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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是湖裡的天鵝,她就是河裡的鴨子。

  “嘩啦”一聲,珠簾被打開,陸迢曄攏袖進來,見蘇錦蘿已起身在用玉米雞蛋羹,便吩咐玉珠兒道:“去替我端些晚膳來。”

  他急從四皇子處趕來,連晚膳都推了。

  “是。”玉珠兒行禮退了下去。

  蘇錦蘿低著小腦袋,目光觸到一旁的清茶,在清冽茶麵上看到自己那張臉。蹙著眉,噘著嘴,一副十分委屈的酸嫉小模樣。

  她妒忌什麼呀!

  三下五除二的劃拉了一下幾口玉米雞蛋羹,蘇錦蘿也不理陸迢曄,疾走幾步就癱進了錦帳里。

  陸迢曄斂眉,看著那掩在錦帳內的纖細身子,端起涼茶輕抿一口。

  天色徹底昏暗下來,已近亥時。

  蘇錦蘿睡在榻內側,聽到身旁傳來動靜。伴著一陣冷梅香,男人躺了上來,離她半臂遠的距離。

  若是往常,這人一定馬上就將自己攬進懷裡,根本不顧這汗津津的天和她抗議的聲音。

  蘇錦蘿越想,越是覺得憋悶。她一方面氣自己,一方面又氣陸迢曄。氣自己不爭氣,竟真的在拈酸吃醋,又氣陸迢曄,平日裡那般多好話,如今竟一句都不肯跟她講了。

  她翻了個身,然後又翻了個身。震的錦帳上的銀勾一陣清靈作響。

  屋內琉璃燈未滅,陸迢曄睜開眼眸,看到躺在自己身旁的小婦人,雖然翻了那麼久,卻還是背對著他,露出一截光滑背脊,凝脂白玉似得晃眼。

  小婦人身上穿的衣物是安陽公主府里的東西。紅紗抹胸兒,繡著兩朵艷冠牡丹,兩根細帶松垮繫著,絳綃縷薄冰肌瑩,一派雪膩酥香。身下一條青色綢褲,貼著肌膚,因為天熱,沁出一些香汗,粘在身上,勾出身線。水霧大眼輕動,波光流轉間,比初晴更動人,比水光更瀲灩。

  陸迢曄翻身,搭住蘇錦蘿的楚腰。

  小婦人雖看著纖細,但自來了癸水,身段便越發窈窕起來。

  蘇錦蘿扭了扭腰,避開陸迢曄。

  陸迢曄翻身,將人一把拉進懷裡,然後將下顎抵在她的頭頂輕磨道:“明明該生氣的人是我,怎麼你反倒是給我耍上小脾氣了。”

  蘇錦蘿掙扎一番,沒掙開,便埋首,狠狠的在陸迢曄胳膊上咬了一口。

  “嘶”陸迢曄低哼一聲,卻沒將胳膊拿開,只瞧一眼那小巧圓形咬痕。“屬狗的嗎?”

  “你才是狗呢。”蘇錦蘿氣急,但話出口後就後悔了。果然,身後傳來男人一聲冷笑,自己被掐著腰翻了個身,面對男人側躺。

  “王妃方才,說什麼?”錦帳內燈色不亮,但蘇錦蘿還是能清楚的看到男人臉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每次瞧見這副模樣的男人,蘇錦蘿就覺得瘮得慌。

  “沒,沒說什麼,你聽錯了。”蘇錦蘿囁嚅著聲音,趕緊把小腦袋埋了下去。

  陸迢曄低笑,撫上蘇錦蘿那身白膚。他知道,小婦人的這身皮肉,味道尤其的好,總是讓人愛不釋口。

  修長指尖托住蘇錦蘿的下顎,將人帶向自己。

  蘇錦蘿盯著面前的陸迢曄,微微出神。她咽著口水,面前的男人俊美如儔,細薄唇瓣輕抿,嘴角翹起弧度。親她時,總是習慣在最後結束前咬上一口。

  男人越來越近,蘇錦蘿突兀有些緊張。

  她閉上眼,感覺到那陣溫軟熱氣貼上自己的面頰,她下意識噘嘴,觸到男人的唇,涼涼的,就像今日吃的雪花釀。

  “呵。”耳畔傳來一陣輕笑,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蘇錦蘿立時回神,猛地一下將人推開,卻不防自己的後腦勺撞到榻上的橫樑,發出一聲悶響。

