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蘇阮的手很好看,白膩膩的沾著一點細密雨珠,濕濕潤潤的猶如覆著玉珠子的白玉凝脂。

  秦科壺伸手,緩慢觸上蘇阮的手,那指尖恰恰剛好要觸到蘇阮沾著粉嫩緋色的指甲尖,卻是突然手腕一痛。

  一顆滾圓的花中花不知從何處被打出,狠狠的砸在秦科壺的手背上,將那處都砸出了血跡,可想而知出手之人的力道用的有多大。

  眾人被嚇了一跳,轉頭往旁看去,只見一輛古樸馬車緩慢駛來,車門四閉,根本就看不到裡面坐著什麼人,穿著常服的刑修煒勒緊韁繩,將馬車緩慢停於蘇阮身旁。

  “蘇阮姑娘。”刑修煒跳下馬車,先是與蘇阮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才俯身用繡帕將那嵌在淤泥地上的花中花給拔了出來。

  平日裡的陸朝宗對這花中花不說愛護,也定然是捨不得粘上一點塵埃的,此次直接就將花中花從馬車內扔了出來,怕是真動氣了。

  地上流淌著泥水,花中花上沾染著的粘稠淤泥隨雨水順裂fèng而入,刑修煒用繡帕擦了擦,見擦不乾淨之後也就作罷,用另一塊乾淨的繡帕包了遞給蘇阮。

  “蘇阮姑娘,主子在馬車內等您。”

  蘇阮垂眸,看了一眼刑修煒遞給自己的那顆花中花,自然知道他嘴裡的“主子”是誰。

  除了那人,誰會用這花中花砸人,誰能讓堂堂大內總管稱為“主子”?

  “刑大人?”秦科壺捂著手背,那血跡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混入泥水裡。

  刑修煒轉頭,看向一旁的秦科壺,笑道:“秦大人,好久不見。”

  “是。”秦科壺低頭,暗咬牙道:“這顆花中花,是……”

  “是主子的。”刑修煒聲音輕柔的話罷,便強硬的將手裡那包著花中花的繡帕塞給蘇阮,然後又重複了一遍道:“蘇阮姑娘,主子在馬車內等您。”

  作者有話要說:  小宗宗:我老婆是我的,我老婆的手也是我的,我老婆的手指甲還是我的

  ☆、72晉江文學城獨發

  秦科壺站在原處, 眼睜睜的看著那魂牽夢繞多日的身影就這樣上了陸朝宗的馬車,心中悔恨交加。

  那日裡, 蘇大人明明問起過他, 是否要娶二姑娘,卻是被他一口回絕……

  可他哪裡想到, 自個兒心中所想, 根本就不是眼中所看,只恨那些不實流言, 讓他錯失良機。

  “秦大人,多日不見上早朝, 您也未告假, 皇上甚是憂心。”刑修煒站在秦科壺面前, 身形微挺道:“若是秦大人身子不適,奴才可替秦大人告知主子,讓主子轉告皇上。”

  “不, 不必了,下官明日, 會,會去上朝的。”秦科壺失魂落魄的垂眸,視線落到那地上的翠鈿上。

  順著秦科壺的視線看去, 刑修煒笑道:“這翠鈿,便由奴才交與蘇阮姑娘,物歸原主吧。”

  話罷,刑修煒俯身, 將那翠鈿從地上拾起,然後一攏寬袖,狀似無意的打開秦科壺那隻不自覺伸過來的手,轉身離去。

  素樸馬車轆轆而行,在雨幕之中漸漸遠去。

  蘇惠蓁捏著手裡的傘柄,聲音清婉道:“秦大人,身上落了雨難免身子不適,不若進院子裡頭吃碗薑茶去去寒氣吧?”

