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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貓兒服軟果然叫皇帝氣順了,給貓兒辦事也得收點禮金不是,他鬆了力道,對著下面越跪越驚心的小福子道:“把東西送進來,朕也看看。”

  “喏、喏!”小福子趕緊爬起來下去了,臨時不小心還撞上了那座龜塔,臉色還沒白,就聽那邊主子笑起來,回過眼去,果然萬歲爺晴朗著呢。他放了心,把撞到靴子上的小烏龜給撿起來,訕訕一笑疊了回去。

  出殿門的時候,就聽後面傳來路公公清脆響亮的聲兒,“小福子公公果然好福氣,這回可是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叫小王八給挑中了!說不準吶——還要押回去做壓寨夫人——”

  殿內又是一陣兒哄堂大笑。

  這要照原先,小福子因雲露受寵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除了李明勝,很有些不太把這位路公公當回事兒了。他本來就沒嘗過高位的滋味兒,是雲露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忠心的很,只是主子越受重視,底下人越奉承,他越有些把持不住飄飄欲仙起來。

  大宮女三個人,不按情分說,也能互相提醒、監督。太監里受重視的就他一個,可不是稱王稱霸了。

  要不然他這回也不敢這麼隨隨便便就敢挑這個時候進來,就是小路子還要思量思量呢,他就敢上趕著找死。可這回叫皇上一嚇唬,頓時給嚇出個激靈,自覺要不是主子護著,他算個屁!

  他要仗著主子隨便拿捏主意,說不準是害了主子呢。

  以後啊,還得守著本分來。

  皇帝滿意地給小路子飄去一眼,點點頭,小路子那是喜不自勝呀!

  他看出來了,熙主子這邊太監堆里得用的就一人,仗著主子寵愛難免放肆,現在還好說,時間長了是要給熙主子招禍呀。眼下熙主子又有身子,皇上不肯累著她,也不想整頓驚動了她,就想著先給這位一個警醒,要是放聰明了最好,要是犯蠢,那再收拾不遲。

  他模模糊糊猜著了,順著皇上的意給他試了一試,守帘子一雙宮女里有皇上的人,這會兒被他下了暗令盯著呢,小福子一出去,甭管什麼表情都收到眼睛裡來了。回頭他再問問就能知道。

  禮物順利給領進來了,怪道小福子拼著擾了一室高興也要通報上來,除了皇后可很少有人這麼送禮的。一溜兒六個宮女,不說如花似玉,容貌也算是清秀,本本分分地垂手站在那裡,就是怎麼瞧怎麼古怪。

  這也湊巧,分別是淑妃、錦昭容各送了三人,竟就送到一塊兒去了。

  “奴婢玲瓏、珊瑚、瓔珞。”這仨是錦昭容所贈。

  “奴婢佳緣、佳期、佳夢。”這仨是淑妃所贈。

  “給皇上、熙妃娘娘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萬萬歲,娘娘身體安康。”這就一起跪下了。雖不是一撥人,磕的是萬分整齊。

  皇帝懶洋洋地攬著雲露後靠,初見著禮物人的時候還有一瞬間的深沉,思索著那兩人的打算,這會兒面上已經瞧不出什麼意思來了。他也不叫起,也不問讓她們來是做什麼的,兀自想折。

  雲露呢?她背有靠山好乘涼呀。

  孩子有這男人一份,現在看他還挺緊張她和寶寶的,思考這種事就勉為其難的交給他了。懷了寶寶之後她就開始犯起了懶,其實別說皇帝阻攔她出去蹦躂,偶爾他說去庭院裡走走有益身心健康,她也撒嬌不肯去呢。

  不過當然不是不肯去,為了寶寶好她也要去,嘿嘿,就是覺得讓人哄著的滋味好嘛。

  這會兒殿內無聲勝有聲,雲露窩在靠山懷裡,把玩著他袖口的扣子,解開,繫上,解開,繫上,玩的難捨難分。氣氛莫名的溫馨,倒不像小福子進來的那一回泛冷。

  皇帝隨她玩了一會兒才捉住她的手,問道:“烏龜疊塔好不好玩?”

  這個面子要給,雲露想也不想地道:“不錯。”

  “那再給個更有趣的。”皇帝招手把小路子叫到跟前,囑咐了幾句,小路子神色訝然,轉眼恢復了平靜,笑眯眯地點頭退了下去,一個個兒的低聲指點起那六個宮女來,另外還和小安子說了兩句。

  皇帝說話的時候把雲露耳朵給捂上了,弄得她莫名其妙,所以小安子這鼓一敲,起頭那個宮女學小烏龜四肢伏在地上的時候,她一口茶水噗了出來。

  皇帝黑線著給她擦了,一邊兒嫌棄:“用茶禮儀呢,嗯?”

