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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眸看著面前那笑的肆意的四人,蘇梅只感覺自己心中一陣反惡。

  “客官,客官,這幾位也是我們醉鄉樓的貴客,您……”那掌柜的看到這副情景,趕緊上前欲勸那四個男人,卻是被人推倒在地,一陣猛揍。

  “這些人是今兒早上到咱們醉鄉樓的,聽說還懂些功夫,客官,你們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快些走吧。”跑堂的疾奔到蘇梅與馬焱身後,聲音急切的規勸道。

  “哦。”蘇梅愣愣點了點頭,然後垂眸看了一眼那被打的鼻青臉腫躲進木桌之下的掌柜的,眉目微蹙。

  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那把匕首,馬焱低垂著眉眼,神色不明。

  “你,你悠著點啊……”伸手扯了扯馬焱的寬袖,蘇梅聲音細糯道。

  聽到蘇梅的話,馬焱突然抿唇輕笑道:“娥娥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一介書生,哪裡來的力氣?”

  誆,你繼續誆……

  透過面前的那層細薄帷帽,蘇梅斜睨了一眼面前的馬焱,然後突然踮起腳尖朝著他的下顎處撞了撞自己的小腦袋道:“馬焱,你個混蛋,你若是再這樣,我便不歡喜你了!”

  “嗯?娥娥妹妹說什麼?”手中匕首一頓,馬焱伸手攬住蘇梅的腰肢,聲音低啞道。

  “你,你自個兒沒聽見,關我什麼事。”撇過小腦袋,蘇梅漲紅著一張白細小臉,抿著唇瓣,聲音羞惱。

  第199章

  細細糯糯的嗓音帶著嬌軟溫媚,輕輕飄飄的傳入那四個男人的耳中,不禁讓人蘇了骨頭。

  “小娘子莫怕,待我們收拾了這酸儒書生,便能與你一朝快活……哈哈哈……”那站在最前頭的肥腸男子一邊說著渾話,一邊朝著蘇梅伸手欲摸,卻是被馬焱用手中匕首抵住了手掌。

  “這位客官,可要想清楚了。”修長手指捻著手裡的匕首,馬焱垂眸,聲音陡然便暗啞了下來。

  “哼,你個酸儒難道還想打架不成?”睜著那雙被肥肉溢滿的眯fèng眼,這男子仗著自己有四人,聲音囂張道。

  “既如此,那便沒辦法了。”狀似無奈的輕嘆出一口氣,馬焱側身將蘇梅擋在身後,然後握著匕首的手指微動,那男子便捂著突然間就血流如注的手腕子滾躺到了地上直哀嚎。

  看到那男子身上濺灑出來的腥熱血跡,站在這男子身後的三個男人陡然間便變了神色,下意識的猛往後退了幾步,漲紅的臉上酒也醒了大半。

  踩著腳上的皂角靴,馬焱慢條斯理的碾上那男子被削掉了一隻手掌的手腕子,唇角輕勾道:“客官真是不小心,這刀劍無眼的,你怎麼還自個兒往上頭劃呢……”

  “啊……”感覺到那碾在自己手掌之上的大力,這男子用力的扯著嗓子嘶嚎著,馬焱蹙著雙眉,慢條斯理的攏起自己的寬袖,然後一把就將那匕首往男子的口中戳去道:“客官說話不大好聽,還是洗洗嘴吧,莫熏著別人了。”

