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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阮蹙眉,走到蘇惠德身旁,然後盯著那一地的夏花殘骸,面色怪異道:“德兒,你……”

  蘇惠德抬眸,嘴邊上紅糊糊的都是一圈花汁水痕,她睜著黑烏烏的眼珠子定定的瞧著面前的蘇阮,然後低頭又啃了一口手裡的花。

  “怎麼能吃花的呢?”上手一把抓住蘇惠德手裡的花扔到地上,蘇阮按住蘇惠德的手道:“德兒,這花不能吃。”

  蘇惠德年紀小,尚未長開,身子也肉滾滾的瞧上去有些圓潤。

  蘇阮抓著她的肉手,拿出繡帕給她擦了擦手道:“誰給你弄的花來?這花是不能吃的,怎麼這樣不知事?”

  蘇惠德歪著小腦袋不說話,只盯著面前的蘇阮瞧,然後上手去抓她懷裡的菱角。

  “哎,這菱角要剝皮。”看到蘇惠德直接就上嘴啃咬那裹著硬濕厚皮的菱角,蘇阮心急的一把將那菱角從她嘴裡摳出來道:“德兒。”

  聽到蘇阮喚自己的名兒,蘇惠德眨了眨眼,低頭拾起地上的花又開始往嘴裡塞。

  “哎,不能吃,吃這個吃這個。”蘇阮搶過蘇惠德手裡的花,頭疼的將手裡的菱角剝開遞給她。

  蘇惠德捧著菱角啃了一口,乖巧的蹲在那裡用食。

  蘇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攥在手裡的花,那花黏糊糊的早就被她給擠爛,濕漉的花汁帶著一股澀意粘在手掌上,紅漾漾的十分稠膩。

  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蘇惠德,蘇阮將地上的那些花汁爛葉都給收拾乾淨從綺窗處扔了出去,然後喚平梅進來幫蘇惠德剝菱角。

  蘇阮萬沒有想到,她原以為的沉默寡言,不過只是母親對外的藉口。

  而此事怕是連那吳歸家的都不知道,不然也不會就這樣放任她進到主屋裡了。

  蘇惠德被蘇阮牽著從梳妝檯前起來領到繡墩上坐下,然後又用繡帕沾了水給她擦手擦臉。

  “二姐兒,這裙衫要換嗎?”平梅一邊替蘇惠德剝菱角,一邊伸手指了指蘇惠德衣襟處沾著的紅色花汁水。

  “吃完再換吧。”蘇阮輕嘆出一口氣,面露憂色。

  “是。”平梅應聲,將手裡剝好的菱角遞給早就眼巴巴看了半日的蘇惠德。

  吃完菱角,蘇惠德不聲不響的爬上架子床就去睡覺了,蘇阮站在一旁,眉目緊蹙。

  “二姐兒,四姐兒這樣……”平梅給蘇阮端了一碗茶水來,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此事怕是知道的人不多,莫聲張。”

  王姚玉將蘇惠德藏在院子裡頭養了數年,小時如此是不諳世事,現下大了,怕是也難瞞住。

  可那日裡她瞧著在父親的書房內四妹妹還好好的呀,平日裡背書連個錯字都沒有,父親還時常誇讚蘇惠德聰慧。

  抬手按住額角,蘇阮突然轉身對平梅道:“去將朱大夫喚來,就說四姐兒吃多了菱角身子不舒服。”

  蘇阮覺得此事朱大夫定然知情。

  “是。”平梅應聲,趕緊提著裙裾出了主屋,片刻後將朱大夫帶了過來,與朱大夫一齊來的還有大夫人王姚玉。

  因為二房一事,王姚玉一夜未歇,剛剛進到姚玉園裡頭便聽到蘇阮在四姐兒院子裡頭的事,便趕緊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母親。”蘇阮斂目,姿態恭順的給王姚玉行了一禮。

  王姚玉穩住身子,坐在架子床旁看了一眼那睡著的蘇惠德。

  “我來時四妹妹便在睡,聽丫鬟說四妹妹昨日裡吃多了我送的菱角身子不適,便趕緊讓平梅去喚了朱大夫過來。”

