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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帝趴在地上,還在抓著麵粉玩,甚至想往嘴裡塞,被陸朝宗一巴掌打掉了。

  捂著自己被打的紅通通的手掌,小皇帝縮進蘇阮懷裡,湊在她的耳朵邊上說陸朝宗的壞話。

  蘇阮輕咳一聲,撫了撫小皇帝的腦袋。

  她哪裡治得了這尊大佛。

  站在一旁的陸朝宗的突然抬腳往蘇阮的方向走了幾步。

  蘇阮趕緊一把抱住了小皇帝,捂住了她的嘴。

  耳朵這麼靈,隔這麼遠也能聽到小皇帝在講他的壞話?還是想收拾自己?

  想到這裡,蘇阮渾身一顫,使勁的抱住了懷裡的小皇帝。

  “唔唔……”小皇帝悶在蘇阮胸前,吃力的露出半個腦袋道:“奶娘,你太大了,朕喘不過氣來了。”

  聽到小皇帝那奶聲奶氣的話,蘇阮面色瞬時漲紅,抬眸就瞧見陸朝宗又露出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蘇阮蹙眉,紅的耳尖發燙。

  陸朝宗彎腰,抬手掐住蘇阮的下顎,迫使她露出那張紅漲小臉。

  “雪膚花貌顏,傾城傾國色。”

  被人當面誇讚,那人還是個俊美的男子,蘇阮心中自是有些竊喜的,但好在她沒有被男色沖昏頭腦,除了那微不可見的竊喜外,更多的是驚詫和惶惑。

  “朕知道,皇叔是在夸奶娘好看。”

  小皇帝伸起小胖手,使勁的挺起胸膛。

  陸朝宗輕笑,彈了彈小皇帝的額角道:“不錯,今晚加一個肉餅。”

  蘇阮面色尷尬的咬了咬唇瓣,下意識的扭過了腦袋,然後瞧見了那置於一旁的水缸子。

  水缸子裡面印出她滿是白麵粉的模樣,糊爛爛的一團髮髻,看不清容貌的臉,哪裡有一點什麼“雪膚花貌顏,傾城傾國色”的意思。

  這廝莫不是眼瞎了吧?

  趕緊伸手用寬袖抹了一把臉,但那寬袖上沾著麵粉,蘇阮越擦越髒。

  “別動。”陸朝宗伸手,掐住蘇阮的手幫她擦拭臉上的麵粉。

  女子多心軟多情,蘇阮又是其中翹楚,說的難聽點就是容易糊弄,陸朝宗這隻老家賊用網兜著蘇阮這隻小家雀,一點一點的把她收緊在自己的溫柔鄉里。

  “情人眼中出西施,阿阮的模樣在我眼中,比之西施尤甚。”陸朝宗一字一頓的說著話,那信手拈來的情話惹得蘇阮心口熱漲,差點招架不住。

  蘇阮覺得,自從那晚以後,自己整個人就像是吃了魂藥一樣,被這陸朝宗三言兩語的便撩撥開了,難不成自己真是被這廝餵了什麼魂藥?就如那日裡自己莫名其妙的把小帳本給了這人去?

  “朕,朕也擦不乾淨。”小皇帝踮腳,使勁的掰扯著陸朝宗的寬袖。

  “自己弄去。”陸朝宗斜眼,語氣散漫,“皇上是天子,此等小事都做不好,如何管理天下?”

  小皇帝噘嘴,悶悶不樂的走到了大水缸子前面自己洗臉。

  蘇阮扯著自己的寬袖站在原處,與面前的陸朝宗站的極近,近的都能瞧見他常服衣襟處的繡紋上綴著幾朵花,幾葉糙。

  “阿阮便是白頭模樣,也定然是那群老婆子裡頭最美的。”

  老,老婆子?

  蘇阮瞬時想到自己滿面褶子的站在一群老婆子裡頭的模樣,當時就瞪圓了一雙眼,眸中泛怒。

  這混蛋才是老頭子呢!

