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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賞與妙凝輕顫著身子對視一眼,也趕緊互相攙扶著跟在馬焱與蘇梅身後進了後院。

  秦瘦與秦步儒早就牽了馬車等在後院之中,一看到那抱著蘇梅出現在面前的馬焱時,趕緊搬出馬凳。

  踩著馬凳慢條斯理的上了馬車,馬焱將蘇梅置於自己懷中,然後垂眸對站在馬車旁的秦瘦道:“去打盆水來。”

  “是。”秦瘦輕應一聲,在那躲在大堂一張八仙桌下老闆娘戰戰兢兢的目光下端過井邊的一隻木盆,手腳利落的打了一盆水遞到馬焱面前。

  握著蘇梅的小手,馬焱將自己的手一齊浸入木盆之中。

  冬日的井水尚帶著一抹溫暖的餘溫,當蘇梅那僵硬的手指觸到溫軟的水暈時,不自禁的便軟下了自己僵直的小身子。

  修長白皙的手指裹著蘇梅細軟的指尖輕輕搓揉著,一層又一層血暈自兩人的指尖處漾開,沉澱入盆底。

  復又換了好幾盆井水,馬焱這才將自己的手與蘇梅的手洗乾淨。

  “爺。”秦瘦接過一旁妙凝遞過來的巾帕,舉到馬焱面前。

  伸手接過那塊巾帕,馬焱捏著蘇梅那雙洗淨的小手細細擦拭之後,這才帶著人翻身入了馬車。

  “收拾東西,走。”看著那被厚實帘子遮蓋住的馬車,秦瘦轉頭對身旁的妙凝與茗賞道。

  聽到秦瘦的話,妙凝與茗賞趕緊提著裙裾轉身疾奔進一旁南面小屋之中,將蘇梅的一應東西收拾乾淨,齊齊搬上馬車。

  片刻之後,兩輛馬車晃晃悠悠的出了茶肆後院,沿著外頭古道轆轆而去,那茶肆老闆娘與夥計縮在八仙桌下,看著那一行兩輛馬車幽幽遠去,這才驚惶的吐出一口氣,狼狽萬分的從那八仙桌下頭爬出來道:“快快去報官,去報官……”

  聽到老闆娘的話,那夥計趕忙一溜煙的出了茶肆往外頭跑去。

  大堂之中僅剩的幾個壯實大漢垂眸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里長,面面相覷片刻之後,趕緊偷偷摸摸的貓著身子溜出了茶肆。

  酒娘縮著身子癱軟在一旁,目光呆滯的看著那血肉模糊的里長,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嚇得不輕,一口氣喘不上來,兩眼一翻直接便暈了過去。

  那邊茶肆裡頭依舊是鬧哄哄的一團,這邊古道馬車之中,冷風細卷,枯葉垂落,蘇梅靠在馬焱懷中,整個人還有些輕顫,她頭上那沾著血跡的帷幔早已被馬焱不留情的扔出了馬車窗子,一頭青絲垂落,細散在馬焱身上,更是襯得蘇梅整個人愈發纖細小巧了幾分。

  伸手撫過蘇梅那張略微蒼白的小臉,馬焱聲音沉啞道:“怕什麼?”

  聽到馬焱的話,蘇梅暗暗縮了縮那靠在馬焱懷中的小腦袋,聲音細糯道:“那裡長……是死了嗎?”

  “呵。”輕笑一聲,馬焱勾著唇角,細細撫著蘇梅那頭細潤漆發,漫不經心的接話道:“誰知道呢。”

  “我們,會不會有什麼麻煩?”馬車之內靜默片刻,蘇梅復又開口道:“今日傷了人,還是一個里長,若是別人去報官,那……”

  “那娥娥妹妹便一道與我去坐牢底吧,聽說那牢裡頭一日三餐不愁,還能養好幾隻耗子在身邊戲弄。”

  “我與你說正經的呢!”抬眸狠瞪了一眼那盡與自己說戲弄話的馬焱,蘇梅氣呼呼的鼓起了自己的雙頰。

  好笑的伸手捏了捏那團軟膩的面頰,馬焱低笑一聲道:“娥娥妹妹放心,我早已在那裡長身上留了東西。”

