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蘇阮自覺自個兒還沒有那麼大氣的肚量。

  “父親的脾性阿阮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把那水患徹底治好,他是不會回來的。”

  在蘇欽順眼中,沒有家國天下,只有國天下。

  蘇阮垂眸,捏著手裡的繡帕不語。

  小間前的白布帘子被掀開,一女婢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處與裡頭的蘇致雅道:“宜春郡主請蘇大公子過去一敘。”

  蘇阮知曉這宜春郡主找蘇致雅是為何事,所以她當下就將目光看向了蘇致雅。

  蘇致雅朝著那女婢微微頷首,然後從繡墩上起身道:“阿阮,今晚我怕是不會回府了,我讓興文送你回去。”

  “嗯,大哥放心去吧。”蘇阮點頭。

  蘇致雅跟在那女婢去了,蘇阮愣愣的坐在繡墩上發了片刻的呆,然後才提著裙裾起身往外頭看了一眼。

  前來弔唁的賓客絡繹不絕,蘇阮甚至還瞧見了那武國侯府鄭家的侯夫人。

  那侯夫人的身旁站著一弱冠男子,穿茶白寬袍,手持摺扇,緩步走動之時後裾寬袖左晃右擺的很是隨意,與這嚴整哀痛的陳郡王府十分不符。

  看著那男人的茶白寬袍,蘇阮突然想起今日那陸朝宗穿的也是這樣款式的茶白衣料,但比起這人,卻簡直猶如雲泥。

  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但蘇阮覺得,就憑藉陸朝宗那通身的氣勢,就算是給他套上個麻袋子,他一瞪眼也准能把人嚇得屁滾尿流。

  男子閒適四顧著,突然一側頭看到那從白布帘子之後露出半張臉的蘇阮,手裡的摺扇一打滑,隨即就落在了地上。

  與那男子對了視線,蘇阮當即就放下了白布帘子轉身坐回到繡墩上,卻不想外頭突兀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砸在頂棚子上,聲音悶響。

  那些正坐在西階露天處的賓客被慌亂的家僕往臨時搭建起來的白布棚子裡頭帶,蘇阮一抬眸,就看到那武國侯府鄭家的侯夫人與剛才那男子被家僕引了進來。

  侯夫人用繡帕擦著身上的雨漬,有些埋怨身旁的男子道:“去裡頭哪裡不好,偏要進這破爛棚子?”

  “哎呀,兒這不是怕母親淋了雨,壞了身子嘛。”男子雖是在與侯夫人說話,那雙眼卻一瞬不瞬的盯住了棚子裡頭的蘇阮。

  家僕站在白布帘子處,眼看到坐在裡頭的蘇阮,當即就面露難色。

  若是只侯夫人一人便罷了,這多了小侯爺一個外男同處一地,傳出去這女子的名聲怕是會受損。

  ☆、39晉江文學城獨發

  家僕不識得蘇阮, 但卻識得武國侯府鄭家,所以自然挑軟柿子捏。

  “姑娘, 小人另給您安排一處地兒歇息, 您覺得如何?”

  蘇阮不想與武國侯府起衝突,便應了那家僕一聲, 抬腳準備往外去, 卻是被那小侯爺給攔住了路道:“外頭細雨瀟瀟,淒冷孤寂的很, 姑娘怎可一人出去,還是一道坐在這棚子裡頭等雨停了吧。”

  這小侯爺學識不夠, 卻喜歡掉書袋子。

  蘇阮側眸輕睨了一眼那小侯爺, 纖彎的柳媚眼上挑, 直看的人蘇了半邊身子。

  “在下是武國侯府鄭家之子,鄭景煥。”裝模作樣的朝著蘇阮一拱手,鄭景煥一雙眼黏在蘇阮身上, 怎麼挪都挪不開。

  “原來是准妹夫。”蘇阮抿唇輕笑,“三妹妹真是有福氣, 能得小侯爺青睞。”

  說罷話,蘇阮也不管那鄭景煥的驚愕面色,喚過那呆滯的家僕便往外去了。

  看著蘇阮消失在白布帘子後的纖細身影, 鄭景煥吶吶道:“母親,這話是何意?”

