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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女們眼睛一亮,俱是眼巴巴的看著她,期待後文。

  “後來啊,不知道怎麼回事,走到響屐廊中段的時候,那木板竟然陷下去一塊,貴妃登時就沒站穩,險些仰摔在地上!”

  “嘩”眾人的眼睛更亮了,沒有一波三折的八卦怎麼能稱之為好八卦!

  “幸好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初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貴妃,又有其她兩人幫襯,才扶穩了。不過即便如此,貴妃陷下去的那隻腳還是教木刺扎的鮮血淋漓,聽說皇上當時在御書房正召見內閣大臣,一聽趙公公稟報,當場就發了火!直言要把當時監工的人都拖出去斬了。”

  “呀!”眾人似是受不得畫面里的血腥氣味,有志一同的捂嘴驚呼。

  “查過之後才發現,那裡有好些塊木板以次充好,響屐廊底下裝的是水缸,雖大多數裡頭都沒水,還是有些cháo。那些次木板一經cháo,裡頭芯子就爛了,可不是一踩就踩破了!”

  真相被揭露之後,場地里一股寂靜瀰漫,大家頓時沉浸在當時的畫面和“是誰下的手”的猜想之中。

  直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怯怯發了話:“這樣不會連累皇后娘娘嗎?”眾人望去,是人群里一個扎了麻花辮,襯戴了一朵豆綠紗花兒的宮女開的口。

  一瞧那生嫩的樣子,就是新來的。

  “你懂什麼!這關皇后娘娘什麼事兒?”其餘宮女仗著老資格,駁斥她道。“少在這兒給咱們娘娘潑污水,要是讓其他宮裡的人聽到,還得了!?沒有都讓你傳有了!”

  那探聽了消息來的宮女卻多看了她幾眼,微微思索起來。片刻回了神,制止她們道:“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六宮的事,皇上都是交給咱們娘娘來管的,當時建館的時候也是。咱們維護娘娘,別人卻說不準要這麼想的。”

  有宮女冷笑:“那貴妃娘娘還有協理的權利呢,怎麼不是她在裡面做了手腳。”

  她話一落,就發現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傻子一樣。那響屐廊本就是給貴妃建的,尋常人不得入內,貴妃犯得著在裡頭作梗嘛!?

  她微惱地瞪她們一眼,卻也不在說話了。她說是這麼說,但自己心裡也覺得貴妃不會傻到給自己下絆子。

  “我還是先去把這事兒稟報咱們娘娘知道吧。”說消息的那宮女下了決定道。

  那頭戴絹花的宮女靦腆一笑,給她出主意:“姐姐不如先去和汀蘭姐姐說?若汀蘭姐姐覺得算不上大事,也就不必讓娘娘費心思了。”

  “還是你想的周全。”那宮女笑容溫和了些,道了謝後往殿裡去了。

  別的宮女互相看了看,有一兩個忍不住,終是問:“這事,不會真是咱們娘娘……做的吧?”

  眾人齊齊的一抖,雖瞪了她一眼,讓她莫要胡沁。但看她們悶不吭聲,作鳥獸散了的模樣,心裡竟有幾分認同這話。

  自打貴妃娘娘入了宮,皇后娘娘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要說是被氣糊塗了做下這樣的錯事……也是有的。

  這樣想著的宮女們沒有發現,那個新來的宮女嘴角彎起的笑容,有一種任務完成般的滿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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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知道娘娘這兒不缺稀罕藥材,便親手給娘娘燉了一盅蓮藕排骨湯,希望娘娘能早日康復。”楊選侍坐在床邊的繡墩上,討好地笑道。

  “你有心了。”碧桃頷首,“奉紫,將湯送去小膳房,遲些個時辰添作晚膳吃。”

  “是。”

  楊選侍是知道貴妃不愛說場面話的,且不喜別人多加拜訪,但她是靠著貴妃才能不被人輕視,逮著機會自然是要多說幾句,示以忠心和親近之意。

  “娘娘可知近來宮裡頗多傳聞?”

  “本宮只顧著養傷,對這些倒沒注意。”碧桃仿佛有點興趣,抬了抬眉,“說說看。”

  楊選侍見狀直了上身,給碧桃解乏逗悶似的閒話道:“先前皇上要將那幾個監工斬首,讓娘娘勸住了,小懲大誡便罷。他們感念娘娘善心,雖面上不敢多透露,但據說私底下有傳言是皇后娘娘收買了他們,皆因不慣娘娘受寵如斯才做下這等事。”

  “皇后?”碧桃勾了笑意,“這話倒有意思了。”

  “可不是……”楊選侍覷眼瞧了瞧貴妃,有些摸不准她話里的意思,索性還是照實說,“說是皇后娘娘見不得妃嬪受寵,她自己又只有公主一人傍身,皇上子嗣不豐竟是與她有干係的。像吳婕妤,那是她跟前的人方才受有照拂,賢妃和安貴人則是無寵無家世,她懶於算計,敏貴嬪自然是有太后撐腰。”

  碧桃笑而不語,只用眼神示意她繼續。

  “……當初宓婕妤就是因為太受寵流了孩子,麗修容不消說,直接下了絕子藥連懷都懷不上了。而娘娘您……卻是個例外。”

  “因而她們都說,皇后娘娘在子嗣上算計不了您,方見fèng插針,弄出禁藥、流言這些事兒,其實不過是她嫉妒心作祟罷了。”

  這些傳言真真假假,聽起來卻也很有幾分可信度。不然宮裡如今也不會傳的沸沸揚揚地,恐怕就是長春宮的宮人,聽的久了,都覺得自家主子因為嫉妒做下過這些事兒罷?