  那男子噎著一把匕首,成涌的鮮血從他口中流出,滴滴落落的匯聚在身下,一瞬便變成了一灘子血泊。

  “啊啊啊……”其餘的三個男子看到那肥腸男子的慘狀,皆被嚇得開始失聲大叫起來,癱軟在地上,連爬都爬不起來。

  聽到那此起彼伏的驚叫聲,馬焱皺了皺眉,一臉不耐的抬腳踢過一隻長木凳,猛地就往那三個男子的方向踹去。

  一個男子被砸暈,歪在那處不知生死,一個男子晃了晃眩暈的腦袋,驚惶的爬著四肢想要逃出去,卻是被馬焱給一腳壓在了身下。

  拿著手上那把正滴著血跡的匕首,馬焱嗤笑一聲,然後猛地抬腳一踹,身下男子直接便飛出兩尺遠,脊背砸在醉鄉樓的圓柱之上,發出一聲清晰脆響,然後吐出一大口血,暈了過去。

  聽到那清晰的骨節咔嚓聲,最後一個男子哆哆嗦嗦的鑽進了一旁木桌之下,與那掌柜的蜷在一處,身下顯出一層明顯濕濡痕跡,帶著一股難聞的臊氣味道,與濃厚的血腥氣混雜在一處,幾欲讓人作嘔。

  因為被馬焱擋在身後,所以蘇梅根本就沒有看到那其餘三個男子的慘狀,她一邊揪著馬焱的寬袖,一邊掩鼻側頭看了一眼那一腳踹開掌柜,獨自一人蜷縮在木桌之下的男子,嫌惡的皺了皺眉道:“仗勢欺人,惡有惡果。”

  抬起自己拿著匕首的手,馬焱微挑了挑眉眼,直接便將那把匕首往木桌之下擲去。

  “啊……”木桌之下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那男子蜷縮著身子倒在地上,身下是一灘晦暗血跡。

  “咦……”被那男子的聲音震的整個人一顫,蘇梅哆嗦了一下身子往馬焱身上靠去道:“真噁心。”

  伸出自己那隻依舊白皙異常的手掌,馬焱慢吞吞的包住蘇梅的小手,然後撫了撫自己的襖袍道:“走吧。”

  說罷話,馬焱也不等蘇梅反應,徑直便帶著她往醉鄉樓外走去。

  “去哪處啊?”懵懵懂懂的被馬焱牽著往外走去,蘇梅睜著一雙濕漉水眸,聲音疑惑道。

  “自然是去我們該去的地方。”一邊說著話,馬焱一邊頓下步子往那躲在醉鄉樓大門側邊處瑟瑟發抖的店小二道:“快些去報官,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喚……賀蘭僧伽。”

  “哎?”聽到馬焱的話,蘇梅半張著小嘴,正欲說話之際,卻是直接便被馬焱給抱進了馬車之中。

  看著面前那收拾的萬分整潔的馬車內部,蘇梅怔愣片刻之後才開口道:“你是不是早就準備要走了?”

  沒有回答蘇梅的話,馬焱伸手幫她褪下頭上的帷帽,然後細細替她撩開那粘在臉頰處的細碎黑髮,最後又塞了一盅溫奶到蘇梅懷中。

  抱著懷裡那盅溫奶,蘇梅怔怔的看著面前的馬焱,聲音細糯道:“你剛才為什麼要嫁禍給賀蘭大人?”

  正攏著寬袖舒適的靠在馬車壁上,聽到蘇梅的話,馬焱漫不經心的抬眸道:“哦,我高興。”

  “你高興?”瞪大了一雙眼,蘇梅抱著懷裡的那盅溫奶,不自禁的往馬焱面前湊了湊,白細小臉之上滿滿都是震驚神色。

  他剛才那副凶神羅剎的模樣要算是高興的話,那這不高興起來,整棟醉鄉樓怕也是不夠他拆的啊。

  “呵……”看著面前蘇梅那恍若小鹿一般的驚惶無辜眼神,馬焱低笑一聲,然後突然伸手將人攬在自己身上道:“娥娥妹妹剛才說的話,可還算數?”

