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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芩道:“這個糖人做的真是精美。”說完,蘇芩將其遞給蘇蒲。
蘇蒲垂涎的直流口水,“吧唧”一下就將這糖人的腦袋給咬掉了。
蘇芩摸了摸脖子, 覺得有些兇殘,沒看,繼續牽著小傢伙往前走。
晚間的項城依舊熱鬧的緊,蘇芩牽著蘇蒲走在前頭,後面跟著三個大男人。先別說戴著面罩的陸霽斐,就是那郴王和夏達也吸引了不少項城女子的目光。
項城女子大多性情開放,身形也比皇城女子豐腴些。她們擅行馬上功夫,行事間頗有一股英姿颯爽的味道。
雖有人偷覷著看郴王和夏達,但那些女子更多的目光卻是落在陸霽斐身上。
陸霽斐雖戴著面罩,但整個人的氣勢卻跟旁人十分不一樣。那股子桀驁之感,致命的吸引著項城內的女人。
郴王與陸霽斐並排走在一處,他負手於後,聲音清雅的開口,“今日項城郡王出城相迎,怎麼沒瞧見陸首輔?”
陸霽斐眼不錯的盯著前頭的蘇芩,眸色不變道:“身子抱恙。”
“哦?抱恙?”郴王上下打量陸霽斐一眼,“本王瞧陸首輔可好的很呢。”
“是嘛。”陸霽斐不咸不淡道:“傷在心,病在身,郴王殿下又不是太醫,這種望聞問切的事,就不勞郴王殿下大駕了。”
陸霽斐說話的語氣,總帶有一股若有似無的睥睨嘲諷,郴王暗眯起一雙眼,不怒反笑道:“陸首輔覺得項城郡王此人如何?擁兵自重,實在是咱們皇城大患呀。”
“郴王殿下多慮。”陸霽斐面無表情道:“項城郡王無子,只一鳳陽縣主爾,現在才是豆蔻年歲,殿下何懼?”說到後頭,男人側頭,看向郴王,細薄唇角輕勾起,似在嘲笑。
郴王掩在寬袖內的手掌暗暗蜷縮起來,他知道,陸霽斐在嘲笑他竟會懼怕項城郡王這個半隻腳已經踏進棺材裡的人。
不過這瘋狗說的也是,項城郡王無子,這無子的人,又怕他做什麼呢?
郴王斂下怒氣,目光轉開,看到行在前頭的蘇芩,不自禁眉心一蹙。蘇芩於郴王而言,是梗在心頭的一根刺,這樣的嬌嬌兒落進陸霽斐手中,受盡磋磨,實在是讓郴王又怒又愧。
只是如今行事,皆是為了日後大業,只能委屈他的姀姀了。
前頭,蘇芩雖在走,但後頭兩人的對話卻聽得一清二楚。
大庭廣眾之下,在人家的地盤上談論人家生不出兒子,真的好嗎?
“姀姀。”相比於蘇芩,蘇蒲則更專注於那些攤販上賣的吃食。畢竟蘇蒲年紀尚小,根本就聽不懂後面那些大男人的家國大事。
蘇蒲看中了一個糕點,站在那裡,直勾勾的盯著。
做糕點的是個中年項城婦人,身形高壯,唇厚面黑,現做現賣,將手裡的面団子甩的“啪啪”作響。
“這是什麼?”蘇芩道。
那中年婦人看一眼蘇芩,嘰里咕嚕說了一堆。蘇芩沒聽懂。她神色迷茫的跟蘇蒲對視一眼。
小東西只顧著舔手指,被蘇芩拍開。
“這是古蒙語,姀姀聽不懂很正常。”郴王快走兩步,至蘇芩身邊,翻譯道:“這婦人說,糕點叫糖耳朵,因為形似人耳而得名。”
擺置在攤子上的糕點棕黃油亮,是在麵粉中活入紅糖,放在油鍋中煎炸至金黃,然後抹上一層蜂蜜,裝在油紙包里販賣。因為紅糖和蜂蜜成本略高,所以這糕點比之方才吃的驢打滾和艾窩窩還要貴一些。
蘇芩摸了摸荷包,發現自個兒根本就沒帶多少銀子。
郴王見狀,趕緊用古蒙話替蘇芩買了兩個。
蘇蒲捧著那糖耳朵,不敢吃,躲在蘇芩身後,一雙大眼睛黑烏烏的看向陸霽斐。
陸霽斐站在那裡,看一眼蘇芩,再看一眼蘇蒲,最後將目光落到郴王身上,細薄唇角緩慢勾起,聲音透著股難以言喻的沙啞。“既然郴王殿下如此大方,那姀姀便不要過分拘謹了。”
蘇芩轉了轉眼珠子,想起郴王貪污一事,心領神會。
“表哥。”小姑娘軟綿綿的開口,聲音細糯,帶著尾音,就跟中年婦人手中的蜂蜜似得粘稠。她盈盈站在那裡,一雙素手擺在腹前,冷冽溯風之中,如玉美人。
郴王十分受用,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蘇芩看,咽了咽口水。
“我想要買那個。”纖纖素手指向一旁的首飾鋪子。
“好。”郴王一口答應。
逛了半個時辰,蘇芩已經將這條街上的糕點吃食都試了個遍。
舉著手裡只吃了一口奶油炸糕,蘇芩摸了摸自己鼓囊囊的肚子,往陸霽斐嘴裡一塞。
男人十分順從的將蘇芩吃剩下的東西吞進肚子裡,動作流暢異常。
郴王站在旁邊,看一眼懷中抱著,手臂上掛著,脖子上吊著,滿滿都是東西,還一路被蘇芩投餵了近乎半個項城小食的陸霽斐,面色十分難看。畢竟這些東西已經是他今次來項城所帶的全部家當。
相比於郴王黑到近乎變成墨色的臉,陸霽斐則十分閒適。甚至隱隱還能看到男人眸中顯出的笑意。
“表哥,你沒錢了嗎?”蘇芩看一眼郴王掛在腰間,空蕩蕩的錢袋子,明知故問。
項城的物價不算貴,但因為蘇芩買東西不還價,那些店主看著幾人穿著華衣美服,所以便使勁的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