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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馬焱輕應一聲,隨手牽過蘇梅的小嫩手往屋外帶去。

  皺著一張白嫩小臉被馬焱帶到了屋外,蘇梅縮著小身子靠在身後的柱簾之上,疑惑的睜著一雙濕漉水眸看向面前的馬焱道:“四哥哥,外頭太熱了,我們還是回屋裡頭去吧。”

  “嗯,弄完就回去。”衝著蘇梅淡淡點了點頭,馬焱伸出纖瘦手掌攤開在她粉嫩的唇瓣處道:“吐出來。”

  聽到馬焱的話,蘇梅趕緊奮力嚼著嘴裡的青梅蜜餞一咕嚕的就給咽了下去,然後半張開小嘴衝著面前的馬焱擠眉弄眼道:“吃完了……”

  淡然的伸手掐住蘇梅那張半張的小嘴,馬焱伸出兩指探入她口中,輕輕的撫了撫那鬆動的門牙。

  察覺到馬焱意圖的蘇梅開始奮力的掙紮起來,卻被馬焱用身子牢牢的擠在了柱簾上。

  “啊啊……”下顎被固定住,纖細的小身子被擠在柱簾上,蘇梅努力的揮舞著一雙小嫩手去扯馬焱,但當她剛剛碰到那廝的衣襟時,就感覺自己門牙一痛,一股細淡的血腥氣漸漸在她的口中彌散開來。

  捏著指尖那顆白細牙齒,馬焱面無表情的鬆開禁錮著蘇梅的手,只那小東西紅著一雙濕漉水眸捂著小嘴,白細的下顎處還有自己掐出來的紅印,纖細的小身子縮在一處,看上去楚楚可憐的緊。

  將捻在指尖的細牙放入寬袖暗袋之中,馬焱伸手撫了撫蘇梅發頂的小髻道:“晚上可以吃一塊糖糕。”

  “兩塊……”悶悶的軟糯話語帶著一股漏風氣從蘇梅口中傳出,皺著一張白嫩小臉,蘇梅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道:“三塊!”

  斜睨了一眼面前跺著小細腿的蘇梅,馬焱撩袍轉身,聲音淡然道:“半塊。”

  “不行,那,那兩塊……那,那一塊……”纖細的小身子跟在一道清瘦身影之後兜轉,說話時細糯軟語的帶著一股明顯的漏風氣。

  廊外,蔥樹瑟瑟,蟬鳴不休,一陣又一陣的熱浪隨著細暖的穿堂風撩袖而過。

  晚間鹿鳴苑,蘇梅坐在實木圓凳之上用缺了一顆門牙的小嘴啃著手裡那半塊糖糕,雙眸含淚,表示這樣的竹馬她不想要。

  文國公府後園石亭之中,飲醉了一盅梅花釀的周易扶趴在石桌之上,抬眸看到那站立在一片鏡面白石處的纖細身影,唇角輕勾,仰頭大唱一曲勾欄艷詞道:“春眠夢笑靨,粉汗濕香棠,曾將花蕊破,復把柳枝搖……”

  第78章

  槐香六月,柳絮飄飛,文國公府門前一陣喧鬧景象,柳棗知與周阮畔一同自文國公府出嫁,寬長街道兩旁棗樹熟落,黃口稚兒紛撿拾取,兩頂艷紅花轎於角門而出,分別由新郎引路,抬往自府。

  蘇梅趴在窗欞處聽著外頭那嗩吶鑼鼓之聲,悶悶的癟了癟小嘴,捏著手裡的金匙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口綠豆湯。

  “四姐兒,這麼熱的天,怎的坐在窗子口?”幼白撩開細紗進入屋內,便看到蘇梅撅著小屁股趴在窗欞處,小嘴鼓囊囊的含著綠豆湯,一副神遊天外的小模樣。

  提著裙擺上前,幼白細細的替蘇梅擦了擦額角沁出的熱汗道:“老太太剛派人替四姐兒送了個冰鑒過來,四姐兒不去試一下嗎?”