  “什麼東西?”聽到馬焱的話,蘇梅瞬時便來了興趣,她仰起小腦袋看向面前的馬焱,那雙濕漉水眸紅通通的似乎還透著一抹漣漪淚漬。

  看到這副誘人模樣的蘇梅,馬焱雙眸微暗,那隻搭在蘇梅纖細腰肢之上的手不禁暗暗緊了幾分,他緩慢低垂下眉眼,聲音沙啞而輕柔道:“娥娥妹妹靠過來些,我告訴你。”

  細緩的聲音帶著一股危險的誘惑意味,蘇梅無辜的睜著那雙水眸,呆愣愣的順著馬焱的話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什麼,唔……”粉嫩小嘴被馬焱突然低垂下來的動作盡數吞併入口,蘇梅猝不及防的被嚇得一個機靈,纖細的身子下意識往後一倒,卻被馬焱伸手緊緊的按回了自己懷中。

  胸口處被撞得一陣鈍痛,蘇梅眼中擒淚,胡亂揮手,那細嫩小手帶著一抹粉軟,撐在馬車之上的案幾之上,因為慌亂,打翻了一盞剛剛沏好的熱茶,清淺的茶香氣細散開來,帶著一抹隱綽甜膩,細散在不大的馬車之中,讓蘇梅那原本便急促的呼吸聲愈發混亂了幾分。

  細薄的裙裾被那淺淡茶水漸漸濡濕,曖昧的吮吸聲迴蕩在不大的馬車之中,更添幾分纏綿悱惻之意。

  馬車外,秦瘦目不斜視的趕著馬車上了山路,顛簸而崎嶇的小山路上人跡罕至,細泥砂石地上一派平坦,兩側斜晃的枯敗枝椏軟軟的折斷在枝幹之上,只餘下一層新鮮樹皮勉強支撐著。

  秦瘦捏著手中韁繩,眉目微斂,不著痕跡的略過那枝斷折枯枝,慢悠悠的駕駛著馬車往深山之上走去。

  馬車內,馬焱慢條斯理的放開那按著蘇梅纖細腰肢的手掌,雙眸晦暗,細薄唇瓣微抿,沉寂片刻之後突然將寬袖暗袋之中的那把匕首遞給蘇梅道:“現在開始授課,娥娥妹妹可準備好了?”

  蘇梅那張白細小臉之上還帶著一抹緋色紅暈,她睜著那雙瀲灩水眸,小腦袋暈乎乎的看向面前的馬焱,整個人還沒有回過神,手裡就被塞了一把匕首。

  冰冷的匕首觸碰到蘇梅蘊熱的肌膚,讓她整個人瞬時回神。

  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匕首,蘇梅一把拽住馬焱的寬袖,正欲說話之際,只覺身下馬車突然停住,然後妙凝與茗賞在秦步儒的帶領下齊齊上了馬車,縮著身子與蘇梅緊挨著坐在一處。

  “這,這是怎麼了?”捏著手裡的匕首,蘇梅一副驚惶模樣的看著面前的馬焱,聲音輕顫道。

  馬焱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了一眼站在馬車外手持長刀的秦瘦。

  注意到馬焱的目光,秦瘦抬眸,朝著蘇梅微微垂首道:“山路上泥沙平坦毫無人行痕跡,但兩側枯枝卻多有折敗之相,深林之中又無鳥蟲酣鳴之聲,怕是有異。”

  聽罷秦瘦的話,蘇梅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她身旁的妙凝與茗賞顫著身子,緊緊懷抱住蘇梅的胳膊縮在一處,神情緊張。

  看到這副模樣的蘇梅,馬焱面上笑意突顯道:“娥娥妹妹莫怕,記住我說的話,一刀致命。”

  緩慢的說完這句話,馬焱便攏著寬袖,慢條斯理的出了馬車。

  看著馬焱那副鎮靜模樣,蘇梅不禁更加用力的攥緊了自己手裡的那把匕首。

  妙凝縮在蘇梅身旁,聽著外頭那一片瘮人非常的靜默無聲,聲音顫顫道:“四,四姐兒,你說這外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聽到妙凝的話,蘇梅抖了抖唇瓣,片刻之後才吶吶道:“怕是,不好的事。”

