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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熱啊。”玉珠兒搖頭。

  “那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蘇錦蘿奇怪。

  玉珠兒低頭,揪著寬袖,“就,就,哎呀,姑娘去看了就知道了。”

  蘇錦蘿一臉疑惑的抬腳跨進書房。

  屋內桂花香氣濃郁,帶著淺淡的墨香味,暖烘烘的。

  今日難得天晴,槅扇盡數被打開,冷陽從槅扇處落進來,被分割成塊,嵌在白玉磚上。天色雖依舊冷,但讓人看著就忍不住的想親近。

  瞧清楚書房內的情勢,蘇錦蘿終於明白,玉珠兒為什麼那副模樣了。

  “蘿蘿……”蘇清瑜眨著那雙水霧桃花眼,衣衫不整的直往蘇錦蘿的方向撲過來。

  蘇錦蘿下意識往旁邊一閃,蘇清瑜臉朝地,摔了下去。

  不會摔壞了吧?蘇錦蘿趕緊把蘇清瑜的臉抬起來,鼻子、額頭紅紅的,沒什麼事。

  “蘿蘿,大哥的小蘿蘿。”蘇清瑜笑著說完,歪頭就睡,傻憨傻憨的,一點沒有平日裡的風流倜儻。

  書房內燒了地龍,蘇錦蘿倒也不怕蘇清瑜著涼,不過還是給他蓋了兩層被褥。

  收拾完蘇清瑜,蘇錦蘿抬頭去尋陸迢曄。

  槅扇軟榻處,陸迢曄手持酒壺,虛虛的晃著腿,白玉面容上略帶酒意,熏在面頰上,就跟染了胭脂似得好看。冷陽傾瀉下來,男人半敞緞袍,照的整個人恍白如玉。

  蘇錦蘿隨手舉起一支毛筆捏在手裡充當武器,然後慢慢往前挪。

  她方才來時,沒吃茶,沒用水,連小解都去了好幾次,怎麼還,還是不行……

  蘇錦蘿夾著腿,躲到紅木圓柱後抻頭。

  “王爺?”

  陸迢曄挑了挑眉眼,將手裡的酒壺置於一旁小几上,“酒。”

  語氣輕緩,透著股慵懶醉意。

  這是,真醉了?

  蘇錦蘿暗暗竊喜。

  “王爺,你可認得我是誰?”幹壞事前一定要隱姓埋名,最好還能把臉給蒙上。蘇錦蘿忘記蒙臉了。

  陸迢曄眯眼,抬手招呼。“你過來,瞧不清楚。”

  瞧不清楚才好啊。

  蘇錦蘿沒動,繼續探著身子歪出半個脖子。

  “王爺,您覺得,我大哥如何呀?”像這樣手黑心黑的人,肯定不會對她大哥真心相交。

  似是真醉的厲害,陸迢曄歪頭靠在軟榻上,手裡把玩著玉佩,那雙從來都清明的眼眸之中泛起幾絲迷濛,平添無辜。

  蘇錦蘿耐心的又說了一遍。

  男人終於有動作,他指了指自己的臉,眼尾上挑,波光瀲灩,“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不枉她花費了整整一壺桂花酒,終於是露出真面目了!不僅是個手黑心黑的偽君子,還是個饑渴的風流坯子!

  蘇錦蘿興奮至極,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抓住這個人的小辮子了。

  她恨不得跳起來轉兩圈,但立刻抑制住了自己的動作,手腳麻利的拿了一張紙,然後舉著毛筆往前挪半步。

  “王爺,您是不是覺得我大哥特別傻,特別蠢,特別好騙?”