  “唔……”好疼。

  捂著腦袋,蘇錦蘿憋著一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陸迢曄伸手,替她揉了揉腦袋,直揉的一頭青絲雜亂。

  “真蠢。”說完,便是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不大,卻聲聲入耳,帶著難掩的清愉。

  “你不要笑了。”蘇錦蘿氣急,一張小臉漲的通紅,又羞又惱。

  陸迢曄壓著人的小腦袋,一俯身,埋首於她粉頸側,唇角觸到那片白玉耳垂。

  “方才在生什麼氣?”

  蘇錦蘿身子一僵,想起自己生氣的原因,決定打死都不說。

  “王妃若是不說,那本王便再出去與城陽郡主聊上半個時辰,可好?”男人的聲線又低又沉,與平日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但蘇錦蘿知道,這才是男人的本來面目。

  “你,你怎麼知道……”話出口,蘇錦蘿便後悔了,因為她突兀察覺到,這是男人在誆她。

  果然,男人起身,順帶著將蘇錦蘿也給帶了起來。

  “原來是在吃醋呀。”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將蘇錦蘿臊的連身子都紅了。

  陸迢曄慢條斯理的欣賞,小婦人緋紅著身子,像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只待自己採擷。

  蘇錦蘿環住身子,身下盤踞著一條紗被,被陸迢曄用膝蓋壓住,她根本就無所遮擋。

  抬臂圈住蘇錦蘿,陸迢曄用指尖勾著她的系帶,一下又一下,酥麻麻的就像是在戳著蘇錦蘿的心一樣。

  “你,你既知道,那為什麼還要與城陽郡主走那麼近?”蘇錦蘿破罐子破摔,覺得自己大概是有病了,居然會對這樣一個偽君子生出不一般的情意。

  但她又覺得,還是要怪這偽君子生的太好。而且既然自己已經嫁給了他,那吃醋什麼的,不應該是正常的嘛。就連雪雁還沒嫁給明遠,不也已經在吃醋了嘛。

  “我與她,只算是相熟的朋友。”男人開口,面色如常。

  蘇錦蘿悶不吭聲的盯住陸迢曄胳膊上的咬痕,心思兜轉。

  陸迢曄瞧見紗被上繡著的滿目銀粉桃花,想起那份誘人的桃花深徑,不自禁雙眸一暗。

  “那我明日去尋虞表哥和瑤姐姐。”

  “那個賣魚的?”陸迢曄面色一變,旖旎心思頓消。

  “我與虞表哥,只是相熟的親友罷了。”蘇錦蘿對著手指,悄悄覷一眼陸迢曄。

  陸迢曄輕笑,“我的蘿蘿,真是越發聰明了。”

  蘇錦蘿歪頭,小小聲的道:“原來,你也是在吃醋。”怪不得這人一看到虞表哥,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全然沒有明日裡那副清冷君子模樣。

  “本王就是在吃醋,那又如何?”

  她倒是不能如何……不過就是覺得心裡頭高興。

  戳了戳陸迢曄的腰眼,蘇錦蘿掩嘴偷笑。“你既然是治病救人,那我自然不能攔著你。”

  “不治了。”

  “嗯?”

  “家裡頭擺著這麼一個醋罈子,讓我怎麼治?”陸迢曄捏住蘇錦蘿的鼻尖,將臉湊過去。“但是如果蘿蘿敢去見那個賣魚的,本王就讓他變成一個臭賣魚的。”

  這,有什麼分別嗎?

  “人死了,自然就臭了。”

  “你,你……”蘇錦蘿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你別亂來,虞表哥只是我的表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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