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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陸迢曄點頭,靜等福緣後頭的話。

  若是傳這種小事,福緣大可不必親自跑一趟。

  “請王爺移步書房。”福緣看一眼蘇錦蘿,道:“事關重大,奴才需得與王爺單獨談。”

  陸迢曄吃完杯中酒,起身,與蘇錦蘿道:“等我片刻。”

  蘇錦蘿咬著玉箸,貝齒下隱顯出一點粉嫩舌尖,唇上沾著濕潤的葡萄酒,仰頭時拉出胸前身段。

  陸迢曄輕咳一聲,率先往書房去。

  福緣緊隨其後。

  入書房,陸迢曄並未坐,只負手於後道:“可是皇上改了遺詔?”

  “是。”福緣利落點頭,“不過今日只王氏侍奉左右,奴才們進不去。”

  陸迢曄微頷首,臉上顯出笑來,“這是要變天了。”

  福緣垂眸,靜默不言,片刻後又道:“今日還有一事。鎮國侯府的老侯爺上書陛下,說自願叛剿逆軍,只是需得那現下正在牢獄裡的方淼出來助陣。太后不應,陛下好說歹說都說不通,氣得差點厥過去,而後便只留了王氏在旁,自改了遺詔。”

  陸迢曄聽罷,良久沒有說話。

  “王爺,此時若放方淼出來,日後再想置他於死地,怕是艱難。恐他僥勝羅延規,戴罪立功,功過相抵,這便是更難了。”

  陸迢曄捻著指尖,雙眸暗深。“將林摯給方婉巧下藥,現今潛逃投靠羅延規的事告訴方淼。太后那處,我去遊說。”

  “王爺真是想讓方淼去打羅延規?這不是將戴罪立功的機會給他捧到眼皮子底下嘛。”福緣十分不解。

  “方淼在獄中,關了多久?”陸迢曄突然慢條斯理的開口問道。

  福緣皺眉想了想,“怕是有大半月了。”

  “方淼是皇帝的心腹,皇帝捨不得他死,寧可他關在牢房裡一輩子。可出去打仗就不一樣了。這刀劍無眼,生死不由己的,皇帝便是手再長,都伸不過去。”最重要的是,方淼與鎮國侯府一走,四皇子那處便失了勢力。

  就算還有一個理國公府,如今蘇清瑜入主朝廷,並未表現出偏向,根基不穩,不成氣候。

  福緣恍然大悟,立時道:“奴才這就去辦。”

  “太子那處,將皇帝要改立三皇子的事,告訴他。”

  福緣一怔,道:“是。”

  “嗯。”陸迢曄點頭,讓明遠將人送走,自己回了庭院。

  院內小婦人已不見蹤影,陸迢曄尋到屋內,只聽得淨室里傳來沐浴洗身的聲音。

  男人上前,撥開淨室的蘆簾,只見氤氳燈色內,美人出浴,景色宜人。

  “呀!”蘇錦蘿見雪雁眼神閃爍的盯著自個兒的後頭,便扭身看去,登時驚叫一聲。

  蘆簾後顯出個頎長身影來,水汽朦朧間看不真切。但整個靜南王府,敢站在那處看的,除了那個人還有誰?

  陸迢曄立在那處,還沒過完眼癮,迎面就砸過來皂角、香盤、沐帕等物。

  一陣失笑,打上蘆簾,陸迢曄避開腳下的東西,轉身坐到窗前竹塌上,仰頭看到天上的皎月,腦子裡迴蕩著方才之景。

  雖已親密過數多次,但因著小婦人害羞,除非陸迢曄強硬著不熄燈,小婦人是一定要吹熄了琉璃燈,躲在紗被裡頭辦事的。

  流雲遮月,身後淨室,小婦人穿戴整齊出來。

  陸迢曄沒有回頭,鼻息間聞到一股隱隱荷香。

  自夏日過,小婦人便換了荷香味的頭油,雖不比茉莉、桂花等物香味濃,但自有一番清淺沁人。

  “登徒子。”蘇錦蘿抓起陸迢曄擱在几案上的摺扇,照著他的肩背就打了下去。

  你問她為什麼不打其它的地方?因為她不敢啊!

