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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濟咽了咽喉嚨,蘇芩能明顯看到男人那滾動的喉結。

  “姀姀若是想試試,我也是無妨的。”“非禮”這事,定是別有一番滋味。

  男人上下掃著蘇芩,腦中想到小姑娘穿著水紅色的裙衫,紅著眼掙扎在自己身下的模樣。纖細腕子上綁著紅繩,楚腰輕擺,藕臂輕纏,如蛇般妖媚可憐。

  一眼就看出男人在想什麼的蘇芩:……“滾!”

  男人見小姑娘氣紅了臉,也不再逗弄她,反身取了花几上那支艷紅色的杏花,腆著臉又湊上來。

  “若要我說,方才作那句詩的人,是沒見過我的姀姀。”修剪的極細的杏花杆子被折斷,男人修長白皙的指尖捻著那支杏花,替蘇芩簪在耳畔處。“此杏花乃是那第二流,我的姀姀才是活色生香第一流。”

  微涼的杏花輕巧落在青絲上,極艷的媚配上那頭黑油長發,更襯得女子香腮如雪,風嬌水媚。

  小姑娘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垂著眉眼,纖長睫毛搭攏下來,覆蓋住那雙黑沉眼眸,在月色的印照下,俊美如儔的面容上顯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柔情。

  月華如水,如水流光耀,男人的影子印在白玉磚上,被無限拉長,隨著槅扇輕輕晃動,疏影如漂浮的浮萍。

  “讓姀姀久等了。”

  ……

  三月初三女兒節,杏花微雨,紅豆相思。

  辦完了寶兒的滿月酒,秦氏未與蘇芩商量,便將她及笄禮要用的東西都備齊了。

  蘇芩站在秦氏面前,看到那套掛在木施上的冠服,面上有些羞赧。

  “母親,其實你不必……”想辦是一回事,真正給辦了,蘇芩又覺得奢侈浪費起來,畢竟他們家如今稍稍好過些,此一來,又是一陣鋪張浪費。

  “傻姀姀,這是你的大事。”秦氏剛剛餵完寶兒,衣裳沒拉齊整,身上帶著濃郁的奶香氣。

  蘇芩細嗅著,突然鼻子發酸。

  “母親……”小姑娘梗著喉嚨,聲音軟綿綿的將臉埋進秦氏懷裡。

  “好了,都多大的姑娘了,還哭鼻子呢。”秦氏細細安撫著蘇芩,突然想起一事,道:“你與那項城郡王是怎麼回事?外頭的風言風語傳的厲害,可不能讓那些亂嚼舌根的毀了我家姀姀的清白名聲。”

  在秦氏心中,就算蘇芩給陸霽斐做過妾,那也還是個身家清白的好姑娘。

  “那些都是外頭的人胡謅的。”蘇芩攥著秦氏的寬袖,繞在指尖,眼神飄忽。

  “那就好,真是些該死的。女兒家的名聲,哪裡容得他們這般糟蹋。”秦氏語氣嚴厲的叱罵幾句。

  蘇芩心虛的將腦袋埋的更深。

  “姑娘。”屋外傳來紅拂欣喜的聲音,“各府送的禮,奴婢都給姑娘搬到屋子裡頭去了。”

  蘇府蘇三,即便是破落了,憑著這張臉,也依舊有人趨之若鶩。

  蘇芩告別秦氏,回了屋子。

  屋內滿滿當當置著旁人送來的及笄禮。蘇芩繞著轉一圈,吩咐道:“將那些能典當的收起來,明日送到典當鋪子去換些銀錢。”

  “哎。”紅拂應聲,拿著禮單勾勾畫畫。

  蘇芩腳步一頓,看到置在花几上的一隻青瓷魚缸。魚缸不大,嬰兒手臂那般長,成年男人手掌那麼寬,裡頭裝著一尾魚。形類卿魚,體型更小,扁身縮首,頗似竹蓖。

  “姑娘,這是陳姑娘送過來的。”紅拂拿著禮單上前道:“是什麼魚呀?瞧著也不像是養著玩的呀?”

  “陳穎蘭送的?”蘇芩輕笑了笑,纖纖素手點在水面上,漾起一圈漣漪。“這是妾魚。”

  “妾魚?什麼叫妾魚啊?”

  “《升庵詩話妾魚》言:‘江海間有魚,游必三,如媵隨妻,先一後二,人號為婢妾魚。’”

  一大段文縐縐的話,紅拂沒聽懂,但卻悟出了其中含義。

  “這陳穎蘭是在諷刺姑娘?”紅拂氣紅了一雙眼,恨不能將這尾魚瞪穿。“奴婢去還給她去!”

  蘇芩抿唇不言,只敲了敲這青瓷魚缸。那尾妾魚被驚到,兜兜轉轉的在裡頭轉了一圈。

  “不必。”

  “姑娘,這陳穎蘭實在是太可惡了!”紅拂氣的漲紅了一張臉。

  “無礙。”蘇芩渾不在意,“去將這魚煮了吧。《滇南本草》言:煮食令人下元有益。添精補髓,補三焦之火。這般好物,待煮好了,我親自端給陳姑娘品嘗。”

  “哎。”紅拂喜滋滋的捧著魚缸去了。

  蘇芩立在花幾前,抬眸看到槅扇外開的正盛的一株紅杏,略一遲疑,上前輕觸。

  紅杏嬌嫩,綴著雨露,順著蘇芩的指尖往下滴水。那水珠子透著嬌杏粉嫩,觸到蘇芩指尖,又變成了珍珠玉白色。

  蘇芩伸手,掐斷一支紅杏,放到了空蕩的白玉瓶內。

  ……

  正是晌午時分,外頭十分熱鬧。

  蘇府門前一排溜的停著光鮮華貴的馬車,家僕們進進出出的來回奔波,蘇博穿戴齊整,正站在蘇府門前迎客。

  有烈馬疾馳而來,惹得那些尚慢悠悠徘徊在蘇府門前的客人們面色大驚的往旁躲去,面上雖不忿,但卻不敢隨意置喙嚼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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