緩慢的轉頭看向那被金邑宴掐著脖子面色青紫不知生死的穆菀穆大夫,只感覺自己喉嚨里乾澀的厲害,雙腿一軟便靠著身後的窗欞跌坐在了冰冷的地磚之上。

  看著金邑宴轉頭時那張戾氣暗沉的面容,蘇嬌顫抖著身子,只感覺自己身上那細薄的春衫都被她的冷汗給打濕了。

  睜著一雙驚惶的杏眸,蘇嬌將目光投向那剛剛被她緊緊從裡頭拴上的正殿的大門上。

  她現在走,還來得及嗎?剛才她為什麼會手賤去關什麼門,關什麼窗啊!

  蘇嬌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但是她只一看到金邑宴那張陰沉到好似能滴出墨汁的臉,就感覺渾身發冷,連腿都直不起來。

  “過來。”努力壓下身上的戾氣,金邑宴掐著穆菀脖頸處的手一松,穆菀軟綿綿的身子便倒在了地上,發出一道悶響。

  聽到金邑宴的話,蘇嬌咬著蒼白的唇瓣,挪著兩條虛軟的腿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旁。

  似乎是對剛才蘇嬌下意識關門關窗的舉動十分滿意,金邑宴伸手揉了揉浸著冷汗的髮鬢道:“嬌兒怕什麼。”說罷,金邑宴的視線在那正殿的大門和一旁的窗欞處虛看了一眼,嘴角輕勾道:“這門窗關的不錯。”

  蘇嬌哆嗦著身子說不出話來,只感覺金邑宴那撫在自己頰邊的手黏膩膩的似乎還帶著血腥味,但其實金邑宴的手上十分乾淨,最多只沾染上了幾分穆菀身上的清淡藥香,而那黏膩膩的感覺也不過就是她臉上自己的冷汗而已。

  “她,她……死……死……”

  “沒那麼容易。”蘇嬌結結巴巴說了半天還沒說出個囫圇話來,金邑宴直接便摟過蘇嬌僵直的身子啞聲道。

  咽了咽自己乾澀的喉嚨,蘇嬌努力的瞪大了一雙杏眸,看著金邑宴伸出皂角靴踢了踢那躺在地磚之上的穆菀,動作粗魯不堪,直接便在她光潔的臉頰上留下了一個黑乎乎的鞋印子。

  “起來,別裝死。”金邑宴的聲音依舊帶著幾分難掩的怒氣,垂眸之際戾氣肆意。

  “她,她暈……”

  “嘖,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還不懂憐香惜玉……”蘇嬌剛剛開口,那躺在地上的穆菀便突然起了身,她伸手撫了撫髒乎乎的臉頰,慢條斯理的從寬袖之中掏出一瓶散發著淡香的藥水塗抹在臉上,然後蘇嬌就見那原本一層光潔細膩的白皙肌膚慢慢融化褪去,顯出裡面略帶細紋的一張還算風韻猶存的臉。

  “可惜了一張好皮……”伸手將那融化了一半的人~皮~面~具揭下,穆菀抬首之際完整的露出她的那張面容。

  那是一張與桐華極其相似的臉,但是卻是幾十年後桐華的模樣,而且與桐華的清冷貴氣不同,這人眉宇之間透出的,滿滿都是讓人不舒服的陰邪之息,好似揭下了那張麵皮之後,全然換了一個人一樣,之前的溫婉藥香氣,只是一個迷惑人的虛晃幻想。

  忍受著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不適感,蘇嬌有些瑟縮的往金邑宴的懷裡躲了躲。

  她遠本還以為這穆菀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可憐人,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牛鬼蛇神……不,應該這麼說,自從她遇上這金邑宴之後,她的身邊那些個牛鬼蛇神就沒斷過。

  那穆菀自地上起身,伸手拍了拍寬袖,然後那綴著細紋的眼角便慢慢的落到了蘇嬌的臉上。

  “蘇五姑娘也在這處啊……”穆菀的眼神暗沉,刀子似得刻在蘇嬌的臉上,“蘇五姑娘……這張麵皮還真是得我心的很哪……”

  一邊說著,穆菀伸手欲碰蘇嬌的面頰,卻是半途被金邑宴伸手按住了胳膊。

  蘇嬌縮在金邑宴懷裡,看著穆菀另一隻捏著的那半張人~皮~面~具的乾瘦手掌,有些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抖著手用金邑宴的寬袖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只露出那雙暗含著驚懼的盈盈杏眸。

  金邑宴用的力很大,穆菀似乎都聽到自己手腕發出的錯骨之聲。

  “放開……”穆菀擰著自己的手腕企圖脫離金邑宴的掌控,但結果卻只是加劇了自己手腕的痛楚而已。

  “啊……”輕叫一聲,穆菀伸手握住自己被金邑宴擰折了的手腕,雙眸赤紅道:“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瘋子,只是不知要讓你那母親知道了……呃……”

  金邑宴快速伸手用力扼住穆菀的脖頸,聲音深沉暗含怒意,嘴角卻是緩緩勾起,雙眸黝黑深邃的好似從地獄而來的惡鬼,“本王可不覺得,這第二次……你還能好好活著……”

  穆菀被金邑宴扼住喉嚨一點一點的從地上抬起,直至她的腳尖完全離開地面。

  看著這般羅剎模樣的金邑宴,穆菀忍不住的從鬢角滑落一滴冷汗,這人要殺自己……確是易如反掌……

  蘇嬌縮在金邑宴的寬袖之中,看著穆菀這副被憋青紫了的老面皮,有些心悸的往側邊挪了挪,但是還未等她將另外半個身子挪出金邑宴的懷抱,就只見眼前銀光一閃,她纖細的脖頸處便正正好好的落了一根銀針。

  “咳咳……”死裡逃生第二次的穆菀跌坐在地,看著金邑宴小心翼翼的懷抱著懷裡的蘇嬌,抬首看向她的方向時,宛若在看一個死人,“解藥。”

  暗暗的捏了捏自己被折斷的手腕,穆菀側首將指尖的銀針亮出,聲音嘶啞道:“沒有毒,只是麻藥而已,睡一覺就好了。”頓了頓,穆菀輕咳一聲繼續道:“你放心,為了我自己的小命,這種事情,我還是不會騙你的。”

  看著金邑宴伸手將蘇嬌脖頸上的銀針去除,然後又將自己身上的長袍脫下裹住蘇嬌穿著細薄春衫的身子,穆菀的嘴角淺淺的勾起一抹諷刺的笑,“還真是讓人沒想到,這鼎鼎大名冷情冷性的敬懷王,竟然還會有如此溫存的一面。”

  “不想死的,閉嘴。”金邑宴冷冷出聲,將蘇嬌細細的攬進懷裡。

  穆菀被金邑宴的話一噎,臉上顯出幾分難看神色,“我雖然不如你勢利大,但是要散播一下傳言,還是有十分把握的,到時候你這條假龍真蛇……可就真的兜不住了……”

  一點未將穆菀的威脅放在心上,金邑宴輕輕捻了捻蘇嬌脖頸處的針孔,語氣淡淡道:“你便是說出去,也是無所謂的。”伸手輕柔的撫過蘇嬌緊閉的眉目,金邑宴繼續道:“知道一個人,本王便殺一個人,知道一雙人,本王便殺一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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