  雲露腦袋裡第一反應是:太沒人權了!

  第二個反應是:……反正不是她乾的?

  第三個反應是:……在後宮待久了她果然已經泯滅人性了嗎?

  她忸怩了一下,戳戳皇帝,“皇上,這樣不好吧?”雖然為對手說話她也覺得怪怪的,不過拿無關人員取樂的事接受起來有點難度。

  也可能是懷了寶寶,母性光輝無差別釋放了。

  皇帝好整以暇地看三個宮女疊上去搖搖欲墜,笑容冷冷地道:“有什麼不好?”宮女、太監扎堆的時候都愛注重臉面,主子看重,那就是面上有光。

  要是太監給他疊烏龜,最多讓人說諂媚,但能博主子一笑就是好事。換做宮女就大不相同了,不說這還有主子刻意羞辱的意思,哪怕自己上趕著討好,這臉也丟盡了。人言可畏,受這四處奚落指點,這腰就別想再挺起來。

  要是有心機的沒被打擊到,挽救自己的時辰還找不過來,哪兒還有空起壞心。

  其實要他把人重新送回去也不是不行,雖然打了淑妃和錦昭容的臉,但寶寶的安全最要緊。然而一招去了還有一招,乾脆把這幾個人都折了,那兩邊怎麼也要喘息十天半個月。

  雲露默默地偷瞄皇帝一眼,這其實比送回去還要打臉面,皇帝不會意識不到。

  他肯為自己做到這份上,她心裡多少還是有感動的。畢竟那兩個女人跟過他,要是沒有情分那是不可能的,養只狗還能養出感情來呢,但顯然如今她和寶寶對他來說最重要。甚至不惜傷別人的心。

  ******

  皇帝這個舉動一出來,雖說他一貫是愛玩好樂的形象,這折辱人的意思不要太明顯。皇后看懂了,后妃看懂了,宮女太監也都看懂了。

  一時宮人都遠著那六人走不說,錦昭容那邊的待遇更是一再降低。淑妃那是還沒倒,不像錦昭容有徹底無寵的趨勢,四妃的位置又不比別人,但也能感受到周遭的變化和碎碎言語。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宮裡下人那也是不乏給主子難堪的,他們其實就是皇帝的奴才,別的人也伺候著,但重不重要還得皇帝說了算,不然怎麼說後宮不看家世看寵愛呢。

  私底下嘟囔的時候自然腹誹這個門戶低,那個長相不好,但只要有寵,人前人後都多兩分好處。

  雲露本來就沒把所謂的禁足令當回事兒,只是正好沒多出去逛,也省了請安的麻煩。等和樂一提醒七日到了,她才恍惚想起來。問皇帝,果然皇帝也茫然忘了這回事。

  和樂淡定,果然兩位主子都沒把皇后的話當回事,自己賭贏了。

  良辰美景站在一邊垂淚,月俸君你好,月俸君再見——

  等雲露再次復出請安的時候,她發現對面錦昭容的臉色用灰敗來形容差不多,看見自己也喪失原先那種挑釁的欲望,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後宮的女人失敗之後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是黑化的更難纏,另一種是失去戰鬥力。她以為錦昭容原先耐心細緻應該是第一種,沒想到居然是第二種?

  她滿心奇異的坐到了淑妃的下首,收回視線,發覺現在真正把一干人都甩遠了。

  皇后沒來之前,前來圍著奉承的低位妃嬪不少,也有些個高位的遞了橄欖枝,總之都表現出一個意思:熙妃娘娘您這懷的肯定是男胎,這要是了,可是皇上第一位皇子呀。還有踩低錦昭容來捧她的,說錦昭容就沒您有福氣呀,您肯定能順順利利把小皇子生下來blablabla……

  滿殿其餘的后妃都心情複雜的看著這位熙妃。

  當今聖上的後宮是比較奇怪的,以往後宮傾軋,子嗣立住腳的不多,但懷孕的后妃從來沒少過。當今卻是后妃懷過孕的一個巴掌就數的過來,所以連是男是女,能不能生下來都還沒確定,但凡見個影兒就能爬上去了。

  要不是錦昭容自尋死路做了蠢事,也能有個妃位。

  不過這樣一比較她們也發現了,原來皇上待有孕的錦昭容竟是不如熙妃,那會兒別提整日陪著孕婦了,也沒見皇上給錦昭容晉級吶,這還是對方流產後,太后娘娘給的恩典。原先她們還不信“改朝換代”這回事,畢竟這幾年錦昭容討著皇上歡心的時候,也沒見有人能踹開她得寵,還溜到她頭上撒野。

  現在估摸出味兒來了,所以踩錦昭容來討好熙妃的人就多了。

  “本宮老遠聽見熱鬧聲,就知道是熙妃來了。”皇后姍姍來遲,人未見聲先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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