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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對於這個又驚又羞的夢,簡直無地自容。

  身下暖融融的舒服的緊,蘇錦蘿有些尿急,她爬起來小解。

  屏風後,蘇錦蘿就著微弱的琉璃燈色,看到自己褻褲上沁出的一點血色。她神色迷濛的彎腰想看清楚一點,就感覺自己身下一陣急涌,便趕緊又坐回了恭桶上。

  完了完了,她這尿急的毛病沒好,反而變成了更嚴重的漏尿!難不成是被方才那夢給嚇得?

  那煞星真是不省心,連夢裡頭都不放過她。

  蘇錦蘿捂著臉坐在恭桶上,嗚嗚哼唧。

  “姑娘。”外間守夜的雪雁聽到聲響,捧著一盞琉璃燈進來,就瞧見蘇錦蘿呆愣愣的坐在恭桶上,一張小臉瓷白,在暈黃的琉璃燈下更顯白膩光滑。

  “雪雁……”蘇錦蘿顫著聲音,面色驚懼。

  “姑娘,您怎麼了?”雪雁趕緊上前安撫,順手替蘇錦蘿披上外衫。垂眸時瞧見蘇錦蘿褻褲上的血色,當即面露喜色道:“姑娘,您來癸水了?”

  癸水?蘇錦蘿吸了吸鼻子,低頭往下一看。

  素白的褻褲上印出一塊血斑,順著綢緞面的布料浸染開來,看上去刺目的可怖。

  “姑娘,莫怕,這是癸水。咱們女人都有。”雪雁喜滋滋的去柜子裡頭替蘇錦蘿取了月事帶來,然後又去衣櫥里拿了乾淨的褻衣褻褲。

  “姑娘,這月事帶是奴婢新制的,剛進府就備上了。”比起玉珠兒,雪雁想的更加周到。

  替蘇錦蘿換好衣物,又將裝了白紙的月事帶幫蘇錦蘿繫上,雪雁將人攙扶到榻上。

  “雪雁,肚子疼。”蘇錦蘿摟著軟被坐在榻上,捂著小肚子,聲音軟綿綿的哼唧。

  “奴婢去替姑娘煮紅糖水來。”

  雪雁去了,片刻後端了紅糖水來,打開帘子卻發現蘇錦蘿已經睡過去。似乎忘了自個兒身上還帶著月事帶,蘇錦蘿側躺蜷縮,小小一團窩在被褥里,頸邊兩隻雪白絨兔,尤其可愛。

  從衣櫃裡頭取了一塊上好的厚棉布出來,雪雁將其墊在蘇錦蘿身下,替她重新溫過一個湯婆子塞到肚子上,最後蓋好被褥,熄燈出來。

  蘇錦蘿一覺睡到天亮,直到雪雁進來喊人,她還迷迷糊糊的睜不開眼。

  “姑娘,頭一日來癸水,人會疲累些,您多躺躺,奴婢去替您煮紅糖水。”

  “我想吃牛乳糕。”

  “好。”

  雪雁一一應了,轉身去小廚房準備。玉珠兒蹲在榻旁,時不時的上去替蘇錦蘿掖掖被角。

  戶牖處,元嬤嬤領了一個身背藥箱的大夫進來。

  “姑娘,大夫來了。”

  玉珠兒放下帳簾,將蘇錦蘿的手從帳內捧出,墊在脈枕上,然後又在那凝脂玉腕上覆上一塊香帕。

  大夫看著年歲有些大,白髮白髯,撩袍落座,開始把脈。

  “姑娘身子有些虛,平日裡要多動動。氣血略虧,這應當是娘胎裡頭帶出來的毛病。不過也沒甚大事,待老夫開幾貼藥方子,調理調理就好了。”

  “是。”元嬤嬤聽罷,讓雪雁將大夫送去開藥方抓藥,然後自個兒去了大夫人的姚喜閣。

  姚喜閣內,大夫人正在裁衣。她手裡是今年府內新進的一批蜀錦,各院子內女眷分別一人三匹。

  大夫人從自個兒的分例里挑了兩匹色彩鮮艷的,一匹給了蘇寶懷,一匹預備給蘇錦蘿做件新裙衫,在過年的時候穿。

  “夫人,元嬤嬤來了。”袁婆子將元嬤嬤引進來。

  元嬤嬤進門,躬身行禮。大夫人放下蜀錦,趕緊將人攙扶起來。“嬤嬤,怎麼樣了?蘿蘿的身子如何?”

