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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老太太的話,那張氏突然便跪倒在地,朝著段坡猛磕頭道:“段老爺,我知道茂兒得罪了您,但懇請您念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放他一馬吧,求求您了……”

  段坡站在蘇鑿烏身側,看著那跪在地上朝著自己猛磕頭的張氏,神情為難道:“這,你這是幹什麼呀,唉,莫磕了,莫磕了……”

  “段老爺,茂兒他現今雙目俱廢,手筋皆斷,已然是一個廢人了,懇請您放過他一馬吧。”張氏還在哀聲哀泣的懇求著,那雙哭的紅腫不堪的雙眸直對上段坡,讓他忍不住的輕嘆出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你是老烏的長子媳婦,我就賣你這個面子。”衝著張氏擺了擺手,段坡扭頭道。

  “多謝段老爺,多謝段老爺。”說罷話,張氏一邊抽噎著一邊被安濃從地上攙扶起身,然後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老太太道:“老太太,段老爺已然答應放茂兒一馬,還請老太太莫再責怪茂兒了。”

  老太太端著身子斜睨了張氏一眼,緩慢點了點頭道:“既然段老爺不追究,那我這老婆子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對了,今年祈福的事你不用去了,讓娥娥與焱哥兒去吧。”

  聽到老太太的話,張氏神情一頓,那捏著巾帕的手微微一緊道:“可是我在天覺寺祈福數年,這若是冒然讓娥娥與焱哥兒代我前去,菩薩會不會怪罪……”

  “菩薩自然不會怪罪。”打斷張氏的話,老太太攏了攏寬袖道:“我已經決定了,今次祈福便讓娥娥與焱哥兒一道前去,你就呆在文國公府裡頭處理張家的事吧。”

  張家大哥張靖標還被關在大理寺裡頭,昨日裡宮中傳出要讓張彭澤繼承侯位之意,這便是要徹底將張靖標定死在那大理寺裡頭的意思了,但張彭澤心性儒雅,哪裡乾的了張家的事,原本張氏看中的是這張茂,只可惜這張茂卻是被馬焱硬生生的變成了一個廢物。

  垂眸看了一眼那被家僕攙扶著往外去的張茂,張氏暗暗握了握拳。

  第154章

  屋內傳來王清荷那撕心裂肺的悽厲叫聲,屋外段淑晚被那兩個婆子按著,披頭散髮的直往張茂的方向瞪去。

  突然,那段淑晚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掙脫開了身後那兩個婆子的手勁,直直的往張茂的方向衝去。

  “啊!”那攙扶著張茂的兩個家奴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段淑晚猙獰著一張面孔,用力的踩踏著那被她推倒在地的張茂,蘇梅錯眼一看,就見那張茂被白紗布包裹著的手掌在段淑晚用力的踩踏之下,變成一團噁心肉泥,從紗布細fèng之中被用力擠出。

  “啊……”張茂翻滾在地上用力嘶吼著,一旁的張氏暗暗皺了皺眉,聲音急切道:“快些拉住!”

  聽到張氏的話,那站在一旁的兩個家奴這才像是恍然回神,趕緊上前將那段淑晚給拉到一旁。

  “張茂,張茂!”通紅著一雙眼,段淑晚還在試圖用力的踢打張茂,卻是被身後那兩個家奴狠狠按住了身子。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段淑晚還在嘶吼著,蘇梅站在一旁,看著那段淑晚的瘋狂模樣,不禁幽幽的嘆出一口氣。

  原本她對那段淑晚說的話,其實大部分都只是猜測而已,卻是沒想到一語成鑒,這段淑晚竟然真的對張茂情根深種,以至於聽到今日之事時,瘋魔成這副模樣。

  “老烏,剩下的就都是我的家務事了,你便莫再操心了,與兄嫂好好去休憩片刻吧。”段坡站在蘇鑿烏身側,聲音疲憊道。

  看到這副模樣的段坡,蘇鑿烏沒有說話,片刻之後才點了點頭道:“你的家務事,還是你自己處置吧,莫忘了吃那清心丸。”

  “嗯。”衝著蘇鑿烏點了點頭,段坡一揮手,那兩側的婆子便上前壓住段淑晚往屋中走去。

  段坡攏著寬袖,冷著一張臉也跟著踏進屋內。

  蘇梅站在庭院之中,看著那房門緊閉的雅楠閣正屋,微低垂下了眉眼與身旁的老太太道:“老祖宗,我先回鹿鳴苑裡頭去準備行囊了。”

  聽到蘇梅的話,老太太回神道:“準備什麼時候去?”

  “今日。”蘇梅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那張氏,吐字清晰道。

  “這麼急?”聽到蘇梅的話,老太太微微蹙起雙眉道:“過些日子再去也是不遲的。”

  “都與四哥哥說好了,老祖宗便莫留我了。”伸手挽住老太太的胳膊往老太爺身側推了推道:“老祖宗與老太爺先去好好休憩一番,這公府裡頭可還有許多煩心事呢。”

  雖然說張靖標進了大理寺最受打擊的是張家,但與你張靖標這侯府盤根錯節的文國公府卻也是脫不得干係的,因此老太太與老太爺才會四處托關係去走動,甚至還找到了宮裡頭蘇靨的身上。

  “好了好了,你們去,就留我這老太婆一個人。”伸手揮開蘇梅那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老太太長嘆一口氣道:“這人老了,便是遭人嫌棄。”

  “老祖宗……”伸手拉住老太太的手掌,蘇梅糯著聲音撒嬌道:“老祖宗一點都不老,還是那麼好看。”

  說罷話,蘇梅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老太爺道:“老太爺你說是不是?”