  陸迢曄掀了掀眼皮,不甚清明的目光落到蘇錦蘿臉上。

  嗯,特別傻,特別蠢,特別好騙。

  “你親我,我告訴你。”修長白皙的手指點了點面頰。

  蘇錦蘿四下張望,地上只有一個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大哥。

  好吧,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反正這個人吃醉了酒,肯定不會記得。

  忍著尿意上前,蘇錦蘿艱難的半蹲下來,與那人越湊越近……唔,不行,她好想小解啊……根本就不能湊這麼近。

  整個書房內都是濃郁的桂花酒香,但奇怪的是,陸迢曄這個吃醉了酒的人身上,竟還帶著那股子清晰的冷梅香。這香味就像是嵌在他的身上一般,吸入肺腑,帶著獨特的清貴。

  蘇錦蘿用力呼氣,執筆寫下一行字,然後遞給陸迢曄,“你,你簽字畫押後,我,我再親。”

  陸迢曄低頭,看到那一行狗爬字,歪歪扭扭的不成字形,又因為寫的急,所以更加難看。

  人長成這樣,字怎麼這麼丑?

  “吶吶,不簽字,畫押也行。”蘇錦蘿又取來朱色印泥,舉到陸迢曄面前。

  陸迢曄伸手,按了一點印泥,眸色慵懶兜轉,最後落到蘇錦蘿那張白嫩小臉上。

  小姑娘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眼睛濕漉漉的像討食的小奶狗。

  濕軟的印泥從蘇錦蘿額角往下滑,路過鼻尖,觸到唇瓣,停在白瓷下顎處的美人溝上,勾出一尾。

  蘇錦蘿不是那種驚艷的類型,她長相干淨,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好看,尤其是那雙眼,黑烏烏的水潤清澈,只瞧著就感覺心中舒暢。身子細瘦瘦的,仰頭看人時讓人止不住的想摟到懷裡,好好憐愛上一番。

  “不不,不是畫我臉上,是在這……”蘇錦蘿把紙往陸迢曄眼前湊,瓷白小臉正中一條紅印泥,更襯膚色白玉般無暇。

  那一筆,藏頭勾尾,暗斂鋒芒。

  作者有話要說:  蘇清瑜:吾家有花初長成,吧唧,折了。

  第11章

  陸迢曄收手起身,卻被蘇錦蘿一把拽了回去。

  蘇錦蘿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只按著陸迢曄的手要去畫押。畫了押,大哥就知道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了,也不枉她憋著尿意,膽大包天做出這樣的事來。

  不管這人酒醒後認不認,大哥肯定會與他生出些間隙。

  “蘿蘿。”陸迢曄垂眸,盯著蘇錦蘿的耳垂看,小小白玉兩片,各綴著兩顆小巧白珍珠耳璫。他突然覺得十分有食慾,想咬上一口。

  蘇錦蘿被陸迢曄喊的渾身一震,酥麻麻的扔下紙筆就想往外沖。

  他認出來自己了!

  一把拽住蘇錦蘿的腕子,陸迢曄的指尖扣在她的命門處。

  蘇錦蘿無知無覺,只知道自己快要憋不住了!她這毛病啊,什麼時候才能見好啊!

  “你,你放開,我,我,我要去……”被陸迢曄拽著,蘇錦蘿心中下意識懼怕,連話都說不清了。

  “蘿蘿,要去幹什麼?不是說好,畫了押,要親我的嗎?”

  哪裡畫押了啊,明明畫的是她的臉!而且剛才寫好的紙都被他搶走了。

  將蘇錦蘿顫巍巍的軟綿小手貼到自己臉上,陸迢曄目光下移,上下打量一番。

  今日的小姑娘穿一件緋紅襖裙,窄窄的收胸收腰,下頭系一條青白撒裙,一截藕臂被自己攥住,凝脂銀耳似得又滑又膩。纖細身子往常都是裹在厚實的鶴氅內,今日乍眼一看,竟還有幾分料。

  話說,也是個及笄年歲啊……

  “真香。”挑起一縷青絲,陸迢曄捻在指尖。“蘿蘿用的,可是桂花頭油?”

  這人是狗鼻子嗎?這麼重的桂花酒香都能聞出來。

  地上,蘇清瑜似是聽到了“桂花頭油”這四個字,閉著眼睛嚷嚷,“蘿蘿,蘿蘿給我的,你們,你們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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