  “昨晚上恰來了癸水。今日府裡頭的大夫診斷,說二姑娘身子有些虛,不過無大礙,用些藥調理調理就好了。”

  孫氏微頷首,眼眶突兀通紅。她抬帕拭淚,聲音哽咽,“若不是,若不是當年,我的蘿蘿哪裡用得著受這些苦。”

  “夫人。”袁婆子上前安慰,“您這可又是多想了。以前的事既然過不去,何不趁著人在的時候多關懷些。這可比您自怨自艾好的多了。”

  袁婆子與孫氏關係不一般,說話自然也沒那麼多拘束。

  孫氏點頭,擦了臉,讓元嬤嬤將那三匹蜀錦替蘇錦蘿帶回了錦璽閣。

  元嬤嬤領著小丫鬟回去,在垂花門處碰到正來瞧孫氏的蘇寶懷。

  “給三姑娘請安。”

  “原來是元嬤嬤。”蘇寶懷上下打量元嬤嬤,視線從她身上落到她身後的小丫鬟身上。小丫鬟懷裡抱著三匹顏色鮮艷的蜀錦,做工極好。

  “這些蜀錦真是好看。”蘇寶懷嬌笑著上前,撫了撫用蜀錦,目光落到元嬤嬤身上。

  元嬤嬤斂目垂首立在垂花門處,未發一言。

  “可是母親給二姐姐的?”蘇寶懷試探性的道。

  “是。”元嬤嬤也不隱瞞,利落點頭。

  蘇寶懷攥著蜀錦的手一瞬施力,蜀錦一角皺起,小丫鬟受驚似得往後一躲。

  蘇寶懷狠瞪小丫鬟一眼,一張白皙面容上顯出扭曲神色,但片刻後卻笑顏如花道:“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元嬤嬤了。”

  元嬤嬤挺著身體,領小丫鬟去了。

  蘇寶懷面色冷凝的在垂花門處立了許久,然後才擺出一副笑臉,往孫氏那處去。

  怪不得她昨日裡討了半天,孫氏都沒將那三匹頂好的蜀錦給她,原是留給蘇錦蘿了!

  今日能是蜀錦,明日就能是其它。連小侯爺都站在蘇錦蘿身邊,他可是她的未婚夫啊!

  “姑娘。”蘇寶懷身後急急追來一丫鬟,梳雙髻,面色煞白,額角冒著一層冷汗。“涵公子來了。”

  丫鬟嘴裡的涵公子,是蘇寶懷的親哥哥,蘇涵。

  蘇寶懷是理國公府的遠枝,自小被接進來,但因著孫氏和老太太憐惜,便也並未斷了與親人的聯繫。

  這蘇涵是她同胞一母的哥哥,長的雖有幾分俊朗,但卻是個十足混帳東西,吃喝嫖賭,樣樣都沾。

  “怎麼又來了?上次不是給過他銀子了嗎?”蘇寶懷一把拽過那小丫鬟,躲到垂花門旁的影壁後頭,說話時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將人給生吞活剝了。

  “姑娘,涵公子說,您上次給的都不夠他塞牙縫……”

  “那可是我整整半年的月例。”蘇寶懷氣急,攥著繡帕面色漲紅,“他定是又去賭了,這個無底洞我可填不起。”

  話罷,蘇寶懷直接扭身道:“不見,替我轟出去。”

  “姑娘。”小丫鬟欲言又止。

  “又怎麼了?”蘇寶懷極不耐煩。

  “涵公子說,您若是不見,他就到咱理國公府門口去鬧……”

  “真是要了我的命!”蘇寶懷自然知道自家哥哥的無賴程度,一陣氣悶之後終於是領著小丫鬟出了姚喜閣,去尋蘇涵。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小蘿蘿長大啦,可以娶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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