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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大的帳篷之中,或坐或靠或躺的睡著三個人,一道挺拔的身影跨門而入,將繡榻上的人從棉被裡面挖出來,然後用大氅一包,就抱在了懷裡,腳步輕鬆的走出了帳篷。

  帳篷外,清月淺淡,雪漸漸的停了,正值三更。

  蘇嬌是被那窒息感給憋醒的,她一睜眼,入目的就是金邑宴那張暗隱在黑暗中的臉,還有那雙波光流轉之際,似乎帶著琉璃色的眸子,但仔細看去卻會發現那深沉的眸色似乎比暗色的夜還要黑上幾分。

  “表,表……”蘇嬌的鼻子被捏住了,說話的時候嗡嗡的帶著鼻音,可愛非常。

  “噓……”一根食指抵上蘇嬌顫抖的嘴唇,金邑宴放下捏著蘇嬌鼻尖的手,嘴角輕勾,貼著蘇嬌的耳際,聲音溫和,帶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表妹你往下看。”

  蘇嬌眨了眨眼睛,抖著身子鼓起勇氣往下一看,只見自己不知何時又被這煞星給拎到了樹上,她光裸的腳掌踩著金邑宴軟綿綿的鞋背,冷風颼颼的往下刮過,露出一隻一截白皙纖細的腳踝,還有另一隻裹著繃帶的腳。

  蘇嬌那到了喉嚨口的尖叫被她硬生生的壓了下去,那口冷風噎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憋紅了她的臉。

  “表妹真是可愛。”捏了捏蘇嬌的臉頰,金邑宴低頭撩過她垂落的一抹碎髮夾到耳後,然後略顯冰冷的唇在那小巧白皙的耳垂上輕輕落下一吻。

  蘇嬌感覺到那一觸即逝的觸感,嚇得整個人都抖了抖,耳朵上冷颼颼的好像被灌了風一樣,嗡嗡嗡的直響,但是那塊被碰過的地方,卻是滾燙的嚇人。

  幽暗暗的小樹林裡,黑黝黝的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樹葉被冷風吹過時發出的那一陣又一陣低沉的類似女人般的嗚嗚聲斷斷續續的傳來。

  被金邑宴攬在懷裡,蘇嬌感覺著腳下金邑宴被自己踩著的腳背,皂底鞋不軟不硬的布料貼著她光裸的腳心,蘇嬌似乎能感覺到金邑宴腳上清晰的經絡痕跡。

  心慌的慢慢往旁邊挪了挪,但是剛剛碰到那樹枝,蘇嬌卻是立馬又將腳給伸了回去,重新小心翼翼的又踩回了他的腳背上。

  原因無他,只那隨風而盪的樹枝軟綿綿的好似一折就斷一樣,也不知竟然是如何支撐住他們兩個人的體重的。

  腳下空蕩,樹木極高,蘇嬌完全不敢往下看去,她有些害怕的攥住了金邑宴的衣襟,在感受到那衣襟下溫熱的肌膚時才稍稍平復了心中的一點懼意。

  “表妹莫亂動,掉下去的話,便是再好的容貌,也……呵……”話說到一半,冰冷的指尖滑過蘇嬌的臉頰,金邑宴低頭,鼻尖抵上蘇嬌的鼻尖,說話時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檀香味道。

  蘇嬌耳邊迴蕩著那聲冷笑,抬頭看著面前只一說話便能碰到自己嘴唇的金邑宴,用力咽了咽口水,剛想開口之際,那微翹起的嘴唇便碰到了金邑宴的嘴唇,因為驚嚇而張開的嘴唇凸顯出明顯的朱色唇珠,小巧嬌媚,瑩潤可愛。

  金邑宴伸出手,抵住了蘇嬌正欲閉合的嘴唇,“本王倒是未發現,表妹的唇也生的極好……”

  聽到這句熟悉的話,蘇嬌下意識的抿住嘴唇低頭,用力的將腦袋藏進了金邑宴的懷裡,就好像一隻拱在母雞懷裡的小雞仔一樣。

  上上次這煞星說她的腿好看,自己的腳就瘸了,上次這煞星說自己的眼睛好看,就要挖自己的眼睛,這次又說自己的嘴唇好看,難不成還要割她的嘴唇嗎?