  晃了晃小腦袋,蘇梅沒有什麼興趣的鼓著一張白嫩小臉,然後又往自己自己嘴裡塞了一口綠豆湯。

  看到蘇梅這副沒有精神的小模樣,幼白輕嘆一口氣道:“四姐兒可是因為周姑娘走了,所以才這般沒氣力?”

  五年前周阮畔被老太太請到鹿鳴苑為蘇梅調理身子,直至今日才嫁與殷烏石為妻,五年間,蘇梅與周阮畔雖說算不上關係極好,但兩人若是處在一地,話必是不會少的,最關鍵的是周阮畔不會逼著她喝苦藥,總是歡喜用藥膳來替她調理身子,而且有時還會瞞著馬焱藏一些糕點蜜餞給她。

  “四姐兒莫傷心,這殷參將是四少爺的師傅,那這周姑娘便是四少爺的師娘了,所以若是日後四姐兒要見周姑娘,還是很容易的。”幼白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將蘇梅垂落在纖細背脊處的漆發挽起,繞成小髻替蘇梅盤在頭頂,然後又用巾帕替她擦了擦汗濕的細白脖頸處。

  蘇梅歪著小腦袋靠在窗欞處,聽到幼白的話後緩慢點了點小腦袋,卻還是那副有氣無力的小模樣。

  這周阮畔一走,自個兒的糕點蜜餞就飛走了一大半啊……

  伸手將蘇梅從窗欞處抱起,幼白伸手撫了撫蘇梅那汗濕的額際,聲音細緩道:“這天熱人乏的,外頭又鬧騰的緊,四姐兒還是趕緊在涼榻子上歇會吧。”

  說罷話,幼白將蘇梅放置在一側涼榻之上,然後手持羅扇,小心翼翼的替她扇著細風。

  躺在涼榻之上,蘇梅打了一個小哈欠,微蹬了蹬小細腿踢開身上附著的細薄裙裾,等身子涼慡下來之後沉沉閉上雙眸,酣然睡去。

  當馬焱撩開細幔進入屋內時,一眼就看到了那蜷在涼榻之上睡得酣熟的小東西。

  幼白撐著下顎靠在涼榻邊正打著瞌睡,在聽到身後細微的珠簾輕響聲時瞬間驚醒,轉身看到那站在珠簾處的馬焱,趕緊上前行禮道:“四少爺。”

  “嗯。”馬焱淡淡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幼白手中的羅扇道:“給我吧。”

  “是。”幼白應聲,將手中羅扇遞與馬焱,然後提著裙擺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

  撩袍落座於涼榻邊,馬焱伸手撫過蘇梅浸著汗漬的鬢角,手中羅扇輕動。

  外頭天寶踩著一雙沾泥的布履鞋緩步走進屋內,在看到那坐在涼榻邊替蘇梅扇著羅扇的馬焱時,下意識的便頓了步子。

  聽到身後的聲響,馬焱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羅扇,從寬袖之中掏出一塊細薄巾帕覆在蘇梅面上,然後才撩袍從涼榻邊起身,踩著一地光潔青磚走到天寶身側道:“說。”

  天寶站在馬焱身後,偷眼看了看那躺在涼榻之上睡得酣熟的蘇梅,壓低聲音道:“少爺可還記得昨日您與奴才的物事,奴才輾轉託人問了這許久,才聽到消息說這東西是宮中物事,只是卻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文國公府的淺湖假山石壁之上。”

  “可知道是何人之物?”慢條斯理的捻著自己的寬袖,馬焱聲音低啞道。

  “這……”猶豫片刻,天寶從寬袖之中掏出那洗淨之後的物事遞與馬焱道:“是一枚扳指,上頭什麼都沒有,不過看著,應當是皇家用的東西,這成色質地,像我們這種人家,怕還是用不上的。”

  伸手接過天寶手中的扳指,馬焱沉吟片刻後道:“繼續查,還有甘棠苑那裡,有什麼動靜?”