  其實蘇梅與這老太爺不算親近,甚至可以說是連幾句話都沒說全過,但經過了剛才一事,不知為何,蘇梅卻是突然對這老太爺歡喜起來了幾分。

  聽說蘇梅突然提及自己,老太爺神情微怔,片刻之後才輕咳一聲道:“阿英自然是最好看的。”

  “你呀……”聽到老太爺的話,老太太不自覺的微紅了面頰,然後一把撥開蘇梅抓著自己的手道:“行了,回去吧,莫在我這處礙眼。”

  歪著小腦袋笑眯眯的在老太太的身上蹭了蹭,蘇梅提著裙裾轉身出了庭院往鹿鳴苑的方向走去。

  蘇梅一走,庭院之中只剩下那張氏,老太太斜睨了一眼張氏,未說一語,直接便與老太爺一道出了庭院。

  看著老太太那消失在庭院門口的身影,張氏那張掛著眼淚珠子的柔軟面容之上陡現一抹兇惡之氣。

  “夫人……”安濃站在張氏身側,正欲開口說話之際,卻是只聽得張氏道:“這幾日我們在天覺寺裡頭的人是不是斷了聯繫?”

  “……是。”聽到張氏的話,安濃低垂著腦袋猶豫片刻之後才輕緩點了點頭道:“或許是山路崎嶇,延遲了一日半日的,也未有什麼。”

  “不用說了,絕對不能讓蘇梅與馬焱到天覺寺去。”微眯起雙眸,張氏敏銳的感覺到幾絲不對勁。

  “你安排下去,找些人,一定不能讓蘇梅和馬焱活著到天覺寺。”壓低了幾分聲音,張氏說話時,眸中厲色狠現。

  “是。”安濃輕應一聲,垂眸看向那被家僕攙扶在臂彎之中的張茂道:“那張茂少爺……”

  “廢物一個,只要讓他閉嘴就行了。”斜睨了一眼一旁的張茂,張氏一改剛才的憐惜之色,眸中嫌惡之情明顯。

  “是。”安濃自然明白張氏的話,張氏之所以要救這張茂,還不是怕他在段坡那裡亂說話,連累到自己,現今人救下來了,最能保守秘密的人,當然是死人了。

  *

  經過剛才雅楠閣裡頭的一番折騰之後,蘇梅終於是回了鹿鳴苑中收拾行囊準備去天覺寺。

  正屋內室之中,幼白和茗賞皆默不作聲的替蘇梅收拾著衣物首飾,一派的安靜模樣。

  蘇梅端坐在繡墩之上,抬眸往那半開的窗欞處看了一眼,就見妙凝急匆匆的提著裙裾從房廊處繞進來,然後一把掀開厚氈進了屋子。

  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襖裙,妙凝一屁股墩的坐在蘇梅身側,喘著細氣道:“四姐兒你猜,那段夫人的孩子怎麼樣了?”

  “嗯?”蘇梅捻著面前茶盞的邊緣,不感興趣的輕哼一聲道。

  “沒掉,還在肚子裡頭呢。”壓低了幾分聲音,妙凝湊到蘇梅的耳畔處道:“那段老爺給段夫人寫了休書,便派人將段夫人給送出漢陵城了。”

  “那段淑晚呢?”掀開面前的茶盞,蘇梅輕抿了一口茶水道。

  “自然也是跟著那段夫人一道被送出去了唄。”妙凝說的隨意,但這話聽在蘇梅耳中卻只是讓她徒然的嘆出一口氣。

  這段坡還真是不枉他那宅心仁厚的和善名聲,就算是被那王清荷害成這副模樣,竟然也未將人趕盡殺絕,比起那馬焱睚眥必報的個性真是天壤之別啊。

  晃著小腦袋搖了搖頭,蘇梅抬眸看向一旁正幫自己收拾著衣物的幼白道:“幼白,這次祈福我便帶茗賞與妙凝去吧,你性子穩妥,就待在鹿鳴苑裡頭料理事務,看顧青梅與蜜餞,可好?”

  “四姐兒說的話,奴婢哪裡有不從的?”聽到蘇梅的話,幼白輕笑一聲,放下手中衣物走到她身旁道:“其實這次四姐兒若是讓奴婢跟著去,奴婢怕也是沒空閒的,奴婢那老母年歲已高,這幾日恰巧身子不適,奴婢正愁著不能回去伺候幾日呢。”

  幼白是文國公府裡頭的家生子,所以其母也是文國公府裡頭的家生子,兩人雖常常見面,但因著幼白久居鹿鳴苑中,所以不能日日伺候膝下。

  “既然如此,那你便留在文國公府裡頭吧,也好儘儘孝道。”衝著幼白點了點頭,蘇梅聲音細糯道。

  “是,四姐兒。”幼白垂首應了,然後轉身撩開珠簾走到外室,陸陸續續的又將蘇梅平日裡用的那些事物給一道收拾了。

  房門口,厚實的門氈被掀開,馬焱穿著一身青白色襖袍,踩著腳上的鹿皮靴緩步走進屋內。

  “都收拾好了?”上下掃了一眼略微雜亂的內室,馬焱輕皺雙眉道:“都帶了些什麼東西?”

  “衣裳,首飾,被褥,茶具……”聽到馬焱的話,幼白站在一旁,趕緊開口回道。

  “不必收拾了,我都備好了。”說罷話,馬焱撩開珠簾走進內室,一把將蘇梅從繡墩之上拎起道:“走吧,現在就啟程。”

  “哎,我,我還沒食午膳呢……”蘇梅被馬焱抓在手裡,用力的扭著小身子一副慌張模樣道。

  “馬車上頭有玫瑰蘇,還有新出爐的水晶蝦餃。”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馬焱就見那原本還被自己拎在手裡頭的蘇梅一溜煙的直接便掀開厚氈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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