  細思極恐的蘇嬌抖著身子幾乎將整個人都嵌進金邑宴的懷裡,並且努力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嘖嘖,真是黏人……”低頭看著只餘下發頂拱在自己懷裡,看著乖巧無比的蘇嬌,金邑宴滿意的伸手撫了撫那頭柔順的長髮,然後拘起一捧細細的捻柔起來。

  蘇嬌緊緊抓著金邑宴的衣襟,想開口又怕得罪這座惡煞,只哆哆嗦嗦的絞盡腦汁想著怎麼脫身,但還不等她想出什麼好法子,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卻是突然傳來一陣壓低的交談聲伴隨著細碎的嗚咽聲,在黝黑的小樹林中萬分陰森。

  “嗚嗚嗚……我就說這行不通的,他都給了帳本,把蘇妗給他又怎麼樣了,不過一個庶女罷了,趙氏那個賤坯子又敢說什麼?弄得現在可好,蘇尚冠那個老不死的還說要我們搬出公府去……”

  “胡亥給的那帳本是假的……”蘇三裹著一件厚衣,看著胡氏哭哭啼啼的樣子,俊逸的面容緊皺,有些煩躁道。

  若不是發現那帳本是假的,他也不會動了殺心,畢竟那胡亥偷運私鹽還是幫他賺了不少錢銀的,關鍵時候還能拿出去頂鍋,只是沒有想到那蠢貨竟然還留下了飛鴿傳書這麼明顯的線索,真是夠蠢的。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這小樹林極靜,蘇嬌耳朵一豎,聽到下面胡氏和蘇三的對話,氣得咬緊了牙關。

  原來胡亥拉著蘇妗說的那些話是這個意思,想必是那蘇三要胡亥手裡的帳本,胡亥不肯給,蘇三便拿蘇妗作為籌碼來和胡亥交換,利慾薰心的胡亥便答應了,但是蘇三拿到帳本之後發現不對勁,以為胡亥誆騙了自己,一怒之下便將人給殺了。

  想到這裡,蘇嬌又想起蘇妗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和上一世被嫁作安國公小妾之時的無奈和委屈,只感覺自己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嘴唇幾乎要被咬出血來了。

  這樣的一個父親,還配當人的父親嗎?蘇尚冠比起蘇三來,真是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了,起碼他不會將自己往火坑裡推!還有那胡氏,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能害得,不過還真是狗咬狗,咬的一嘴毛啊!

  “本王知道表妹年歲漸長,亟待出嫁,但也不必如此激烈的……想讓本王注意吧……”溫熱嬌軟的身軀被氣得上下起伏,那處柔軟緊緊的貼著金邑宴的胸膛,即便是隔著一層厚重的衣物,金邑宴也能想像到那處溫軟滑膩的觸感。

  蘇嬌起初還未曾注意到金邑宴的話語,直到自己脖頸處被狠狠咬了一口,她才低呼一聲回了神。

  舔了舔自己唇角粘上的血跡,金邑宴伸手用指尖挑起撫了撫蘇嬌的傷口,那嫣紅的血色便暈染在了他的指尖上。

  蘇嬌感覺自己的嘴唇一涼,唇fèng之間流淌進來的是夾帶著鐵鏽味的寒風。

  嫣紅的血被細細塗抹在蘇嬌因為冷風吹拂而略顯蒼白的嘴唇上,那某艷麗的朱丹色襯得懷中的人愈發明艷嬌媚。

  “表妹以後可要記得,表哥在說話的時候,你這雙漂亮的眼裡,只能有我一人。”

  第35章 撩妻記(六)

  蘇三和胡氏那邊細細碎碎的說話聲音沒有停過,蘇嬌一邊細聽著他們說話,一邊還要應付面前臉色陰沉的男人。

  金邑宴的手掌摟著蘇嬌纖細的腰肢,他的指尖微動,感受著掌下那盈盈一握的纖腰,忍不住的用力緊了緊,似乎是想要試一下那腰肢到底有多細軟。

  “表,表哥……”蘇嬌驚惶的握住金邑宴企圖往自己衣服裡面伸的那隻手,大大的杏眼不時的往灌木叢的方向望了望,生怕那處的蘇三和胡氏會突然發現他們。

  反手握住蘇嬌的手,金邑宴窩在手中細細把玩,“看了這場大戲,表妹準備如何謝我?”

