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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乾看著前邊的山茶花,挑選幾支開的正好的,小心的折了下來,想了想還是直接回了。
反倒是讓福公公找來個華美無比的漆紅瓷器過來,上面十分浮誇的鑲刻了幾顆寶石,祁景乾把修剪好的山茶花放在瓶子裡,對福公公道:“去把花瓶送到慈元宮,這花瓶是西域來的貢品,十分難得。”
見陛下只提花瓶不提親手修剪的山茶花,福公公十分乖覺的什麼也沒問,但親自把花瓶送到慈元宮。
林惜香見著那浮誇的無比的花瓶,摸了摸上面大塊的寶石,目光複雜道:“陛下很喜歡這個瓶子?”
剛說完林惜香才看見浮誇瓶子上的山茶花,忍不住笑出來,看向福公公。
福公公諂媚的笑著道:“山茶花是陛下親自采的,就連花枝也是陛下剪好的。”
林惜香這才有些感興趣,仔細看了看那捧山茶花,狀做隨意道:“陛下還說什麼了?”
聽到這話,福公公一愣,林惜香看出祁景乾什麼也沒說,揮手讓春芝把花瓶找個合適的位置擺起來。
“陛下雖然沒說,但想娘娘的很,不然也不會頂著冷風去園子裡給娘娘摘花啊。”
林惜香看了過去,雖然表情未變,但顯然是聽進去了。
福公公愁眉苦臉:“娘娘啊,陛下現在吃東西又少了,誰勸都不聽,您一定要去看看,陛下這會晚膳都沒用。”
晚膳沒用是假,把皇后娘娘哄過去是真,福公公這會已經看明白了,陛下跟皇后都是拉不下臉,其實心裡都想著對方。
主子們拉不下臉,他們奴才可以啊。
福公公給春芝,菱角使眼色,菱角先反應過來:“娘娘您就去看看吧,您之前總想著讓陛下多吃點東西,總不能前功盡棄吧。”
雖然知道他們說的誇張,林惜香還真的有點坐不住,她見過祁景乾每日喝湯藥的樣子,近來是好了點,太醫都說這樣下去,湯藥就可以斷了。
若是真的為兩個人生氣,而不顧身體,林惜香都覺得不值得。
想到這裡林惜香有些坐立難安,福公公見此抹著眼淚:“娘娘您就去看看吧,陛下早膳跟午膳都吃的少,這晚上再不用,又要看太醫了。”
林惜香深吸一口,只能道:“前邊帶路。”
這帶路不算假,林惜香就去過福寧宮一次,畢竟自她進宮後,祁景乾都不回福寧宮了。
想到祁景乾在福寧宮裡懶得用膳,林惜香就覺得心疼,又讓裝了幾碟香軟的奶香糕跟加了葡萄的千層糕帶去。
林惜香知道祁景乾不缺這些東西,就是忍不住多帶些,萬一有哪個東西如了祁景乾的意呢。
幸虧祁景乾是生在皇家,要是讓祁景乾跟自己去揚州鄉下偏僻的莊子住上一年,保准把祁景乾餓的皮包骨一樣。
林惜香帶著腹語往福寧宮走,越走越有些著急,直到了祁景乾在的偏廳,這才放慢腳步,隔著厚厚的棉布帘子,林惜香抿唇,想著要怎麼開口才能勸祁景乾吃些東西。
春芝打著帘子讓林惜香進去,還沒繞過屏風,就聽裡面已經在稟告皇后來了。
林惜香突然覺得聞著不對,繞到屏風後面,只見桌上放著一個不算小的撥霞供,裡面一半滾著熱辣辣的骨湯,另一邊則是香氣撲鼻的蘑菇湯底。
桌子周圍則放著幾碟羊肉,牛肉,另有各色果蔬洗的乾乾淨淨放在周圍。
而祁景乾正拿著筷子準備夾鍋里煮熟的肉。
這就是晚膳沒吃?
林惜香腳步頓了頓,望向冷汗直冒的福公公,不等福公公說什麼,林惜香對春芝道:“糕點帶回去,我們自己吃。”
祁景乾本就注意著林惜香這裡,林惜香又是故意這麼說的,祁景乾還在欣喜,就知道讓福公公過去,肯定能把林惜香哄過來。
誰料還沒等祁景乾的笑意爬上嘴角,林惜香甩甩袖子,氣呼呼的往外走。
原本還穩坐著的祁景乾急忙起身,瞪了福公公一眼,連忙去追。
林惜香走的不快,祁景乾大步追過去:“皇后用膳了嗎,要不一起吧?”
這會林惜香聽到祁景乾說用膳兩個字就生氣,哪還跟他一起吃。
剛剛福公公說的那麼可憐,春芝跟菱角也是瞎起鬨,原來到了這邊,祁景乾吃的正開心呢,
林惜香停下腳步,但轉過身道:“陛下自己吃的不是挺香嗎,還用臣妾陪啊。”
福公公這會有苦難言,偏偏林惜香也瞪了他一眼,讓他不要說話。
“剛剛福公公過去,說陛下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臣妾趕過來一看,還真是沒吃。”
祁景乾明白問題出在哪,牽起林惜香的手道:“那你生氣也該到屋裡面生氣,屋裡暖和。”
林惜香看向祁景乾,被他半摟半抱到屋裡,祁景乾幾天沒見林惜香,這會將人摟在懷裡,片刻都不肯鬆手,親手給林惜香解下披風,語氣中帶了些軟意:“朕讓人擺著撥霞供是等著皇后一起來用,也不算說謊吧。”
“那陛下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來?”林惜香坐在祁景乾懷裡,故意挑眉道。
祁景乾頓了頓,這會要說不知道,那就說明什麼一天沒吃東西是假的,要說知道,那林惜香這個小惡霸說不定又要扣什麼帽子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