  蘇阮放緩了幾分聲音,好似怕吵醒正在酣睡的蘇惠德。

  聽到蘇阮的話,王姚玉面色微緩,有些不快的看了一眼蘇阮道:“菱角而已,哪個院子裡頭沒有,你日後別送來了。”

  “是。”蘇阮垂著腦袋應了一聲,平梅背身站在圓桌旁,偷摸摸的將那些新鮮的菱角殼子包進裙裾里。

  “行了,沒事就回去吧,近幾日府裡頭不太平,少出來。”王姚玉幫蘇惠德擦了擦臉上的汗,然後又拿過一旁的羅扇替她扇風。

  “是。”蘇阮應了一聲,帶著平梅出了主屋。

  “二姐兒……”平梅抱著懷裡的菱角殼,緊跟在蘇阮身後。

  “噓。”蘇阮側眸往一旁看了一眼,然後提著裙裾穿過垂花門,躲到了一旁的影壁處。

  “咱們在這等著朱大夫出來。”看到平梅那一臉奇怪表情,蘇阮解釋道:“我覺得朱大夫定然知道些什麼。”

  “嗯。”衝著蘇阮點了點頭,平梅抱著裙裾里的菱角殼往影壁外探了探,正巧瞧見那朱大夫背著藥箱出來,便趕緊上手把人給拉到了影壁處來。

  朱大夫昨日忙了許久,今日面色還有些不好,瞧見蘇阮,自然知道她要問什麼,掩面就想逃走,被平梅硬生生的給扯住了腰帶。

  作者有話要說:

  小宗宗:軟軟別生氣,你看我把茄子給你還回來了

  蘇二二:mmp

  ☆、53晉江文學城獨發

  一個粉油大影壁後, 蘇阮側身攔住朱大夫的路,面容微冷道:“朱大夫, 我知曉四妹妹一事, 你定然知情。”

  朱大夫抓著手裡的藥箱,面色有些難看。

  “朱大夫, 你也不必為難, 我只想知道四妹妹如此,已然多久了。”

  朱大夫猶豫的看了蘇阮一眼, 然後嘆出一口氣,背著藥箱往一旁的粉垣洞窗處走了走道:“二姐兒過來, 我與你說。”

  蘇阮讓平梅站在原處看著人, 便跟朱大夫走到了那粉垣洞窗處。

  洞窗外種著一棵綠盛芭蕉, 枝葉繁茂,隱有細碎日光穿過寬大葉脈,自那處湧入粉垣迴廊。

  “我也是去年才知曉此事的, 四姐兒平日裡瞧著沒甚事,不過就是話少些, 也無甚大礙,直至大夫人看到她在花園子裡頭掏那瓣花粉蝶往嘴裡頭塞,這才覺出不對勁尋我去看。”

  “可我瞧四妹妹背書背的極好。”便是那些曲曲折折, 極為生疏的句子都能一字不漏的背下來。

  “所謂物極必反,四姐兒記性好,是聰慧過人,但換句話說, 四姐兒也就聰慧在此一處了,二姐兒您瞧,這聰慧勁都用到一處了,那平日裡做事不就難免駑鈍了嘛。”

  朱大夫說的話很含蓄,但意思卻很明白,蘇惠德是個痴兒,但這痴兒不知為何卻記性極好。

  “你是說,四妹妹她……日後是好不了的?”蘇阮沉默片刻後得出這一結論。

  “娘胎裡頭帶出來的病,好不了。”朱大夫搖頭道。

  蘇阮沉悶下來,她捏著手裡的繡帕,心口處隱隱有些不舒服。

  “二姐兒,我先去了。”朱大夫見蘇阮不說話,便試探性的開了口。

  “嗯,勞煩朱大夫了。”蘇阮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朱大夫。

  朱大夫雖只三十出頭,但醫術卻是很不錯,不然也不會被養在蘇府,專職給內宅裡頭的姑娘夫人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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