  蘇嬌張了張嘴,還未說話,金邑宴突然截了她的話頭道:“先別說話,往下看。”

  蘇嬌順著金邑宴的視線看去,只見蘇三和胡氏那處又多了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那男人聲音沙啞磨礪渾身帶著煞氣,一看就是那種混跡於江湖之中以殺戮為生的人,那濃厚的血腥味即便是隔著這許多距離,蘇嬌也能聞得到。

  “錢呢?”男人聲音沙啞的詢問道。

  胡氏看了那男人一眼,有些畏懼的從寬袖裡掏出幾張銀票,哆哆嗦嗦的遞給了那個男人。

  男人伸出一隻布滿疤痕扭曲蜿蜒的手,將那銀票掏入懷中,正欲轉身而走,那胡氏卻突然道:“還,還有一道生意,你做嗎?”

  “殺人?”男人抬眸,那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半張臉,若隱若現。

  “沒,沒有……只是小小的教訓一下……”胡氏微微往後退了一步,感覺到退到了一個安全距離之後才慢慢道:“我大哥有個女兒,從小嬌身慣養的,囂張跋扈的緊,前些日子竟然還起了心思想把我女兒溺死在湖裡,你說,這樣心腸惡毒的人,是不是要得到一點教訓?”

  男人沒有說話,只沉默了片刻道:“你想怎麼樣?”

  胡氏眼睛一亮,又從寬袖之中掏出一張銀票道:“這是銀票,成不成都歸你。我呀,只要你……”

  後面話被小樹林中突然呼嘯起來的風聲遮蓋,蘇嬌沒有聽的真切,反而是她身側的金邑宴聽罷之後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笑,眼中卻是暗沉一片,只留下兩抹黑幽深沉的陰寒戾氣。

  還真是……不怕死啊……

  手腕處的檀香珠子慢慢捻動起來,金邑宴低頭,看向正皺著一張小臉努力往胡氏和蘇三地方看的蘇嬌,輕笑一聲,單手一摟,就把人給禁錮在了懷裡。

  原本也只是看著這小東西顏色好看,想逗弄逗弄罷了,卻是不曾想,這逗弄逗弄著竟還上了心,不過既然已經上了心,他便是挫骨揚灰,也是要將兩人的骨灰融在一起的,他金邑宴看上的東西,哪能有她往外逃的機會。

  “表哥,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灌木叢之中的胡氏和蘇三還有那個男人神神秘秘了半天,現下已經消失無蹤,蘇嬌按下心中對那胡氏和蘇三的怒氣,好言好語的抬頭看向面前的男人,嬌媚的語氣之中頗有討好意味。

  畢竟這荒山野嶺毫無人煙的地方,如果這煞星突然又發了病,倒霉的不還是自己嘛。

  “表妹可知,這世上踩在本王上頭的人,就只你一人?”金邑宴沒有回答蘇嬌的話,只一邊撫著手上的檀香珠子,一邊微微垂眸看向懷中的人。

  蘇嬌踩著金邑宴腳背的腳一抖,感覺自己受傷的那隻腳突然疼的厲害,小腿肚也開始發起了抖。

  “表,表哥……”明明是你讓我踩的啊……蘇嬌緊緊拽著金邑宴的衣襟,感覺自己的腳被冷風吹的已經沒有了知覺,生怕那煞星接下來就發了瘋病把她從這大樹上扔下去。

  “冷了?那便回去吧……”看了一眼蘇嬌蒼白的臉色,金邑宴微微皺眉,將人用大氅裹緊,然後飛身一躍,便踩著漂浮軟綿的樹枝飛掠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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