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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時,大街上滿是塵土飛揚。
姚定科身後囚著的是被石子砸的頭破血流的姚光,他眸色呆滯的低著腦袋,似乎還沒回過神來。分明那時候他正歡天喜地的準備去迎娶珍珠,怎麼如今就被囚在這處了呢?
想到這裡,姚光突然一抬頭,看到了那從槅扇處探出來的人。
芙蓉面,冰雪肌,嬌滴滴花朵身兒,玉纖纖蔥枝手兒。青絲垂落,掩住半臉,如梅花半含蕊,媚眼惑人。
蘇芩一蹙眉,喚了一聲,“阿鳳。”
房門被推開,阿鳳啃著包子進來,跟蘇芩一道趴在槅扇處看。
“這是怎麼回事?”
阿鳳吃的臉鼓鼓的,聲音含糊道:“昨晚上,大黑臉帶著人將姚府抄了。”
阿鳳嘴裡的大黑臉是縐良。
“抄了姚府?那些髒銀找到了?”蘇芩被這猝不及防的消息打懵了腦袋。
怪不得這幾日沒瞧見縐良,原是去調兵了。
阿鳳點頭,“我聽青山說,那些髒銀被藏在什么女妖洞。前幾日姚府的人在晚上帶著人進女妖洞搬銀子,青山跟著發現了,這才將髒銀追回來。”頓了頓,阿鳳又道:“姚府去女妖洞搬銀子,是為了給你湊十里紅妝。”
所以那時候陸霽斐提十里紅妝,就是為了要將姚定科的髒銀騙出來?
蘇芩一瞬明了,然後突然反應過來,用力瞪向阿鳳,“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而且看樣子,怕是早就已經知道他們並非普通商客,而是前來廣西調查姚定科的皇城人了。
“我看到大黑臉的牌子了,就知道你們不是一般人。”阿鳳嚼著包子道。
蘇芩的眉蹙的更深。
縐良雖缺心眼,但也不會將牌子隨意放置吧?
阿鳳看出蘇芩的疑惑,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子道:“這是迷魂香,只要聞一點,就會神志不清。”
“迷魂香?”蘇芩好奇的接過來,正想要拔開上頭的軟木塞,卻突然想起方才阿鳳說的話,立時便將這東西還給了她。
阿鳳喜滋滋的炫耀道:“這東西最神奇的地方,就是你醒過來之後,根本就不會記得自個兒被迷過。”
蘇芩眼盯著那小瓷瓶看半響,突然眼前一亮。
如果,如果她拿這個迷魂香去迷陸霽斐的話……
“你別想了,我試過了。”阿鳳斜睨蘇芩一眼,嘆息的往嘴裡塞了最後一口包子。
“我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蘇芩伸手撫了撫阿鳳的小腦袋。
“傻姑娘,你近不了,我近的了呀。”而且每次都超近,近到負距離。
……
從阿鳳那裡順了一瓶迷魂香,蘇芩喜滋滋的想著這次不僅能將她腳上的破鏈子給拆了,還能趁機問些姚定科的事。
但蘇芩等到半夜,都不見陸霽斐回來。她趴在榻上,身上只著一件輕飄飄粉白兜兒,下頭一條綠羅褲兒,一雙白生生腿兒,掐著一捻楊柳小細腰。青蔥手兒搭在鼓囊胸前,壓出溝壑。那頭青絲未梳理,隨意的搭攏下來,盤在榻旁。
外頭依舊吵鬧的厲害,但蘇芩卻慢吞吞闔上了眼。
屋內燈色氤氳,掛在羅帳銀勾上的鎏金鏤空花鳥球形銀香熏球散發著甜膩的香味。
有男人的影子順著虛掩的房門進來,站定在蘇芩面前。
那影子又高又瘦,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裡,籠著暗影下來,將蘇芩完全罩在裡頭。
小姑娘顫了顫眼睫,濃密的睫毛小扇子似得打開,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陸霽斐,一個機靈,趕緊清醒了過來。
蘇芩隨手從木施上抓下一件銀紅衫兒套在身上,揚起小臉,笑盈盈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的臉隱在暗色里看不真切,只那雙眼綴著微光,波光流轉間似帶星辰。
“我都等你好久了,你怎麼才回來。”
蘇芩軟綿綿的開口說話,伸手去觸陸霽斐的手。
男人任由蘇芩拉著,將他按到榻旁。
屋內很靜,男人微闔著眼,修長白皙的手掌觸到小姑娘掛著腳鏈子的纖細腳踝,輕輕摩挲。
那腳踝又細又白,男人只用兩指便能將其全部圈起來。
蘇芩忍著那酥麻,悄摸摸的拿出那瓶迷魂香。
男人將蘇芩塞在銀鈴兒裡頭的棉花取了出來,蘇芩的腳脖子一動,銀鈴兒立刻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震的蘇芩一個機靈,差點將手裡的迷魂香給扔了。
“姀姀戴這鏈子,很是好看。”男人不知在想些什麼,指腹粗粗的磨著蘇芩的腳踝,幾乎將那一塊白玉肌膚搓紅了。
蘇芩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拔開迷魂香的塞子,然後使勁往陸霽斐鼻前一懟。
男人坐在那裡,身形未動,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味飄出來,蘇芩趕緊捂住鼻子,然後將迷魂香塞好。
陸霽斐眯起眼,一把攥住蘇芩的腕子,將那迷魂香奪過來。
“這,這個是安神的……”蘇芩急忙道:“我瞧你近日很是辛苦……”可不是嘛,她都睡了好幾個囫圇覺了,一醒過來卻還是被這廝顛的起勁。
陸霽斐捏著瓶身,面色未變,笑道:“若是安神的,那不若姀姀多聞聞。”
“不不不……”蘇芩使勁搖著小腦袋往榻內縮。“我睡得夠多了,不用再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