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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皇貴妃垂首看著面前抬首的蘇嬌,修畫精細的眉目微微皺起,那保養的極好的艷麗容顏上顯出一抹假笑,“都說這慶國公府的蘇五姿容不凡,金陵城中無一人敢比擬,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蘇嬌白嫩的下顎抵上那皇貴妃戴著甲套的指尖,被迫更高的揚起的腦袋,而這也使她看到了面前皇貴妃的真容。

  這皇貴妃未入宮之前,也是以姣美姿色明艷金陵城,入宮之後便獨得恩寵,榮久不衰,現在蘇嬌看著這即便是年近四十也依舊嬌艷如壇中牡丹的皇貴妃,便能想像到這皇貴妃在年輕之時應當是何等容姿,果然這金陵城中流傳的獨得恩寵之語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畢竟這麼一個嬌美人,誰人不會放在心尖上好好疼惜。

  “小女蒲柳之姿,不敢與娘娘明珠爭輝。”蘇嬌垂下眼帘,聲音嬌柔。

  收回那按在蘇嬌下顎處的指尖,皇貴妃輕輕扯起唇角,“倒也是個會說話的,只是可惜被那淑妃捷足先登了,不然……配我皇兒也是不錯的……”

  皇貴妃話音剛落,蘇嬌這才發現她身後竟然還站在那許久未見的穆王。

  這穆王站在那處,單手覆在身後,雙眸死死落在蘇嬌的身上,面色十分難看。

  看著穆王這極其難看的面色,蘇嬌這才想起上次在賽閣樓時,他被金邑宴踹下樓梯,踩斷指骨的事情。

  “母妃,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早日回宮吧。”伸手按住自家母親的胳膊,穆王攔住還欲再說話的皇貴妃,聲音暗沉道。

  皇貴妃回眸看了一眼身後的穆王,眼中顯出幾分氣惱,但最終也沒有說什麼,只甩了甩寬袖,聲音帶著幾分怒氣道:“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了,又浩浩蕩蕩的走了,蘇嬌看著那站在自己身側的宮娥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面色有些發白,“王妃,我們也走吧。”

  這皇貴妃自前些月穆王褻玩公府庶女之事被皇帝大怒重罰之後,便心性難定,時常脾性暴躁的緊,已經不知有多少宮娥奴才糟了她的毒手,但即便皇上依舊寵愛如常,這皇貴妃卻因為失了穆王這最強有力的臂膀,等到年老色衰皇帝駕崩之時,她也不過就落得個孤死冷宮的下場。

  所以這皇貴妃雖然只是只拔了牙的老虎,但也不容小覷,不過今日好在沒出什麼事情,不然她也不好向淑妃娘娘交代。

  這邊蘇嬌乖巧的跟在那宮娥身後,回首之際竟然看到那穆王掩在寬袖之中的手居然斷了一根拇指,心下不禁有些訝異,看來這皇上這次是動了真格的了,連親兒子的手指都捨得剁。

  正胡思亂想著,蘇嬌便跟著那宮娥到了御景亭,只見那四角翹亭之上,端坐著一宮裝麗人,手持白玉盞,輕挑茶沫,手法細膩,端莊優雅。

  “娘娘,王妃來了。”那宮娥引著蘇嬌上前,柔聲請示。

  蘇嬌站在那宮娥身後,對著淑妃屈膝行禮道:“給母妃請安。”

  淑妃放下手中的白玉盞,看向蘇嬌的臉上顯出一抹柔和笑意,更襯得她溫婉賢淑,姿麗溫潤,“嬌兒,來,過來坐。”

