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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攥在周旻晟衣襟處的手一緊,蘇妹囁嚅著唇瓣,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罷了,一隻螻蟻,放了便放了吧。”單手將蘇妹扛起扔在肩上,周旻晟帶著人徑直便進了卻非殿。

  房廊處,易幟終於癱軟下身子,他看著那像只肉蟲一樣匍匐在地上亂扭的文鴦,額角細密密的蹭下一層冷汗,僵直片刻之後才在文鴦哭天喊地的叫罵聲中上前將人扶起帶走。

  噼里啪啦的雨滴帶著敦實悶響打在青石板磚之上,與那粘稠血跡混在一處,淺淡的血色隨著污泥一道繞過一隻半舊荷包,細流而去。

  卻非殿中,蘇妹被周旻晟壓在矮木塌上,她睜著一雙眼,神色驚懼。

  垂眸看了一眼蘇妹那張蒼白小臉,周旻晟慢條斯理的從她身上起身坐在矮木塌的邊緣,然後褪下腳上那雙沾著血跡和碎肉的長靴扔給蘇妹道:“洗了。”

  手忙腳亂的接住周旻晟扔過來的那隻長靴,蘇妹看著自己沾滿黏膩血漬的雙手,整個人的神情還有些恍惚。

  看到這副模樣的蘇妹,周旻晟漫不經心的褪下腳上的羅襪翻身滾上矮木塌,然後抬起一雙纖瘦手掌一把按住蘇妹的臉用力擠壓道:“洗完了鞋去做雞蛋羹。”

  纖長睫毛輕顫,蘇妹垂眸對上周旻晟那雙幽深眼眸,被擠壓成一團的綿軟小臉上小嘴上噘,含含糊糊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定眼看著蘇妹那上下蠕動的粉嫩唇瓣,周旻晟舔了舔唇,猛然就一口咬了上去。

  “唔……”

  抱著懷裡的那隻長靴,蘇妹被周旻晟壓的往後一倒,她纖細的身子躺在矮木塌上柔柔陷下,身下是綿軟的被褥,那鬆軟的感覺更襯出壓在她身上的周旻晟的硬實身板。

  不滿的將那隔在兩人之間的長靴搶過往一旁扔去,周旻晟用力的擠壓著蘇妹的小臉,那白膩肌膚從他的指fèng間印出,無孔不入一般的粘連在他的手上,彷如要侵入肌骨。

  “好疼……”被撕扯著唇瓣,蘇妹的聲音細弱而模糊,聽在周旻晟的耳中便都變成了柔膩輕哼。

  卻非殿外的雨下的愈發急了幾分,蘇妹蜷縮在周旻晟的懷裡,唇瓣紅腫,眼角桃粉,纖細的身子可憐兮兮的擠成一團。

  抬手撫上蘇妹右顴骨處的一點硃砂痣,周旻晟細細揉捏著,突然俯身輕舔了舔道:“真好看。”

  偏頭躲過周旻晟,蘇妹捂著自己一片濡濕的小臉,更加將身子蜷緊了幾分道:“王爺千金之軀,日後還是莫拿奴婢玩笑了。”

  “玩笑?”輕嗤一聲,周旻晟斜了一眼那慢吞吞從矮木塌上爬起的蘇妹道:“本王不拿你玩笑,難不成還去找宋嬤嬤玩笑嗎?”

  “……宋嬤嬤風韻猶存,王爺若是有意,奴婢定會幫王爺牽線。”攏著衣物從矮木塌上站起,蘇妹隨手撿過那隻長靴抱在懷裡道:“奴婢去為王爺洗鞋。”

  說罷話,蘇妹垂著眼帘,趕緊步出了卻非殿。

  看著疾步消失在卻非殿門口的蘇妹,周旻晟捻著指尖處的濡濕水痕,面色陡然便暗沉了下來。

  “去。”抬手從矮木塌下拎出一條黑蛇,周旻晟抬腳踢了一下道:“咬不死就別滾回來。”

  黑蛇一改先前的慵懶姿態,扭著身子,趕緊快速滑出卻非殿,往雨幕之中游滑而去。

  卻非殿外,蘇妹躬著身子走進雨幕之中,顫顫的拾起那被雨水浸濕的半舊荷包。

  第24章

  點著一盞昏暗油燈的小廚房裡, 蘇妹蹲著身子坐在小木墩上,正小心翼翼的繡補著那隻半舊荷包。

  青瓷撐著油傘,急匆匆的推開小廚房的門進來, 帶進一陣夾雜著急雨的細卷冷風。

  “蘇妹, 我聽說那文鴦在南宮裡頭摔倒破了相?”一踏進小廚房,青瓷立刻便疾走到蘇妹身側道。

  “……嗯。”捏著手裡的荷包,蘇妹抬眸看向面前沾著細雨的青瓷道:“文鴦怎麼樣了?”

