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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阮懶洋洋的靠在榻上,臉上帶著淚痕,眼尾發紅,眸色氤氳。尤其是面頰處的那塊墨汁看上去尤其顯眼。

  平梅用沾濕的巾帕給蘇阮擦了擦臉,然後看陸朝宗站在一旁木施處拉下衣物,將蘇阮從塌上抱下來。

  刑修煒引著婆子將熱湯抬進淨室,陸朝宗抱著蘇阮往淨室裡面去。

  平梅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卻是被刑修煒給攔住了路。

  “平梅姑娘。”刑修煒笑道:“主子吩咐,不必伺候。”

  “可是王妃一直是我伺候沐浴的。”平梅的話剛剛說完,就聽到裡面傳出激烈的水聲。

  瞬時明白了刑修煒話中的含義,平梅對於自己的眼力見有些羞赧。不過今日是不是太過了一些?也不知王妃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淨室里又換了一撥熱湯,陸朝宗帶著蘇阮出來。

  穿著褻衣褻褲的蘇阮面頰泛紅,渾身粉嫩嫩的都是水蒸氣,似乎在睡著。

  陸朝宗伸手拿過平梅手裡的干帕子給蘇阮絞在頭上,然後靠上榻。

  主屋門口處有婆子來報,說是通政使喬邵軍的夫人來尋王妃。

  陸朝宗緩慢勾起唇角,俯身親了一口蘇阮。

  作者有話要說:

  邢太太:跟主子久了,我發現我的撩妹技巧手到擒來

  平梅:這人莫不是有病

  ☆、151晉江文學城獨發

  再次瞧見喬夫人, 蘇阮驚詫於她那憔悴的面色,因為即便施了脂粉, 點了唇脂, 卻依舊遮掩不住那滿面的滄桑疲感,就好似一瞬老了十歲。

  “喬夫人。”蘇阮上前, 伸手握住喬夫人的手。

  喬夫人瑟縮的往後躲了躲, 然後斂眉垂目的與蘇阮行禮道:“給王妃請安。”

  “喬夫人,坐吧。”蘇阮引著喬夫人進到內室, 讓平梅端來兩碗溫茶。

  喬夫人坐到羅漢塌上,面色蒼白, 捏著繡帕的手還在輕顫。

  蘇阮也不急著說話, 只等喬夫人自己說。

  喬夫人飲了一碗茶, 然後終於是開了口,“王妃,我今次來, 你想求王妃助我,逃離喬府。”喬夫人能面對著蘇阮將這句話說出來已經十分的不容易了。

  蘇阮又給喬夫人添了一碗茶, 然後伸手搭住喬夫人的手道:“喬夫人,但說無妨。”

  喬夫人嘆息一聲,然後含淚起身挽起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大袖。只見那原本應當素白的肌膚上密密麻麻的帶著傷痕, 有些是舊痕,有些是新痕,潔白的中衣窄袖處沾著血肉的傷口被硬生生的撕扯開,艷色的血滴落在蘇阮鋪著厚毯的地上, 觸目驚心。

  蘇阮猛地一下起身,暗暗蜷緊了手,“喬夫人,你這傷到底是誰打的?”

  “是我夫君。”喬夫人緩慢放下自己的大袖,然後又伸出自己的右手道:“我這手已然伸不直了。”

  蘇阮低頭,看了一眼喬夫人那隻顫顫巍巍猶如年邁老者的手,禁不住的心頭一酸。到底是如何殘暴之人才能這樣的心狠手辣,對手無寸鐵的女子做出這等事。

  “我的夫君,是通政使喬邵軍,有名的‘孝廉’人。”說到這裡,喬夫人的臉上顯出一抹譏笑。

  蘇阮上手扶過喬夫人,小心翼翼的將人扶回羅漢塌上道:“喬夫人,我去給你拿藥。”

  喬夫人雙眸怔怔的坐在那處,還在自言自語的說話,“我的孩子,被他給打掉了,大夫說我日後,不可能會再有孩子了。”