  一旁侯守的宮娥在淑妃對面的石墩上放下一軟墊,蘇嬌提著裙擺坐到了淑妃對面。

  “這是新上貢的普洱,嘗嘗味道如何。”將面前的蓮瓣紋白白玉盞推到蘇嬌的面前,淑妃的臉上始終掛在一抹溫婉笑意。

  蘇嬌伸手端起那白玉盞,下顎微斂,右手在上,雙手虎口交握,以拇指和食指捏杯沿,中指托杯底,分三小口細品,那茶湯清香宜人,在唇齒之間流轉,回味過後還要一點淡淡甘甜。

  “確是好茶。”放下手中的蓮瓣紋白白玉盞,蘇嬌抬首看向淑妃之際,嘴角勾起一抹嬌俏笑意,襯得那小臉嬌美非常,比起這御景亭之中的簇簇繁花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臣妾覺得,還是母妃的手法精妙,才能將這普洱燒制的如此甘甜可口,齒頰留香。”

  聽到蘇嬌的話,淑妃掩唇輕笑,將目光投向她的身後道:“你看,你這王妃多會說話,比起你這悶葫蘆可好多了。”

  蘇嬌順著淑妃的視線看去,只見身後那金邑宴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處,一身四爪蟒袍靠在御景亭之中的圓柱之上,束髮輕飄,上簪一白玉螭龍髮簪,雙手環胸的模樣俊朗非常,從那身後不停偷看的宮娥身上可以看出,這廝的皮相確是好看的緊。

  “母妃這是嫌棄兒臣了?”金邑宴站到蘇嬌身側,單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目光從那殘留的半盞普洱之上略過,嘴角輕輕的勾起一抹笑道:“母妃煮的普洱,怎麼也不想著給兒臣一些。”

  說罷,金邑宴抬首將蘇嬌面前的那半盞普洱飲盡。

  看到金邑宴的動作,淑妃給金邑宴斟茶的手頓在半空,臉上的笑意有一瞬淺淡了幾分,但是在抬首之際卻依舊是那副溫婉模樣。“宴兒,母妃這裡又不是沒有茶,你何苦去討嬌兒面前的那半盞呢?”

  金邑宴放下手中的蓮瓣紋白白玉盞,指尖從那杯沿處緩緩滑過,浸著茶水的唇瓣潤潤的透著幾分水意,“半盞一盞都是茶,再說了,母妃與嬌兒,還分什麼你我。”

  金邑宴話音剛落,御景亭之中的空氣便突然凝結了起來,而此時的蘇嬌才意識到,這金邑宴與他那看上去事事溫婉相待的母妃,似乎不若表面上看上去關係那麼好。

  其實蘇嬌對於她這個姑母也不是十分熟識,畢竟在她小時,她這姑母便已經入了宮,完全沒有親近的時候,再說就算進了宮,兩人見到了面也不過就是寒暄幾句有的沒的,哪裡還有什麼說的,所以感情便難免淡薄了幾分。

  “宴兒這是心疼了?”端起面前的蓮瓣紋白白玉盞喝了一口普洱,淑妃的眼帘微微下垂,掩住眼中外露的情緒。

  “母妃說的這是哪裡話,兒臣的王妃,兒臣自然心疼。”金邑宴的聲音漫不經心的透著幾分怠意,似乎一點不把淑妃的話放在眼裡。

  放下手中的蓮瓣紋白白玉盞,淑妃抬首之際面色已無其它情緒,只帶著幾分淡淡笑意,“既然心疼,又怎麼捨得帶到我這處?不怕我欺負了人?”

  聽到淑妃的話,金邑宴輕笑一聲,垂首撥開蘇嬌頰邊的碎發輕輕捻揉著她的耳垂,聲音溫啞道:“如何?母妃可有欺負於你?若是如此,我來與你欺負回去便好。”

  看著這讓她當著母妃的面明目張胆告狀的人,蘇嬌皺起一張小臉,輕輕的捶了錘金邑宴的胸口道:“瞎說什麼呢,母妃待我和善的緊,你莫要挑撥離間。”

  伸手按住蘇嬌敲打了一下自己胸口處的白嫩小手,金邑宴把玩著手裡的那一團軟膩,轉頭看向淑妃笑道:“看,這倒變成我在挑撥離間了。”