  聽到蘇惠蓁的話,秦科壺轉頭,輕搖了搖頭,然後走出油紙傘下,淋著雨走遠。

  蘇惠蓁撐著傘站在原處,小腿上的傷口被雨水浸濕,火辣辣的疼。

  抬眸看向消失在拐角處的馬車,蘇惠蓁暗咬牙,面色猙獰。

  蘇阮,蘇阮,又是蘇阮!陸朝宗也罷,那武國侯府鄭家的小侯爺也罷,這秦科壺也罷,到底是為何都看上了那蘇阮,明明就是一副狐媚模樣,到底有哪點能比得過自己?

  “女施主,貧僧來為女施主抄念佛經。”突然,一道清冽嗓音從旁傳出,撐著油紙傘的和尚身披袈。裟,緩步走到蘇惠蓁面前。

  蘇惠蓁抬眸,看向面前的和尚,突然雙眸含淚,“師父。”

  “女施主何故落淚?”和尚的臉上擒著笑意,淡若如佛,隱含佛香。

  “師父,世間之事,不盡如人意,該如何?”

  “世間紅塵,俗事繁多,自然不能皆盡如人意。”

  “可有人能盡如人意。”蘇惠蓁搖頭,臉上落下兩行清淚。

  那蘇阮,不管何事,都能盡如人意,不僅得了陸朝宗青眼,還即將要變成攝政王妃。

  “女施主,貧僧為你抄念佛經。”

  “不,師父,求求你,你幫幫我吧,我求你幫我……”蘇惠蓁突然下跪,手裡的油紙傘跌落,落入淤泥之中。

  和尚低頭,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蘇惠蓁。

  蘇惠蓁的腿上還帶著傷,那傷泡在雨中,已然沁出一點血漬,暈開在淺色的裙裾上,尤為明顯。

  雨勢越發大了幾分,蘇惠蓁身上被雨打濕,濕漉漉的裙衫粘在她的身上,髮髻凌亂,妝容盡濕,哪裡還有剛才那副清婉模樣。

  “師父,我知曉你是有大本事的人。”蘇惠蓁伸手,死死拽住和尚的袈。裟,臉上顯出一抹期待,“只要師父能幫我,我什麼都能給師父。”

  和尚單手執掌於前,雙眸微闔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大雨漸歇,細霧迷濛,青翠欲滴的闊葉被馬車輪子扎過,甩出一脈絡的水珠子。

  馬車內除了陸朝宗,還坐著厲蘊賀和那太醫院的院首姚太醫,但蘇阮剛進馬車沒多久,那兩人便被陸朝宗給趕了下去。

  跪坐在茶案邊的軟墊上,蘇阮絞著一雙素手,小心翼翼的將手裡的那顆花中花往陸朝宗的方向挪了挪道:“這是,您的花中花。”

  陸朝宗靠在車壁上,修長手掌之中只餘一顆滾圓的老紅色花中花嵌在指fèng中游移把玩。

  蘇阮微微側眸,看著陸朝宗那滾玩花中花的動作,有些緊張的暗咽了咽口水。

  她想問陸朝宗,那日裡他說的求親,到底只是在拿自己玩樂,還是確是想娶自個兒。

  但她不敢問,因為蘇阮有自知之明,像陸朝宗這般的人物,哪裡會看上她,莫不是真如那秦科壺所猜測的,這陸朝宗想娶自己,只是因為想拉攏蘇府?

  可她蘇府哪裡有什麼能讓陸朝宗看重的地方,值得他花費良田千頃,十里紅妝來迎娶自己?

  蘇阮正想的出神,那頭的陸朝宗卻是突然伸手,拿過那顆被蘇阮置於茶案上的花中花扔到清冽茶碗之中。

  花中花上沾著的淤泥隨之四散,沉浮在清茶之中,猶如渾物蛻變,露出一身光亮老紅色。

  “吁……”馬車悠悠停住,帘子外頭傳來刑修煒的聲音道:“主子,到苒香閣了。”

  “苒香閣?王爺來苒香閣做什麼?”蘇阮蹙眉,直接脫口而出。

  陸朝宗斜睨了一眼蘇阮,並未回答她的話,只面無表情的道:“下車。”

  蘇阮攥緊手裡繡帕,抿著唇瓣跟在陸朝宗身後下了馬車。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