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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就不必送了,二姐兒腿腳不利索,我們自個兒走。”李淑慎提著裙裾轉身,往垂花門口走去。

  蘇惠蓁和蘇致重緊跟其後,只小刻,三人便走沒了影。

  “二姐兒。”平梅拿著手裡的白玉小瓷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蘇阮抬手揉了揉自己鈍痛的額角,只感覺渾身汗津津的被那掛在天上的大日頭曬得有些發暈。

  她不知這刑修煒的去而復返是真忘了給她送雪肌膏,還是假託詞,反正今次之事是安穩過去了。

  被平梅扶著回到主屋,蘇阮坐在美人榻上褪下腳上的繡花鞋,看著那又沁出了血漬的腳底心發愁。

  這不會真留疤吧?

  “二姐兒,要試試這藥膏嗎?”平梅將手裡那剛剛刑修煒給的白玉小瓷瓶拿到蘇阮的面前。

  蘇阮盯著那白玉小瓷瓶片刻,然後才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看到蘇阮點頭,平梅趕緊去端了清水過來給蘇阮清洗傷口,然後細細的抹上雪肌膏。

  清涼柔膩的雪肌膏在傷口上化開,帶走陣陣鈍痛,效果顯而易見,不愧是宋宮內的秘寶。

  蘇阮疲累的靠在美人榻上,一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雪肌膏,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這陸朝宗該不會真是在……討好自己?

  但這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蘇阮自個兒給掐乾淨了。

  這陸朝宗是誰,哪裡用得著來討好自個兒,反倒是她,若是再不緊著討好他,這蘇府就要被屠府了!

  ☆、第二十章

  “二姐兒,大姐兒來了。”主屋門口,用漆盤端著手裡那份糟香八寶飯的祿香伸手撩開竹簾,將蘇惠苒請進來道。

  聽到祿香的聲音,剛剛躺倒在美人榻上的蘇阮硬撐著身子又起了身。

  “阿阮。”蘇惠苒進到彩繪紗屏後,伸手把蘇阮壓回美人榻上道:“別動。”

  “大姐。”抬眸看向面前的蘇惠苒,蘇阮喉頭微動,不知為何雙眸突然有些酸澀,心口處不由自主的湧出一股子委屈。

  “噓。”抬手抵住蘇阮的唇瓣,蘇惠苒的面色有些難看。

  “大姐,怎麼了?”止住那浸在眼眶裡頭的淚珠子,蘇阮抬手抓住蘇惠苒的胳膊。

  “阿阮……”對上蘇阮那雙盈盈柳媚眼,蘇惠苒躊躇再三,終於是開了口道:“阿阮,外頭候著母親給你找來的老嬤嬤,聽說以前是在宮裡頭做事的。”

  “做事?做什麼事?”神色懵懂的看著面前的蘇惠苒,蘇阮下意識的接過了蘇惠苒的話。

  蘇惠苒輕別過臉,暗暗蜷緊了手裡的繡帕道:“……驗身。”

  其實對於驗身這件事,蘇阮是不排斥的,因為就在剛才,那蘇欽順說自己與陸朝宗不清不楚時,蘇阮雖然嘴上死咬著不認,但心裡頭卻是發虛的。

  她那晚醉的厲害,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就算是母親不找人來給她看身子,她自個兒怕是也要想法子去看看的。

  王夫人找的是宮裡頭的老手,蘇阮不必寬衣解帶,只照著她說的話扭臀擺尾的走了幾步,便看著那老嬤嬤徑直就去了。

  “阿阮。”蘇惠苒從繡墩上起身,看向扶在彩繪紗屏後的蘇阮,面色之中滿含焦慮。

  “大姐不必如此。”蘇阮朝著蘇惠苒輕笑道:“母親也是擔憂我。”