  “甘棠苑裡頭一半的人去了天覺寺,那天覺寺奴才已經安排好了,不會出什麼差錯,就是那張氏的奴婢喚安濃的……”頓了頓話,天寶略思片刻後道:“那安濃這幾日也在收拾行囊,好似準備跟著那張氏一道住在天覺寺,至於那瑞哥兒昨日裡已經被送過去了。”

  “那就是說,張氏並未繼續查那畫上之人?”捻著手中的碎玉扳指,馬焱雙眸微眯道。

  “是,大致是怕折了瑞哥兒的壽,畢竟那天覺寺的住持說話,是滴水不漏的。”

  聽罷天寶的話,馬焱微微頷首後道:“那畫軸的事和這扳指的事,你繼續查下去,還有張氏那處,也不可放鬆。”

  “是。”天寶應聲,正欲離去之時,卻是突然又抬首與馬焱道:“昨晚那刑部左侍郎周大人與大房二姑娘……”

  “嗯?”馬焱不甚感興趣的冷淡道。

  “那大房二姑娘把周大人推下了水,周大人飲了酒,今兒早上才被發現躺在那荷塘裡頭,滾了一身爛泥。”

  “嗯,去備份禮吧,就把聆春園裡頭的那十八艷曲抄了給周大人送去。”一邊說著話,馬焱一邊緩步走回涼榻邊,重新拿起那羅扇,細細的替蘇梅扇著細風。

  “……是。”天寶站在原處愣了片刻,然後才垂首躬身退去。

  天色漸暗,窸窣脆雨紛砸而下,敲打在窗欞處的芭蕉葉上,噼里啪啦的攪得人不安生。

  蘇梅打著小哈欠從涼榻之上起身,身側空無一人,只餘一把清素羅扇放置在涼榻邊搖著穗墜。

  “幼白……”光著一雙腳丫子踩在微熱的青磚之上,蘇梅揉著自己那雙濕漉水眸迷迷瞪瞪的往前走了幾步,卻直直的便磕上了一堵硬牆。

  伸手扶住蘇梅那左右亂晃的小身子,馬焱單手拎住人的後衣領子又給人扔回了涼榻之上道:“穿鞋。”

  睜著一雙濕漉水眸坐在涼榻之上,蘇梅用力的眨了眨眼才看清面前的人,她不樂意的噘起小嘴,使勁晃了晃自己那雙白嫩嫩的小腳丫子,聲音軟糯道:“我要幼白。”

  馬焱負手站在蘇梅面前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又重複了一遍道:“穿鞋。”

  窗欞外的雨下的愈發大了幾分,屋內漸漸昏暗下來,蘇梅粉嫩唇瓣微張,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囁嚅些什麼,片刻之後才低垂著小腦袋磨磨蹭蹭的自己穿好了羅襪與小鞋,抬眸就看到馬焱踩著一雙濕漉的布履鞋走到窗欞處不知在做些什麼。

  好奇的朝著窗欞處望了一眼,蘇梅蹬了蹬自己那穿好了小鞋的小細腿,提著裙裾就跑到了馬焱身側探出半個腦袋。

  只見那窗欞處不知何時竟放了一盆春梅,光禿禿的枝椏上點著一些干葉,襯在窗外一樹的青翠碧綠之間,變的單調且孤寂。

  “下,下雨了……”一邊吶吶的說著話,蘇梅一邊小心翼翼的伸出小細手將那盆春梅摟進自己懷裡。

  一把按住蘇梅那抱著春梅正欲逃離的小身子,馬焱慢條斯理的伸手將那盆春梅自蘇梅懷中一點一點的扯出道:“正巧喝點無根水,長長葉子。”

  看著那被馬焱一點一點自懷中扯出的春梅,蘇梅急切的跺著小細腿道:“不喝不喝,我今日已經給它喝過了……”

  “哦,那就再喝一點吧。”強硬的將那春梅從蘇梅懷中撈出,馬焱將其往窗欞外一放,細密的雨珠子便噼里啪啦打了下來。

  這是一場急雨,雨滴又大又沉,不一會兒便已經將那栽著春梅的瓷盆給淋濕了。

  蘇梅睜著一雙濕漉水眸被馬焱禁錮在懷裡,眼看著那栽著春梅的瓷盆濕漉漉的開始往下淌泥水,然後那刻著細膩花紋的瓷盆邊角處開始細細密密的滲出一些淡色糕粉,混雜著泥水與雨水一道順流進庭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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