  蘇阮翻找著藥物的手一頓,良久才幹澀的開口道:“喬夫人,世事無絕對,像你這般的心善人,上天會厚待的。”

  喬夫人垂眸搖頭,左手按上自己的右手,整個背部蜷縮,下意識的顯出一個明顯的防備姿態。但這姿勢在蘇阮看來卻自卑又怯弱。

  看了一眼喬夫人蓋在左手下的右手,蘇阮的面色也有些不大好看,她拿著手裡的藥瓶過來,又端了銀盆,拿了巾帕,給喬夫人擦拭傷口。

  從大袖內露出的傷口一看就是被利器所傷,而且有一寸之長,皮開肉綻的看上去十分可怖。但喬夫人卻好似習慣了一般,只木木的看著蘇阮給自己處理傷口,就像那傷不是落在她的身上一樣。

  “喬夫人,你這是被什麼東西傷的?”蘇阮蹙著秀眉,捏著濕帕的手都在輕顫。

  “昨晚上我給他端茶,那茶沒拿穩磕在了茶案上,晃出了幾滴茶水。然後他便把茶碗砸了,這傷就是用瓷片劃出來的。”

  “竟只是為了幾滴茶水?”聽到喬夫人的話,蘇阮的嗓音一瞬拉高不少,她氣憤的直喘氣,捏著濕帕的手顫抖的厲害,“牲畜不如的東西!”

  喬夫人搖頭,“是我太過怯弱,一直不敢反抗,所以才會任由他如此下去。”

  “那其餘之人就沒管管的嗎?”蘇阮抬眸看了一眼緊閉的綺窗和主屋大門,壓下心頭火氣。

  一提到那通政使喬邵軍,喬夫人就臉色慘白,她抖著唇瓣開口道:“哪裡有人敢管,連母親他都打。”

  “那喬邵軍的生母?哈,好一個‘孝廉’人。”蘇阮氣得猛拍了一把面前的茶案,然後端起那半盞茶水一飲而盡,顯然是被氣得厲害了。

  “他最會做戲,每次打完我或母親,就會跪在地上求我們原諒。男兒膝下有黃金,頭一次時,我原以為他是真心改過,可是後來他卻越發不收斂。”喬夫人收回自己的手,緩慢將大袖掩好,說話時聲音哽咽。

  蘇阮看著喬夫人那顫顫巍巍的右手,穩下情緒道:“喬夫人便沒想過要找娘家人求助嗎?”

  “我娘家人遠在綿州,根本就不知我的近況,便是我想寫信,他也總是要看,一句話不合心意便又是一頓毒打。”喬夫人搖頭嘆息,淚眼漣漣。

  蘇阮沉靜片刻,然後道:“喬夫人,合離吧。”

  喬夫人又使勁搖頭,“他不肯,我這手便是這樣被他打折的。”

  “那尋官府打官司,官府不管便去告御狀,總歸是有人會管的。”蘇阮嚴肅道:“喬夫人,你先別回喬府了,就在我這處住吧。”

  “不行的,母親還在喬府,如果沒有我在,我怕他會將母親打死。”喬夫人是個心善的人,不忍心丟下那年邁的老母親。

  “喬夫人,你與我說實話,你遲遲未來尋我,是不是與那喬邵軍的老母親有關?”

  “這……”喬夫人面露難色。

  “喬夫人,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是不能與我說的呢?”看到喬夫人這副猶猶豫豫的模樣,蘇阮便知還有隱情。

  庭院內傳來小丫鬟嘻嘻笑鬧的聲音,被平梅趕著人去了。微凜的寒風打在綺窗上,“噼里啪啦”的就像是敲在喬夫人的心尖上一樣。現在的喬夫人驚恐緊張,似乎只要有一點動靜她就會被嚇破膽。

  喬夫人用力的按著自己的右手,深到指尖處都能沁出血漬。深吸一口氣,喬夫人終於開口道:“母親愛子心切,即便是被打的下不得床了,也還要拉著我的手讓我不要責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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