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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廝知曉他在說什麼嗎?這從古到今,哪裡有讓藩郡王的軍隊給出嫁女子抬紅妝的道理?
看出蘇阮面上的心驚,陸朝宗低笑,“我的阿阮要出嫁,自然是要最好的。”
“不是皇叔的阿阮,是朕的奶娘。”小皇帝一本正經的搖頭,抱住了蘇阮的腰。
蘇阮漲紅著一張臉,覺得萬分羞赧。
這人為何總是能用那張一本正經的臉說出這些不正經的話來呢?誰是他的阿阮……
陸朝宗盤著手裡的花中花,也不反駁小皇帝的話,只道:“休息了這麼多時日,皇上的課業不能落下,今日回宮便補起來吧。”
小皇帝瞪圓了一雙眼,趕緊放開自己抱著蘇阮腰肢的小胖手使勁揮舞著,“朕不要了,不要了,還給皇叔。”
陸朝宗斜睨小皇帝一眼,毫不留情的吐出兩個字,“晚了。”
小皇帝一瞬垮下一張胖臉,可憐兮兮的拽了拽蘇阮的寬袖道:“奶娘,你幫朕跟皇叔求求情好不好?”
“這,臣女說話,王爺怎麼會聽。”蘇阮有些尷尬的握住了小皇帝的胖手,然後伸手攏好自己被她扯開的衣襟,掩住那片雪色肌膚。
小皇帝噘著小嘴沒有說話,反倒是一旁的陸朝宗接話道:“阿阮都沒說過,怎麼知道本王不會聽?”
蘇阮抬眸,對上陸朝宗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低頭又看到小皇帝那雙烏黑亮眸。她醞釀了片刻,終於是朝著陸朝宗小心翼翼的開了口道:“那,王爺讓皇上少做些課業?”
陸朝宗不答,只把玩著手裡的花中花。
蘇阮有些窘迫的低頭,她就說嘛,這人怎麼會聽她的,就是拿她來取樂的。
小皇帝見狀,伸手扯了扯蘇阮,湊到她的耳朵邊上道:“奶娘,你要說你是皇叔的,這樣皇叔才會高興。”然後她就會少很多很多的課業啦。
小皇帝說話聲音不大,但卻奶聲奶氣的在馬車廂內十分清晰。
陸朝宗盤著花中花的動作一頓,臉上又露出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來。
蘇阮抬眸,就看到陸朝宗在盯著她瞧,似乎是想聽到她說那句話,但蘇阮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見蘇阮不說話,小皇帝有些失落,“奶娘,你這麼害羞,皇叔如果跟那什麼沉沉跑了怎麼辦?”
蘇阮大驚,手忙腳亂的捂住小皇帝的嘴,但坐在對面的陸朝宗卻聽得清楚,他訝異挑眉,緩慢吐出二字,“沉沉?”
“沒,沒什麼的。”蘇阮急忙否認,一張臉又羞又急,恨不得把小皇帝給按到馬車底下去。
這口無遮擋的小東西,真是氣死她了!
“唔唔……”小皇帝在蘇阮的手裡使勁掙扎著,然後被陸朝宗單手拎住後領子給拉到了自己身邊。
“說,說的好了,今日的課業便免了。”把小皇帝扔在自己旁邊,陸朝宗以利誘。
“不准說!”蘇阮瞪眼,威脅小皇帝,“皇上若是說了,那臣女便將您遺溺的事也抖落出去。”
小皇帝轉著一雙眼珠子,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陸朝宗,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蘇阮,覺得還是課業更重要一些,什麼遺溺,她才不放在心上呢,她是天子,除了皇叔,誰敢對她不敬。
想罷,小皇帝撅著屁股,趴在陸朝宗的耳朵邊上和盤托出了蘇阮在茅糙屋內問自己的話。
陸朝宗聽罷,臉上笑意更甚,眼尾上挑,顯示出極其愉悅的心情。
蘇阮縮在一旁,活像是一隻快要被烤熟的活蝦。
她現在真想把那小皇帝的嘴用手裡的繡帕堵住。
馬車拐進一旁街道,兩邊熱鬧的小販吆喝聲此起彼伏,蘇阮聽在耳中,只覺心緒煩亂,羞的連腦袋都不敢抬,因為她不敢想像,當她抬頭的時候,看到的是怎樣表情的陸朝宗。
“那沉檀,確是被本王接進了宮。”陸朝宗緩慢開口,打破了蘇阮兀自的尷尬。
蘇阮揪著手裡的繡帕,心下一沉。
明明說好只她一人的,現下又出來個沉檀,怕是明日裡那孔君平也要一道進宮了!