  畢竟動機有之,事實有之,就是時間也統統對的上。

  “這話你們也到處說?”碧桃偏頭笑看她,倏爾問道。

  楊選侍被唬了一跳,立時澄清:“怎麼會……妾身可不是那等多嘴多舌的人。”她覺得貴妃許是愛聽這個,方才多說了幾句,平時哪兒敢這樣編排皇后。

  宮裡互相捉錯處的妃嬪不少,宮人私底下流傳反比妃嬪碎嘴要安全些。當然,若是自己宮裡的宮人被抓住了,也少不了被治一個管教不嚴的罪名。她在這方面還是較為謹慎的。

  “沒有就好——”天然嫩粉的指甲蓋兒划過軟緞織錦的薄被,順著上頭纏繞的連理枝蔓彎沿,碧桃漫不經心地道,“身為宮妃,這話在翊坤宮裡說也就罷了,在別處說,難保皇后娘娘聽了不會生氣,說本宮將你們帶的沒了規矩。”

  這話倒像在似模似樣地認定流言裡的內容為真,皇后會因此惱羞成怒。

  “娘娘說的是,妾身多謝娘娘教誨。”楊選侍腦筋轉了個彎兒,起身施禮。看來貴妃還是滿意她說的這番話的,只是不希望藉由她的嘴說出來,唔,她可以考慮考慮讓宮人推波助瀾,讓這聲勢鬧的更大些。

  想必貴妃不會不高興。

  “楊妹妹倒是來的早。”麗修容讓初曉領著進來,紗帳挽起,露出她那張艷若芙蓉的臉兒,她上前笑行一禮,“娘娘恕罪,妾身可不是故意來遲的。”

  “你們有這份心思,就不用拘泥時辰早晚了。”碧桃含笑賜了她座。

  “娘娘雖不怪罪,妾身卻是要分辨一二的。”她眼睫一眨,透露出幸災樂禍的神采,開門見山地道,“半道兒聽說儲秀宮裡出事了。”

  “怎麼?”

  “那貞美人臉上雖被娘娘失手劃了一道,太醫不是說無礙的,若好好將養不會留疤麼。今兒複查時竟改了口,說傷口惡化了,即便好了,恐怕也要留下痕跡。這好端端地怎麼就惡化了?那位不肯罷休,下了命令徹查,鬧的整個儲秀宮都沒個安寧。”

  碧桃笑了笑,心底有數。這是安貴人得手了,她原就擅長醫術製藥,有自己的扶持,在儲秀宮裡也不是沒有人手勢力的。

  自己當年尚住在芳華閣的時候,雖然一時震攝了底下人,要收復也不是一兩日的事。幸而她恩寵不斷,待人大方,她們才漸漸有了歸心。即便如此,後頭還出了一個芸清。

  貞美人入宮時日尚淺,恩寵平平,即使家世不錯,想立時就把統統宮人收服了,也沒那麼容易。

  “可是查到了?”

  麗修容帕子一提,掩去唇邊的笑:“聽說是在一支雪花膏里查著了致病的東西,那雪花膏——卻是敏貴嬪送的。”

  碧桃稍稍思忖起來。

  敏貴嬪一向捧貞美人的場,覺得她有機會能和自己唱唱對台,因而貞美人和她倒也交好,只這回恐怕要恨死她了。安貴人選的這東西倒很妙。

  這樣一來,這事要不就是江太醫醫術不佳,當初沒有查驗出雪花膏的不同尋常,要不就是敏貴嬪手段太高,選的糙藥連老太醫都發現不了。江太醫是建安侯府的人,敏貴嬪背後又有個太后,挑來挑去沒個能出氣的,貞美人如今豈不是頭疼的很。

  要是平常冷靜的時候,她許還能察覺到這味藥是在雪花膏入了她宮裡後才被發現的,但如今相貌已毀,她如何能冷靜的下來?即便身邊有聰明人發覺了,也沒這個能力追查出證據。時日一拖,留下的痕跡就能被消沒了。

  “敏貴嬪盡做蠢事。”碧桃掖了掖被角,微微一笑。

  送這些能用的東西,還不如送金銀珠寶妥帖,不然人家怎麼挑上了她的東西來下手。她倒是顯得貼心了,收禮物的人可不會領情。

  “她倒是去芳華閣里喊冤對峙了,說那雪花膏她曾經用了有效,太后娘娘才又賜下一支。她好心讓給了貞美人,貞美人反來嫁禍她,可見其心腸有多黑。”

  碧桃樂了。

  狗咬狗,一嘴毛。她們兩人背後都有靠山,最後鬧的收不了場,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這樣最好。

  然而等她二人走了之後,又有一不速之客,無約而至。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君送上。木板什麼的是桃夭館剛建起來的時候染血的主意-333-親口萌姑娘。

  好久沒二更,更完很舒暢怎麼回事~\(≧▽≦)/~

  貞美人以後沒臉出來鬧騰啦,不過在不久的將來作者會給她最後一擊的(忍不住想笑……)

  至於皇后嘛-v-終於要輪到皇后了……

  小小也快要出現啦。哎呀這種要完結的節奏真讓人喜悅> <!

  ☆、銀簪

  來的人是神出鬼沒、視宮禁守衛如無物的壽王爺。

  “怎麼來了這麼多回,你就沒讓人發現過呢?”碧桃歪頭,用一種無比期盼的語氣調侃道。

  “然後教人捉住,正好被扭送到皇兄面前,”壽王瞥見床邊的那張繡墩,隨意坐了,手指一勾,調戲般地抬起她的下巴道,“說咱們倆不清不楚。”

  碧桃將他的手打掉,自自然然地笑道:“王爺偷窺了這麼多位宮妃,早就該被拉去浸豬籠了。”她試圖把自己湮滅在大眾人民堆里,減少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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