  精細的匕首之上還沾染著血跡,那深褐的血色蜿蜒在鋒利的刀身之上,恍惚了蘇梅的眼。

  外頭愈發的寂靜了幾分,只餘下那高壯樹木被陰冷寒風吹得“簌簌”而搖的風動聲。

  馬車內,茗賞捏著自己的寬袖,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蘇梅,聲音結巴道:“四姐兒,我,我想方便……”

  “憋著。”蘇梅乾脆利落的吐出這兩個字,那雙水眸死死的盯在馬車帘子處,隨著那陰冷寒風的吹動,馬車帘子恍恍惚惚的被吹起,露出外頭那正靠在馬車帘子處假寐的馬焱。

  聽到蘇梅的話,茗賞用力的夾了夾腿,更將身子往蘇梅身邊縮了縮道:“四姐兒,你說會不會是那茶肆裡頭報了案,官府派人來抓我們了?”

  “不會。”就算是官府,又怎麼可能躲躲藏藏的不肯光明正大的露面,偏要埋伏在這去天覺寺必經的深山野林裡頭,所以這外面的人,大概又是那張氏派來的。

  蘇梅話音剛落,馬車外突然傳來一陣駿馬的嘶吼聲,蘇梅等人坐在馬車裡,不由自主的隨著那亂晃悠的馬車跌了一個結結實實。

  努力穩住自己的身子,蘇梅重新拾起那被自己隨手拋到了一旁的匕首緊緊捏在手中,然後張開身子將一旁同樣也摔得七暈八素的茗賞與妙凝護到身後。

  “四,四姐兒……您到奴婢們後頭來,奴婢保護您……”聽著外頭混亂的刀劍打鬥聲,妙凝與茗賞顫著身子,一人一手的抓住蘇梅的胳膊,硬生生的將蘇梅給擠到了她們的身後。

  “哎,我有匕首,還是你們在我……”艱難的從茗賞與妙凝的肩膀fèng隙處擠出半個小腦袋,蘇梅的話還未說完,就聽茗賞怒喝一聲道:“四姐兒放心,奴婢們也帶了東西的。”

  一邊說著話,茗賞一邊從襖裙綬帶處拉出一把菜刀舉在手裡,目光炯炯的盯著那馬車帘子,妙凝也趕緊從衣襟處掏出一把剪刀,顫巍巍的舉在自己的手裡道:“四姐兒放心,奴婢這剪刀利的很……”

  蘇梅抬眸看了一眼茗賞手裡那把明晃晃的大菜刀,又垂首看了一眼自己手裡那大概只有自己巴掌大的匕首,終於是撅著小嘴暗暗的往身後縮了縮。

  外頭的打鬥聲愈發激烈了幾分,蘇梅伸著脖子顫顫的撥開馬車帘子,就見那一個個身穿黑衣的人揮舞著手裡的大刀與秦瘦和秦步儒糾纏在一處,但卻就是沒有看到馬焱的身影。

  焦急的晃著小腦袋往外探了探,蘇梅立刻就被茗賞與妙凝給按了回來道:“四姐兒快回來,您不要命了嗎?”

  “馬焱呢?”捏著手裡的匕首,蘇梅心顫的蹲坐在馬車上,唇瓣微抖道。

  “四少爺不是還靠在這馬車帘子上呢嗎?”茗賞隨手一指那隨著馬車輕晃而上下搖動的馬車厚簾,聲音急切的與蘇梅道:“四姐兒,四少爺那般厲害的一個人,哪裡會出事,您莫要亂想,現下還是先管好您自個兒吧。”

  “是啊四姐兒,您快些藏好,莫讓外頭那些黑衣人發現了您……”妙凝舉著手裡頭的剪刀,神情驚慌道。

  躲過妙凝那揮過來的利剪,蘇梅趕緊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往一旁推了推道:“你離我遠些。”她怕她還沒被外頭那些人砍死,就先被這小妮子給戳死了。

  聽到蘇梅的話,妙凝委屈的縮著身子道:“奴婢也是擔心四姐兒嘛。”

  “我知道,我知道……”一邊安慰著妙凝,蘇梅一邊小心翼翼的往馬焱那邊探出半個小腦袋,只見那廝正靠在馬車厚簾上假寐,後背靠著圓木,清俊面容微微揚起,正巧對上天際處淺淺印出的一片細膩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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