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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香安似乎與那女子相熟,便起身與她介紹道:“都是禮部尚書府的姑娘,這位是蘇惠苒蘇大姑娘,這位是蘇阮蘇二姑娘。”

  說完,陰香安又轉身跟蘇惠苒和蘇阮介紹那女子道:“這位是衍聖公府的孔姑娘。”

  “孔姑娘。”蘇惠苒與蘇阮從石墩上起身,與那孔君平問好。

  孔君平溫柔淺笑著行禮道:“蘇大姑娘,蘇二姑娘。”

  蘇阮和蘇惠苒與孔君平還禮,略微寒暄了幾句。

  “聽聞孔姑娘才貌雙全,今日一見果真是不一般。”側眸看了一眼蘇惠苒,蘇阮聲音細軟的開口道。

  “咱們說些尋常話就好,這些花架子就不必了。”孔君平掩唇輕笑一聲,然後提著裙裾坐到石墩子上道:“都坐吧。”

  四人一一坐下,一旁的女婢端來一盤新鮮出爐的荷花蘇置於石桌上,陰香安幫孔君平倒上一碗荷花茶,幽香四溢,寧靜安好。

  “其實今日我是特意來瞧瞧蘇大姑娘的。”輕吹了一口面前的荷花茶,孔君平慢條斯理的輕抿一口,“蘇大姑娘與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訂了親,作為胞姐,我是來送禮的。”

  ☆、41晉江文學城獨發

  “今日巧是中元節, 我那弟弟托我給蘇大姑娘送了這東西來。”

  孔君平從寬袖之中掏出一物放到石桌上道:“這是桃木梳,我弟弟手笨, 做的不好, 蘇大姑娘莫要嫌棄。”

  訂親後,男女托人護送信物, 被大宋文人視為一件風雅韻事。

  “不會。”蘇惠苒小心翼翼的將那桃木梳從石桌上拿起, 然後攥在手心裡頭道:“勞煩孔姑娘送來。”

  “勞煩什麼,日後都是一家人。”孔君平說話輕柔嫻淑, 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我那弟弟說這桃木可辟邪,又有異香, 提神醒腦, 最是再好不過。”

  蘇惠苒攥著手裡的桃木梳垂眸, 面色羞紅。

  “今日倉促,我也未曾想到會見到孔姑娘,並未備禮。”說完話, 蘇惠苒略思片刻後將手裡的繡帕遞與孔君平道:“勞煩孔姑娘將這繡帕交與衍聖公。”

  “這繡帕手藝如此精緻,可是蘇大姑娘親自繡的?”孔君平伸手接過蘇惠苒手裡的繡帕, 指尖輕撫過上頭的雙面海棠繡,面露讚賞。

  “是我繡的,手藝粗陋, 還望孔姑娘莫要見怪。”

  “這般精細的繡工,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蘇大姑娘真是心靈手巧的緊。”孔君平笑眯眯的說罷,然後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蘇阮道:“早就聽聞過蘇二姑娘, 今日一瞧,果真驚鴻一般讓人羨艷。”

  肌玉香骨,媚而不俗,怪不得能惹那人都看上了眼。

  “孔姑娘謬讚了。”蘇阮輕垂眼睫,聲音細糯。

  聽到蘇阮勾著媚音的小嗓子,孔君平又吃了一口荷花茶,眸色微動,“蘇二姑娘現今幾歲了?”

  “及笄之年。”

  “真是含苞待放的年紀,哪裡像我,都二十有二了。”孔君平自嘲一笑道:“老姑娘一個,也沒人要了。”

  “孔姑娘才貌雙全,宋陵城內多少才子傾情,哪裡能說這種話。”蘇惠苒接過孔君平的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蘇阮。

  “好了好了,不談我這讓人嫌棄的傷心事了。”

  朝著蘇阮與蘇惠苒擺了擺手,孔君平將面前的荷花蘇往石桌中間推了推,然後招呼道:“這是新出爐的荷花蘇,用油蘇面而制,松蘇香甜,又略帶清香,你們都嘗嘗。”

  三人聞言,各捏了一塊入口。

  孔君平將視線落到蘇阮身上,沉吟片刻後道:“我聽聞前些日子那刑大人特意出宮給蘇二姑娘提了一個粉彩花卉的食盒過來,不知裡頭裝著什麼好物呢?”

  蘇阮咬著荷花蘇的動作一頓,粉嫩唇瓣輕抿,“只是一些平日裡的吃食罷了。”

  前些日子刑修煒給她送吃食一事早已傳的人盡皆知,但今日這孔君平特意提起,卻是讓蘇阮有些在意。

  “那是些什麼吃食,還特意要從宮裡頭帶出來?”孔君平捏著話不放,說話時透著一股執拗。

  蘇阮還未答,那一旁安靜了許久的陰香安突然轉頭看了一眼孔君平,然後緩慢開口道:“人家送些吃食你就如此在意,若是大婚了,那你豈不是要把眼睛都給哭瞎了?”

  聽到陰香安的話,蘇阮和蘇惠苒皆變了面色,只孔君平還似平常模樣般的輕笑了笑道:“可不是,我這都等了他五年了,也該是個頭了。”

  蘇阮隱約能猜到孔君平話裡頭的這個“他”指的是誰。

  “你們不知,這痴情人吊著一棵樹,怎麼也不肯放。”陰香安捻著手裡的荷花蘇,眸色冷淡道:“平日裡明明是個頂聰明的人,碰到這‘情’字卻還是傷人傷己,一下就變成了根笨木頭。”

  “夠了夠了,你這都說了我五年了,也該說膩了吧。”孔君平笑著打斷陰香安的話道:“讓你們看笑話了。”

  蘇阮與蘇惠苒齊齊搖頭,然後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

  剛才蘇阮便稍覺出些不對勁,原來這孔君平竟與陸朝宗有情。

  想到這裡,蘇阮又忍不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坐在自個兒正對面的孔君平。

  孔君平已然二十有二,端身坐在那處時氣質柔和,說話談吐也頗為得體,一看便是出身極好的人家。

  蘇阮試想了一下這孔君平與陸朝宗在一處的場景,當即就狠搖了搖頭。

  就如陰香安所說,孔君平這般好的出身脾性,哪裡尋不到好人家,怎麼偏偏就要在陸朝宗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呢?

  那賴皮賴臉的陸朝宗根本就配不上這孔君平!

  “哎,我瞧著那處是在做什麼?”蘇惠苒打破尷尬的氣氛,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院子道:“怎麼那麼多人聚在一處?”

  “咱們去瞧瞧吧。”孔君平笑道。

  “好,去吧。”蘇阮附和。

  “嗯。”陰香安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率先提著裙裾起身。

  四人一道從亭台水榭處走了出來,然後緩步走到院子門口。

  院門兩側掛著兩盞八寶琉璃燈,院門中間被拉出一層寬長白布,白布兩旁,男左女右,相隔而立。

  從院中走出一端著漆盤的女婢,還未說完,那站在院子門口的男子與女子們便開始擠擠挨挨的踮腳眺望,有些甚至還在使勁的往院門裡頭涌,被站在門口的奴僕給攔了下來。

  “哎,這是在做什麼?”蘇惠苒攔住一女子問道。

  “那院子裡頭是沉檀姑娘,出了一題,說誰能答上來便相邀一夜,不限男女皆可。”

  沉檀是新選上來的宋陵城花魁,宋陵城內想一窺其芳容的人數不勝數,今次沉檀放話,那些存了心思的男子便蜂擁而至,再加上荷花宴內的才情女子也不甘示弱紛紛上前答題,便引出了現下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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