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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陌站直身子,嘴角始終帶著清淺笑意,溫潤的眉眼處帶著笑紋,襯得整個人柔和非常,“陸某行車至此,聽聞王爺在此,特來拜會。”

  “哦?”金邑宴的視線上下掃了陸陌一眼,手裡的檀香珠子微微滾動道:“那陸大宰相這是從哪裡來,怎的一脖子的……貓爪印子?”

  陸陌聽罷,臉上笑容未變,只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脖頸,感到上面絲絲扣扣的疼痛逐漸蔓延開來,臉上露出苦笑,“丟了好些年,前些日子剛剛找回的一隻貓兒,可惜爪子太利,又開始認生了。”

  “爪子太利,拔掉便好了,莫不是陸大宰相捨不得?”金邑宴的聲音不大,淡淡的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味道。

  “捨得又如何,捨不得又如何,終歸是自家養的,回來了便好了,不過若是回不來……就算陸某惜愛,也無奈如那愛貓之人,用鐵籠子裝了,也是要綁回去的。”

  “依我看,還是用鐵籠子裝了帶回去吧,家貓好養,變了野貓的家貓,卻是不好養的。”金邑宴說話的時候眯眼看了看身側的蘇嬌,她昨日裡沒有休息,今早又折騰了許久,一副坐在座椅上昏昏欲睡卻又強撐著的模樣,小臉被帳篷里炭盆燒烤的熱度熏的緋紅,髮髻上那綴著鏨花的累絲嵌寶玳瑁珠蝶簪,隨著那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上下晃動而微微搖動翅膀,就好似正在翩飛一般。

  還是他家的貓兒好,連爪子都利的那麼可愛,唔……味道似乎也不錯……

  想到這裡,金邑宴的視線往下挪了挪,有些可惜的看著那被寬袖完全遮擋住的纖纖玉手。

  “王爺說的是。”陸陌拱手再次作揖,躬身退到了一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占位離那李緣極近,只一個轉身便能碰到衣角。

  自從那陸陌進帳篷之後,李媛的臉上便十分不好看,掩在寬袖之中的手掌幾乎被掐出血來,直到那陸陌站到她身邊之後,她再按捺不住,拉過李緣的身子將他隔在了自己與陸陌之間,這才感覺自己的呼吸順暢了許多,即便她的面色依舊十分難看。

  陸陌與金邑宴的一番對話,心思通透的人大都明白裡面只怕是另有乾坤,但卻是猜不到這乾坤到底為何,如此便不免將目光多多的印到了那陸陌的身上。

  陸陌少年為相,現在為官已經數十載,喜穿素衣,清正廉明,頗有名聲,三十好幾的年紀,卻是至今尚未婚配,多少名門閨秀趨之如騖卻都被拒之門外,直言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心上之人,讓一眾閨秀芳心破碎之際又難免猜測,這如此完美的男子心中到底誰才當得上那白月光,硃砂痣。

  “宰相大人。”沈茂彎腰向陸陌行禮。

  “沈大人不必多禮,專心審案即可,陸某今日只是偶然路過罷了。”陸陌的神情完美到無可挑剔,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落到過李媛的身上。

  “是。”沈茂剛剛躬身準備離開,陸陌卻是又突然道:“對了沈大人,陸某昨日裡在山間抓了一隻野鴿,本想一飽饞欲,卻不想那隻野鴿竟然是只家養信鴿,陸某在那家鴿上,找到了這個東西,相信國公大人一定很感興趣。”

  沈茂伸手接過陸陌手中的小紙條,低頭看了片刻之後面色大變,感覺托著那紙條遞到了慶國公的手上。

  慶國公低頭只微微掃了一眼,原本還算是好看的面色立馬便難看至極,他努力抑制住自己洶湧而來的憤怒,雙眸赤紅,手指顫抖的指著胡氏和蘇三道:“你們兩個給我進內帳里去。”

  胡氏蒼白著臉色和暗自咬牙的蘇三對看一眼,雙雙進了帳篷的裡間。

  蘇尚冠微閉了閉眼,躬身對金邑宴道:“王爺,在下有些家事要處理,今日的審訊不如挪到明日,您看如何?”