  肩背處被打了兩下,跟貓抓痒痒似得。

  陸迢曄轉頭,看到立在身後的蘇錦蘿。

  青絲披散,著藕色紗裙,裡頭配一件水紅色小衣,下身一條貼身綢褲,腳上還穿著木屐。一雙白嫩小腳泛著粉嫩水汽,連腳趾都粉白的恨不能讓人好好品嘗上一番。

  此刻正拿著他的摺扇,雖打了人,但跟別人打了她似得委屈。

  陸迢曄伸臂,直接就把人給攬到了懷裡。

  蘇錦蘿紅著一張臉,用摺扇戳陸迢曄,“你都沒沐浴,身上臭死了。”

  “臭嗎?”陸迢曄輕笑,使勁的把小婦人往懷裡帶。

  “啊啊啊,髒死了……”蘇錦蘿左躲右閃的,手裡的摺扇敲著男人的肩,“啪啪啪”的尤其響亮。

  “便是木頭,都禁不住你這般敲。”握住那柄摺扇,陸迢曄將其拋到了几案上。

  蘇錦蘿驚奇道:“你竟還會覺得疼?”

  被蘇錦蘿的話逗樂了,陸迢曄捏著她腰間的癢肉,“我又不是那木頭做的,自然會疼。”

  “哈哈哈,你別弄我……”蘇錦蘿使勁推拒陸迢曄,卻怎麼都擺脫不了他。

  笑的沒了力氣,蘇錦蘿癱軟在男人懷裡,拽著他的腰帶保持平衡。一雙小腿晃悠悠的都踩不到地。

  “閉眼。”陸迢曄雙手覆上蘇錦蘿的眼睛。

  蘇錦蘿被遮了眼,神色慌張道:“你做什麼?”眼前黑烏烏一片,蘇錦蘿覺得有些慌。

  唇上觸到一個東西,滑滑的,香香的,像是……什麼果子?

  蘇錦蘿睜眼,看到那被陸迢曄捧在掌心裡的梨子。

  “哪處來的梨子?”蘇錦蘿驚喜道。

  “白梨殿裡頭結的第一顆梨子。”將梨子遞給蘇錦蘿,陸迢曄把人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蘇錦蘿坐好,捧著梨子小小咬一口。自己先前隨意說的一句話,這廝竟記到現在。

  梨肉嫩白如雪,汁水充沛,甜到心口。

  身旁傳來一陣嗤笑聲,陸迢曄笑的雙眸微彎,連那點硃砂痣都似染上了愉意。“傻蘿蘿,還沒洗呢。”

  蘇錦蘿那口剛剛咬下來的梨肉還在嘴裡,她怔愣片刻,想吐又捨不得吐,心眼一轉,直接就把它拿出來塞到了陸迢曄嘴裡。

  “反正是你自個兒帶回來的,沾的都是你的味。”這樣原汁原味的梨,還是留給這個壞心眼的偽君子吧!

  ……

  翌日,皇帝下旨,讓方淼將功補過,隨鎮國侯府的老侯爺一道出兵派剿陸府羅延規。同時,右衛上將軍袁翔鄉與中書令楊厚師被下令一同隨往。

  得到消息,太子東宮內,陷入一派沉靜。

  “太子爺,皇帝這般做派,應當是察覺到了咱們的事了。”楊厚師與袁翔鄉坐在太子書房內,面面相覷片刻後道:“乾脆咱們一不做,二不休……”袁翔鄉抬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太子搖頭,面色尤其難看。“太冒險了……誰?”

  書房門口,隱隱顯出一身穿宮裝的女子,蘇寶懷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手裡還端著漆盤。

  她真是沒想到,只是來送個茶,卻竟聽到了這樣一番大逆不道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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