  “哇啊啊啊……撲通,咕嚕嚕……”突然,一旁的水缸處傳來一陣撲騰聲,蘇阮扭頭看去,就見小皇帝浮浮沉沉的溺在大水缸里,正在使勁撲騰。

  “哎!”蘇阮大驚,趕緊要上前,被陸朝宗一把扯出了胳膊。

  “自個兒起來。”陸朝宗緩慢開口,語氣微沉,“弄髒了水,今晚的肉餅減兩個。”

  正在水缸里“撲騰”的小皇帝聽到陸朝宗的話,瞬時就抬手扒住了水缸邊緣,磨磨蹭蹭的從裡面爬了出來。

  看到小皇帝安全落地,蘇阮這才突然想起在春風十里時,這小皇帝是會泅水的。

  不對,春風十里?

  蘇阮睜眸,面色怪異的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陸朝宗。

  這廝還說要與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呢,那春風十里的沉檀姑娘不是說被他給帶回宮裡頭去了嗎?

  想罷,蘇阮瞬時冒出一股不知名的怒意,這怒意來的快,難消散,將蘇阮自個兒都嚇了一跳。

  感受到蘇阮的變化,陸朝宗轉頭,輕挑眉眼。

  蘇阮氣急,這廝還在跟她挑釁!

  用力的甩開陸朝宗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這幾日被陸朝宗養大了膽子的蘇阮鼓著一張臉,一把牽住小皇帝的手就將人給帶進了茅糙屋。

  “奶娘,是朕錯了。”看到蘇阮這副生氣模樣,小皇帝乖巧認錯。

  “不關皇上的事。”是外面那個混蛋太可惡!

  “那奶娘為什麼生氣呢?”小皇帝抬頭,渾身濕漉漉的滴著水,神色懵懂。

  蘇阮低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小皇帝,然後蹲下身子壓著聲音道:“吶,臣女問皇上,皇上可知道宮裡頭的沉檀姑娘?”

  “唔……”小皇帝歪著小腦袋想了半天,然後恍然點頭道:“啊,是一直跟皇叔呆在一起的那個人嗎?”

  蘇阮瞪眼,怒氣翻滾上涌,怎麼止都止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小皇帝:朕好像失寵了o(╥﹏╥)o

  小宗宗:呵,你什麼時候受寵過?

  腦補蘇:哼,生氣[○?`Д?? ○]

  無辜小宗宗:(⊙_⊙)?

  ☆、86晉江文學城獨發

  蘇阮深覺, 自己病了,而且病的非常嚴重。

  她夜不能寐, 腦子裡面轉著一個沉檀姑娘, 片刻後又冒出個孔君平,然後看到陸朝宗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若是放在從前, 她哪裡敢生這廝的悶氣, 只一瞧見這廝的影子,便老早跑遠了。

  陸朝宗端著手裡的茶碗坐在蘇阮側邊, 身後的雨過天清的深山老林,潺溪幽徑。

  蘇阮氣呼呼的起身, 不願瞧見這人, 就提著裙裾去茅屋門口折拐棗吃。

  不遠處走來一挑著扁擔籮筐的男人, 身形高大,穿著細薄的汗衫。

  蘇阮一開始以為又是那李陽飛來送物事了,但待人走近, 卻是發現這人不是李陽飛,而是一個陌生人。

  “姑娘。”放下手裡的籮筐, 那人笑眯眯的道:“小人來給攝政王送東西。”

  蘇阮蹙眉,抬手一指茅糙屋,“裡頭呢。”

  那男人盯著面前婀娜百媚的蘇阮定看了片刻, 然後才彎腰將一個籮筐搬進茅糙屋。

  蘇阮有些不喜,使勁的折下一隻拐棗扔在那男人身上,“所謂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非禮勿言,你的主子沒教過你嗎?”

  男人愣了一下,伸手拾起地上的拐棗捏緊。

  蘇阮繼續道:“那看來真是主子沒教好,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奴才。”

  心裡頭存著氣,蘇阮說話難得的尖酸刻薄了幾分,但如若不是這男人剛才看向她時目光猥瑣噁心,蘇阮也不會將自個兒的氣撒在這不相干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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