  侯夫人面色微白道:“我前些日子與你去談了一門親事,是戶部尚書蘇府的三姐兒,賢良淑德, 才貌雙全。”

  其實侯夫人是看不上蘇惠蓁的,但因為武國侯爺的堅持,所以她只能去了蘇府提親。

  聽罷侯夫人的話,鄭景煥面色煞白,趕緊慌裡慌張的跑了出去。

  棚子外頭,陳郡王府的家僕亦步亦趨的跟在蘇阮身後想幫她撐傘,卻是被人給搶了先。

  纖瘦的指骨修長白皙,捏著手裡的竹傘柄,微微傾斜將人掩到油傘下。

  蘇阮抬眸看去,只見陸朝宗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旁,半濕了一件茶白寬袍,那張俊美面容在蒸濕清雨之中若隱若現。

  “姑娘,蘇二姑娘!”鄭景煥從後頭的棚子小間裡跑出來,冒雨站在蘇阮面前,“可是蘇二姑娘?我有話與你說。”

  鄭景煥聽過蘇府二姐兒的名聲,知曉這般尤物定是那蘇二姐兒無疑。

  看著面前一副氣喘吁吁模樣的鄭景煥,蘇阮繃著一張臉道:“小侯爺,男女授受不親,再者您與三妹妹已在談婚論嫁,實在是不合適與我近談。”

  這小侯爺既然已知自己是蘇阮,那應當就是侯夫人已經跟他說過了自個兒,如此還賴皮賴臉的跟過來,簡直是不知羞恥。

  鄭景煥自小便是家中的小霸王,哪裡受過此等侮辱,被蘇阮冷冰冰的話砸了一臉,當即就變了面色,但在瞧見蘇阮那張臉時,這氣又卻莫名其妙的下去了大半。

  “蘇二姑娘言男女授受不親,那不知這位是誰?不會是蘇二姑娘的家僕吧?”鄭景煥就是一紈絝子弟,根本就不識得陸朝宗。

  他斜睨了陸朝宗一眼,滿臉不屑。

  陸朝宗一手撐著手裡的油紙傘,一手托著掌心之中的一對花中花輕盤,俊美面容上一雙漆黑暗眸輕眯,細薄唇瓣緩慢勾起,露出一抹輕蔑笑意。

  鄭景煥認為,男人失了什麼都不能失了面子,所以當他看到陸朝宗臉上的那抹輕蔑笑意時,立時就梗起了脖子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樣看我!”

  “呵。”比鄭景煥高出了幾乎一個頭的陸朝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眸色睥睨,“本王不是個東西。”

  蘇阮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陸朝宗一眼。

  陸朝宗垂眸,正巧與蘇阮對了個正著。

  慌忙垂下腦袋的蘇阮微紅著面頰,伸手撥了撥自己被雨水打濕的垂髮,白袖青絲,媚眼如絲。

  鄭景煥暗咽著口水,呆愣愣的盯著蘇阮看,直至胳膊肉被匆匆趕來的侯夫人狠狠擰了一把。

  “給攝政王請安。”侯夫人稽首叩拜,全然不顧地上黏濕的污泥水漬。

  按理說,這侯夫人貴為正一品,是不用跟陸朝宗行這麼大的禮的,但奈何這陸朝宗權勢滔天,鄭景煥又得罪了人,侯夫人自然是要伏低做小,懇請恕罪的。

  被侯夫人一道拉著跪在地上的鄭景煥壓著滿手污泥,面色驚惶。

  他當然是聽過陸朝宗的大名的,這整個宋陵城誰人不知這陰晴不定,暴nüè兇殘之人,尤其是繼陳郡王的事情後,眾人對這陸朝宗的恐懼更是深了一層。

  陸朝宗面無表情的盤著手裡的花中花,眸色隱戾道:“聽聞小侯爺與蘇府的三姑娘情投意合,本王做主,去求皇上降旨給小侯爺與三姑娘賜婚。”

  話雖是這樣說,但這旨意降不降,怎麼降,如何降,還不是陸朝宗說了算。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