  “可是母親如此做……實在是過分了些。”蘇惠苒絞著手裡的繡帕,面色微白。

  女子的名節尤其重要,王夫人不相信蘇阮,執意找了個老嬤嬤來給蘇阮驗身,雖然顧及蘇府名聲,是讓蘇惠苒偷偷摸摸帶進芊蘭苑的,但這番舉動,卻讓蘇惠苒對蘇阮陡生愧疚。

  “大姐,母親心性是個好的,只是有時難免糊塗。”拉著蘇惠苒的手坐到繡墩上,蘇阮聲音清媚道:“府內規矩多,母親也是身不由己。”

  蘇欽順不喜蘇阮,平日裡基本不管不問,說的最多的便是那些責罵話語,但王夫人卻沒法子不管不問,畢竟是從自個兒肚子裡頭出來的肉。

  因此王夫人雖然顧忌蘇欽順,但卻時常借著蘇惠苒的手幫蘇阮送些東西去,有時也從蘇惠苒嘴裡頭問些蘇阮的事。

  今次請老嬤嬤一事,旁人看著似乎是蘇阮受了委屈,但王夫人也是沒法子,對於女子來說,名節太重,王夫人只想到這麼一個法子來幫蘇阮證實其身子的清白。

  只是這人的心總是偏向的,蘇阮是老二,上頭壓著一個大姐蘇惠苒,下頭又拖著一個老小蘇惠德,王夫人無暇多顧她,只蘇惠苒和蘇阮因為年紀相仿,關係好些。

  不過好在蘇阮已經習慣,換成別人,怕是要鬧翻天的。

  驗過了身子,蘇阮心中的那塊大石總算是放下了。

  “對了大姐,前些日子我聽說母親給你尋了一門親事?”一瘸一拐的坐到繡墩上,蘇阮給蘇惠苒倒了一碗茶水道:“那人的人品如何呀?是哪家的公子?”

  “這……還沒影的事兒呢。”聽到蘇阮的話,蘇惠苒面色羞紅的垂下了腦袋。

  蘇惠苒現年十六,容貌清婉,才名在外,自去年及笄後來求親的人便踏破了蘇府門檻,但王夫人挑來選去的這個不合適,那個不好的,直至今日才算是挑出個滿意的。

  “大姐不嫌棄我,與我說說唄。”將自己面前的那份糟香八寶飯分了蘇惠苒一半,蘇阮捏著手裡的銀制調羹道:“我聽說是孔家的衍聖公?”

  蘇家一向自詡書香大戶,那衍聖公為孔家世代嫡長子孫世襲之位,與蘇欽順同為二品高官,世代簪纓,幾經朝政,依舊繁榮,所以說起來,這親事如果真成了,那還算是蘇惠苒高攀了。

  “母親未曾提起。”蘇惠苒輕搖了搖頭,眸色微動。

  看到蘇惠苒的反應,蘇阮小心翼翼的用手裡的銀制調羹攪弄著面前的糟香八寶飯,良久之後才道:“大姐,那衍聖公雖說是正二品的高官,配咱們蘇府也是綽綽有餘,但大姐可曾想過,這衍聖公世代承襲,早前的聖人風骨怕是已然所剩無幾。”

  “這……”聽到蘇阮的話,蘇惠苒絞著繡帕的手一頓,似乎是未曾想到這方面的事。

  “大姐,雖說現下都言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這要過一輩子的人還是要自個兒相看中才好。”

  說罷話,蘇阮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蘇惠苒的表情,一邊往嘴裡舀了一勺糟香八寶飯。

  這糟香八寶飯以勾芡澆汁,用糯米熬煮,再加上紅豆蓮子等物,香甜沾糯,湯汁潤澤,對於飢腸轆轆了大半天的蘇阮來說實在是十分填胃。

  “那依阿阮看,我這,要如何是好呢?”蘇惠苒因著是大姐,所以平日裡對底下的妹妹自然是要多加照料的,但她畢竟只比蘇阮大上一歲,碰到這等終身大事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依我看來,大姐可與大哥去說說這事,大哥時常在外,那些官員的名聲自然應當都是清楚的,就算不清楚,這旁敲側擊的問問別人,也能聽出些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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