  “那易幟將人帶回文府了。”甩了甩身上黏膩的雨水, 青瓷隨手拿過一個小木凳坐在蘇妹身側, 聲音解恨道:“真是惡人有惡報。”

  “女子破了相,終歸是不好。”蘇妹繡著荷包的動作一動,片刻之後才輕緩的吐出一句話。

  文鴦那傷口,日後肯定會留疤, 不過可憐歸可憐,蘇妹自覺自個兒也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文鴦這事, 雖然說與她搭上一點干係, 但卻不是自己的錯, 反而是那易幟,挑撥性急的文鴦來找她的麻煩,真真是個小人。

  “她這個人, 是惡有惡報, 你莫要可憐她。”一邊說著話,青瓷的視線一邊轉向蘇妹手裡的荷包道:“這是你的荷包?不像啊,破成這樣, 能補好嗎?”

  “應當是能的。”小心翼翼的剪去荷包周邊磨出的碎線頭,蘇妹重新穿了針線開始修補。

  “對了,那文鴦是在南宮裡頭摔倒破相的,日後會不會將這事賴在你的頭上啊?她那性子,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往蘇妹身側靠了靠,青瓷使勁的搓了搓自己被凍得僵直的手指。

  “不會的。”那周旻晟既然敢這般做,那定是心中有底的。

  “那就好。”應了一聲,青瓷提著宮裝從小木墩上起身道:“我尚功局裡頭還堆著好些事呢,看到你沒事就放心了,先走了。”

  說罷話,青瓷也不等蘇妹反應,徑直便撐著油紙傘出了小廚房。

  看著青瓷那急匆匆消失在雨幕之中的背影,蘇妹輕抿了抿唇角,眼角細彎。

  雨夜陰寒,小廚房灶台裡頭的火滅了,蘇妹的手被凍得連伸都伸不直,根本就繡不了荷包,她一邊用嘴呵著氣,一邊搓手,卻根本不起什麼作用,那冷風還是刺骨的緊,直直的往她身子裡頭鑽。

  猶豫片刻,蘇妹小心翼翼的收拾了東西轉身走出小廚房。

  卻非殿裡頭燒著炭盆,暖和的緊,蘇妹先是縮著脖子站在厚氈處往裡頭看了一眼,在看到那周旻晟卷著被褥睡得都不見頭後,趕緊躡手躡腳的鑽了進去。

  比起小廚房,這卻非殿裡頭確是暖和不少,蘇妹原本蜷縮著的身子緩慢鬆軟下來,她輕手輕腳的抱著手裡的東西走到小榻邊,然後弄了一個手爐塞進被褥裡頭之後便褪了身上的外衫鑽了進去。

  靠在小榻上,蘇妹就著一盞昏暗油燈,繼續對著那荷包fèngfèng補補。

  補好荷包,已然是後半夜了,蘇妹看了一眼那蜷縮在被褥裡頭的周旻晟,輕手輕腳的放下東西,吹熄油燈,腰酸背痛的和衣而睡。

  大概是一日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蘇妹在似睡非睡之際夢到了許多東西,她緊緊的抱著自己綿軟的被褥,眉頭緊蹙,想醒卻醒不過來,想掙扎卻掙扎不動,整個人好似被壓在了大山裡頭一樣,連想動跟手指頭都是枉然。

  突然,一股陰冷之感順著她的臉頰向下滑落,挑開她身上的被褥,鑽進她的後頸。

  被凍得一個機靈,蘇妹用力的瞪圓了一雙眼,終於從那夢魘之中清醒過來。

  “本王的鞋呢?”光著一隻腳站在蘇妹面前,周旻晟面無表情的道。

  “……奴婢去給王爺拿。”昨日裡她光想著要補荷包了,竟然忘記了這廝還讓她洗鞋的事。

  心虛的轉了轉眼珠子,蘇妹汲著腳上的木屐匆匆出了卻非殿。

  雨下了一夜,直至今早方停,空氣裡頭陰冷濕潤,帶著糙木泥香,蘇妹從溫暖的卻非殿中走出,毫無防備的被外頭的寒意一口嗆進了喉嚨里,讓她禁不住的輕咳一聲。

  房廊處,圓桂捧著手裡的長靴走到蘇妹面前笑意盈盈的道:“姐姐,王爺的長靴,我給刷好了。”

  “多謝。”接過圓桂手裡的長靴,蘇妹抿唇輕笑道:“今日是景帝壽辰,外頭多是好物,你拿些銀錢去換些好吃的回來。”

  “哎。”圓桂輕聲應了,轉身出了南宮,蘇妹捧著手裡的長靴,重新走回卻非殿。

  卻非殿中,那周旻晟躺在她的軟榻上,手裡正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一隻半舊荷包。

  “……王爺,奴婢將您的長靴拿來了。”疾步走到周旻晟面前,蘇妹跪在地上伺候周旻晟穿好長靴之後,趕緊起身道:“這荷包是奴婢所有,還請王爺歸還。”

  “歸本王了。”斜睨了一眼面前一副緊張模樣的蘇妹,周旻晟將那半舊荷包收入寬袖暗袋之中道。

  “王爺若是想要,奴婢再給王爺繡一個便是了,但這荷包,確是不能給王爺。”聽到周旻晟的話,蘇妹的臉上顯出一抹急切之意,伸手就想去扯周旻晟的寬袖,卻是被那人按著後頸壓在了軟榻上。

  “不過一個破東西,本王原也不稀罕,不過你不給,那本王還偏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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