  “什,什麼話?”躺在馬焱身上,蘇梅轉著那雙水眸,小臉之上顯出一抹羞赧的心虛神色。

  “自然是說的歡喜我的話了。”捻著蘇梅那隻細嫩左耳,馬焱垂首將自己的下顎擱在蘇梅的脖頸處,說話時,那溫熱的吞吐氣息細細密密的打在蘇梅的肌膚之上,讓她禁不住的暗暗縮了縮小脖子。

  聽到馬焱那帶著低啞暗誘的深沉嗓音,蘇梅漲紅著一張白細小臉,愈發用力的抱緊了自己懷中的那隻瓷盅道:“我,我說的話,自然一向都是算數的。”

  結結巴巴的吐出這句話,蘇梅那張原本便漲紅的小臉此刻更是又暈紅了幾分,馬焱定定看著蘇梅那漸漸瀰漫上緋色紅暈的脖頸肌膚,突然垂首便輕咬了一口。

  “呀,你做什麼。”感覺到脖頸處的一點肌膚刺痛感,蘇梅仰著小腦袋用力的擠開了馬焱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

  “看看是不是在做夢啊。”手指輕撫過蘇梅那帶著一點牙印痕跡的脖頸,馬焱看著蘇梅那副怒目圓睜的小模樣,突然勾唇輕笑一聲道:“看來不是在做夢了。”

  對上馬焱那雙帶著戲謔神色的暗黑眼眸,蘇梅用力的磨了磨自己的小尖牙,然後突然將懷中緊抱著的那瓷盅往一旁小案上頭一放,猛地就朝著馬焱的脖頸處撲了上去。

  “嘶……”感覺到蘇梅那觸在自己脖頸處的尖利小牙,馬焱仰著下顎輕嘶一聲道:“看來娥娥妹妹可被這幾日的茹素,憋慌的緊。”

  “對,現在開葷!”咬著馬焱的脖頸,蘇梅含糊的道。

  “呵。”悶笑一聲,馬焱垂首輕吻了吻蘇梅的鬢髮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

  “你……唔……”

  “噓,別動。”

  樸素馬車行駛在窄小街道之上,圓整車輪轆轆滾動,秦瘦坐在車轅之上,駕著馬車,神情嚴肅。

  *

  途經三日,蘇梅最後終於是回到了文國公府。

  漸顯暖意的早春日中,庭院裡頭嫩花遍布,寬長的房廊之上,丫鬟婆子急忙奔走,鹿鳴苑裡頭一派的忙碌景象,蘇梅抱著自己懷中的那碟子玫瑰蘇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家軟榻之上,總算是輕緩的舒出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這鹿鳴苑裡頭最是舒坦了。

  “四姐兒,該食午膳了。”幼白穿著一件靛青色的襖裙撩開珠簾緩步走進內室之中,她的頭上細心梳著髮髻,白淨面容之上略施粉黛,神情溫婉,語氣輕柔。

  放下懷中的那碟子玫瑰蘇,蘇梅就著幼白的手從軟榻之上起身,然後一副怔然模樣的盯著幼白那梳起的婦人髮髻道:“幼白,你這髮髻……”

  聽到蘇梅的話,幼白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髮髻道:“四姐兒先食晚膳,奴婢過會子再與四姐兒說。”

  “哦。”愣愣的應了一聲,蘇梅點了點小腦袋,然後踩著腳上的繡花鞋端坐於繡墩之上,開始食起了午膳。

  食罷午膳,幼白差人撤走膳碟食盤,然後才羞赧著一張臉坐在蘇梅身側道:“奴婢與段坡段老爺……成親了。”

  “什麼?”聽到幼白的話,蘇梅瞬時便瞪大了一雙眼,她伸出白細小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聲音震驚道:“幼白你再說一遍,你與誰成親了?”

  “段老爺,段坡。”看到蘇梅那副不可置信的小模樣,幼白微絞了絞手指道:“奴婢知道自己只是一個下賤婢子身份……”

  “幼白!”沒有聽到幼白的話,蘇梅心急的直接便打斷了她的話道:“雖然段老爺心善好施,但是他性情駑鈍,善惡不分,依我看,他根本就配不上你!是不是有誰逼你的?你與我說,我一定給你討回公道來!”

  在蘇梅心中,那般好的一個幼白,怎會嫁給一個比她大了近一輪的段老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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