蘇阮咬牙,覺得自己的病越發嚴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皇帝:啾啾~
我要娶小皇上做皇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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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沉檀進宮, 只是因為,她是刑修煒的親妹。”陸朝宗慢條斯理的說罷, 抬眸看了一眼蘇阮後又道:“不然阿阮以為, 是何故?”
蘇阮抿唇,聲音嘟嘟囔囔的道:“既是刑修煒的親妹, 那作甚要跟在你身邊忙前忙後的。”
說完, 蘇阮突兀面色漲紅,顯然是意識到了自己這句話的不對勁。
她不是應該驚訝於那沉檀是刑修煒的親妹嗎?為什麼突兀會冒出這句話來?
陸朝宗低笑, 低頭看了一眼小皇帝,“小胖子, 你可有聞到這馬車裡頭有一股怪味?”
“怪味?”小皇帝歪頭, 一臉懵懂。
蘇阮面色更紅, 她絞著手裡的繡帕,覺得頭疼腦熱的整個身子都幾乎要被炸開。
她真是病的太嚴重了,回府後一定要去找朱大夫瞧瞧病。
馬車外傳來刑修煒的勒馬聲, 蘇阮趕緊裝模作樣的伸手撩起旁邊的馬車帘子看了一眼,然後結結巴巴的道:“蘇, 蘇府到了,我要回去了。”
“奶娘,朕要跟你一道回去。”小皇帝興奮的一把抱住蘇阮的腰, 止住了她急匆匆下車的動作。
蘇阮為難的看著那掛在自己身上的小皇帝,輕聲安慰道:“皇上是要隨攝政王回宮的,怎能跟臣女去蘇府呢?”
小皇帝噘嘴,有些不大樂意, 她轉著一雙眼珠子,突然扭頭看向陸朝宗,“皇叔,朕跟奶娘回蘇府,朕每天都在奶娘面前夸皇叔。”
陸朝宗掀開眼帘,朝著小皇帝揮了揮手。
小皇帝歡喜萬分的在蘇阮懷裡滾了滾,然後趕緊抓著蘇阮的手下了馬車。
“哎……”被小皇帝拉拽著的蘇阮面色燥紅,扭頭之際正巧瞧見那陸朝宗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個兒看,那雙眼似乎已然洞悉一切。
蘇阮趕緊低頭,心口處“砰砰砰”的跳的厲害,就像是揣著只活物般。
這難不成是上輩子自己被那陸朝宗一劍穿心之後留下的後遺症?
“奶娘,快些走。”生怕陸朝宗後悔的小皇帝拉著蘇阮的手蹦下馬車,渾身輕快的像只胖燕子。
刑修煒站在一旁,伸手接住蹦跳下來的小皇帝。
蘇府門前依舊站著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蘇阮踩著馬凳下車,仰頭看了一眼那碩大的匾額,突然感覺心中恍惚。
在旁人看來,這些錦衣衛是陸朝宗派來禁錮看責蘇府的,但蘇阮卻知道,如果沒有這些錦衣衛,她蘇府怕是早已被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瓜分入腹。
“給攝政王妃請安,給陛下請安。”
李陽飛像座門神小山似得杵在蘇府門口,看到牽著蘇阮蹦蹦跳跳過來的小皇帝,趕緊伏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