  金邑宴漫不經心的笑了笑道:“無礙,正好本王也累了。”說罷,金邑宴起身,率先出了帳篷。

  眾人見金邑宴離開,也紛紛離了位置出了帳篷。

  蘇嬌伸手牽過蘇妗的手,轉頭對莊氏道:“二叔母,六妹妹現在還沒有洗脫嫌疑,便先讓她在自己帳篷里呆著,找個穩妥點的人看護,您看如何?”

  莊氏點了點頭道:“自然是好的。”然後便讓自己的貼身婆子趙嬤嬤跟著蘇妗去了。

  趙嬤嬤是莊氏的陪嫁嬤嬤,平日裡名聲極好,對待下人雖然嚴厲卻不苛刻,蘇嬌還是很放心的。

  蘇嬌腿腳不便,秀錦和秀珠一人一邊攙扶著往外走,她斜眼看了看同樣讓青竹攙扶著的蘇虞,不禁想起了昨日那晚的事情,不禁便多看她一眼。

  蘇虞雖然虛榮,但是如果只她一人的話,決計是做不出這麼大膽的事的,畢竟私相授受,暗地私通這種事情,可不是簡單的跪個祠堂就能解決的。

  想到這裡,蘇嬌又將目光落到蘇瑾的身上,依舊是一副溫溫雅雅的大家閨秀模樣,站在帳篷里欲挪不挪的往帳內看去。

  看到蘇瑾的動作,蘇嬌不禁嗤笑一聲,剛才她坐的近,雖然蘇尚冠很快便把那紙條合攏了,但是卻也不妨礙蘇嬌看到關鍵字,販賣私鹽這麼大的事,她那在國事上剛正不阿的老父親,可不會就這麼簡單把人給放過去了。

  只雖然這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蘇嬌其實也沒有想到,那胡氏竟然敢做販賣私鹽這種勾當,古往今來,販賣私鹽不管是在何時何地,如若被發現,處以的刑罰都是極為嚴苛的,最重則致死,輕則杖責流放或至極刑。

  胡亥作為胡氏的親哥哥,親自執掌胡氏大大小小几百家鋪子,不可能不知道裡面的貓膩,又或者說他也參與其中,今次他的死亡,蘇嬌覺得,肯定和這販賣私鹽的事情脫不離關係。

  而且蘇妗剛才說的胡亥那些醉話也很是有問題,說什麼說好的人怎麼可以反悔,交了東西就應該給人,這人是誰?這東西又是什麼東西?

  “哎,姑娘,你說這陸大宰相……長的還真好看……”秀珠一邊扶著蘇嬌出了帳篷,一邊看著不遠處陸陌的背影感嘆,打斷了蘇嬌的思路。

  “我們秀珠這是春心萌動了?”蘇嬌心情好,難得開始打趣。

  “哎呀,姑娘你說什麼呢……”秀珠捂著通紅的臉頰跺了跺腳,“不和姑娘說了……”說完,便一個人急匆匆的先邁著小碎步跑走了。

  蘇嬌好笑的看著秀珠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伸手拍了拍秀錦道:“我有些餓了,你去給我準備一些吃食吧。”

  秀錦猶豫的看了一眼蘇嬌的腿,卻還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秀錦走後,蘇嬌這才扭頭看向李媛的帳子方向,心中升騰起幾絲疑惑,剛剛她看那陸陌看李媛的眼神可不對勁啊,不過這前途大好的宰相和剛剛成為寡婦的婦人,能有什麼糾纏呢?