  “好了,好了,就會亂說話。”淑妃將雙手端於膝前,伸手對著身後的宮娥招了招手。

  那宮娥上前,將托盤之中的一銀鎏金鳳簪拿出,遞與蘇嬌道:“這鎏金鳳簪是我年輕時聖上親賜,雖然不是什麼貴重之物,但是卻也還算拿的出手,嬌兒可不要嫌棄母妃寡漏。”

  淑妃雖然這麼說,但是識貨的都知道,這宮裡的東西,哪樣是不值錢的,更不用說這銀鎏金髮簪,款式別致,做工精細,單那簪首的傘形旋轉花卉,便不是普通的工匠能做的出來的。

  蘇嬌白嫩的指尖抵在那銀鎏金鳳簪的落款處,上頭落款為“隨駕銀作局金德三年銀作局制”,一看便是出自宮中的銀作局之手,民間哪得一見,就算是她這個慶國公府的嫡女,拿在手裡都算是個稀罕物件。

  蘇嬌起身,恭恭敬敬的接過那銀鎏金鳳簪,嬌美的臉上顯出幾分笑意,“多謝母妃。”

  看著蘇嬌那張嬌美無雙的面容,淑妃顯出幾分晦暗深色。

  紅顏多禍水,更不用說是這般好顏色的禍水了,看來這次,還是她失算了,只她這兒子,又哪裡是她能管的了的呢?

  “來,我給你簪上。”完全一點不客氣的金邑宴拿過蘇嬌手裡的銀鎏金鳳簪,直接便把它給簪到了蘇嬌的髮髻之上。

  蘇嬌有些羞赧的看了一眼淑妃,小臉上顯出一抹明顯的緋色,更襯的那嬌美面容含羞帶怯,盈盈水眸含勾帶媚,初為小女人的姿態盡顯。

  金邑宴上下端詳了一遍蘇嬌那髮髻之上的銀鎏金鳳簪,烏髮銀簪,雲鬢花顏,嬌美可人。

  “再看下去,這眼珠子可都要掉了。”淑妃輕抿了一口手中的普洱,聲音溫柔。

  金邑宴伸手攬住蘇嬌瘦削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笑,“母妃可是吃醋了?”

  “吃醋?”聽到金邑宴的話,淑妃輕輕的挑了挑自己的遠黛細眉,手裡捏著的蓮瓣紋白白玉盞都差點晃出了茶水。

  “母妃放心,即便兒臣有了嬌兒,對母妃的情意也是不會變的。”伸手替淑妃倒了一杯普洱,金邑宴神情自若。

  “呵……”輕笑一聲,淑妃伸手端起那金邑宴推過來的普洱,輕抿一口道:“如此,那母妃便放心了。”

  第99章 99919

  吃過了茶,蘇嬌與金邑宴隨著淑妃一同去交泰殿朝拜皇帝與皇后。

  交泰殿單檐四角,一排溜的黃琉璃瓦,托起四角攢尖鎏金的寶頂,看上去巍峨聳立,氣勢十足。

  交泰殿殿門口站著兩個宮娥,看到淑妃三人,趕緊福了福身子之後去裡頭通報。

  通報之後,蘇嬌提著裙擺與金邑宴隨在淑妃之後一同步入交泰殿。

  提著裙擺跨過那龍鳳裙板隔扇門,蘇嬌微微側頭往旁看去,只見那三面白牆隔出三間次間,最南面四側檻窗半開,撩開珠簾往裡去,只見殿頂為盤龍銜珠紋,地面鋪漫金磚,殿中明間寶座之上坐著身著常服的皇帝,身側站著一身鳳袍的皇后,還有一些其他的妃嬪夫人,正側身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

  “兒臣給父皇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

  “給父皇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

  三人紛紛與上座皇帝與皇后請安。

  “起來吧。”皇帝坐在寶座之上,身姿挺拔,長相與金邑宴有三分相似,近五十的年紀看上去卻依舊十分健朗,說話時帶著幾分笑意,眼神也十分和藹,完全沒有上位者的強悍戾氣。

  “謝皇上……”

  “謝父皇……”

  “謝父皇……”

  三人起身,蘇嬌始終垂著腦袋,一副乖順的小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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