  咬了咬自己的手指,蘇嬌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自己,一個拐彎便去了李媛的帳篷處,但是不等她進帳篷,帳篷之中那壓抑而痛苦的嬌媚輕哼聲卻是和她昨日裡在小樹林中聽到的極為相似。

  蘇嬌身子一僵,掀開氈子的手一頓,默默放了下去,然後小心翼翼的托著傷腿繞到了帳子後面,輕輕的割開了一個口子。

  寬長的美人榻上,李媛面色緋紅的咬著烏黑髮辮,被一個半露衣衫,身形欣長的男子壓在身下,淚光盈盈的雙眸之中目光渙散,纖細白皙的雙手被縛在美人榻上,掙扎之際的紅痕十分明顯,十指素手隨著男子的動作而微微彎曲,一隻白皙的大腿無力的滑落至榻下,半掩在薄紗之下,泛著緋紅色澤,上面咬痕遍布,直至內側。

  蘇嬌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看著陸陌那張熟悉的面孔在動作時一閃而過。

  “表妹怎麼盡喜做這些偷窺事?”伴隨著一道低沉暗啞的聲音在蘇嬌耳邊響起,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掌遮住了蘇嬌的視線,將她的小腦袋硬是轉了過來。

  蘇嬌驚惶回神,用身子擋住身後的小洞,臉上帶著一抹緋色,但是等她回神之後才明白過來剛才那金邑宴說了什麼,心下頓時便鬆了一口氣,悄悄的在暗地裡白了金邑宴一眼,搞得好像昨日裡你沒看一樣。

  看到蘇嬌的小動作,金邑宴輕笑一聲,這隻貓兒還真是三天不打,便能上房揭瓦呢。

  “表妹這雙眼睛生的勾人,與本王前些日子養的一隻雀兒像的很,只那雀兒不安分,那雙眼睛總是喜歡看著別人,本王一時生氣,便命廚房拔了皮毛煮成了一鍋湯送給了那人,表妹覺得,本王做的如何?”冰冷的指尖點上蘇嬌的眼睛,帶起一陣顫慄。

  第33章 撩妻記(四)

  “表……表……哥……”蘇嬌抬頭,卻不期然的對上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裡面盛著淡淡的冷光,嘴角卻勾著笑,讓人陡然生起一股駭意。

  看著他暗沉的眸色,眼球被冰冷的指尖壓迫的厲害,蘇嬌整個人被嚇得瑟瑟發抖,生怕面前的閻羅王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的眼睛給挖了去。

  “表妹心善,不若將這眼珠子給了本王如何?也好彌補了本王失雀之痛。”金邑宴說完,看著蘇嬌面無人色的臉蛋,輕笑出聲道:“本王只是開個玩笑……本王怎麼捨得呢……”剩下的話消融在金邑宴伸出的舌尖上。

  蘇嬌明顯感覺的眼球受到越來越重的壓迫,濕潤的舌尖抵著她的眼球,留下一道明顯的水漬。

  “表,表哥……”蘇嬌戰戰兢兢的往後退了一步,面色蒼白的看了一眼四周,在發現並無其他人之後才暗暗的松下一口氣。

  這大白天的,也虧得這羅剎做得出這種事情,人來人往的,若是被人看到,她以後還怎麼說親,怎麼嫁人……

  “表妹在想什麼?”耳邊的聲音溫柔柔和,帶著絲絲誘惑,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的蘇嬌毫無防備的直接便吐出了兩個字,“嫁人。”

  但是說完之後,蘇嬌一抬頭,就看到了金邑宴那張黑的可以媲美地獄羅剎的面容,立刻便捂住了嘴,狠命的搖頭。

  嘴角輕扯,金邑宴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眼中戾氣橫行,“嫁誰?”

  “嫁,嫁……當然是……表哥了……”蘇嬌狀似嬌羞的垂下了腦袋,聲音嬌軟曖昧,其實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的聲線抖的厲害,那怏怏顫顫的音在說到表哥兩個字時陡然放高,像是抓住了一線生機。

  “哼……”耳際邊出現一道冷哼,蘇嬌正抖著身子想怎麼回接下來的話,卻聽那金邑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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