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
要是換個場景,說不準還有些叫人害怕。
“……”
“怎麼不說話,是凍壞了?”
“……都是你都是你,是你的話把我冷到了。”誠懇地奶聲,還有一股子嬌軟地尾音,在夜色的襯托下,對著那幼貓兒藍幽幽地眼,實在嚇人。
外邊抱著貓兒的人終於忍不住笑了,戲也玩不下去,乾脆將窗扇大開,大氅一脫辯聲定位,丟到裡面那作怪的人頭上。
雲露還沒作弄夠呢,就覺得眼前一黑,帶著體溫的衣裳罩下來。
好容易胡亂把衣服卷下來,眼前已經站著一位眉眼風流,懶笑慵然的“登徒子”。
她在一瞬間把嘴角的笑抹平,擺出這幾日熟練的淡然姿態,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樣。不過到底因手裡還卷著那衣裳頗是怪異,目光掃見,便燙手似的將它丟到榻尾。
也顧不得對方越發難忍的笑意,慢條斯理地,無比優雅地用緩慢鏡頭,繼續斜倚在榻上,將臉偏了偏。
“皇上怎麼來了。”
一一已經不知又竄去了哪裡,“登徒子”皇帝眯起眼兒,似模似樣地上前握住她的手,訝異道:“美人相約豈敢不來,只是不知美人竟是妖精所化,方才在外面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雲露又氣又笑,誰知他還真玩出這一折戲來,乾脆不看他十足昏君的模樣,翻過身去。
嬌哼做作道,“誰約你了。”
想了想,不對。
“誰是妖精了!”
那麼一聲軟軟嬌嬌纏纏綿綿地音兒喲,真像是一滴油,滴進皇帝燒了滾燙的心窩裡,發出滋啦啦的響。
這要是在往常,那也只是平常,但好久沒得自家妙妙一句嬌嗔,皇帝就覺得凍了多日的血液跟化開了一樣,頓時又沸騰起來。
再跟著方才她那聲刻意模仿貓兒,奶聲奶氣地音,真是把人勾得不行。
“星河明淡,春來深淺。紅蓮正、滿城開遍……”皇帝吟誦起頭一句,神色曖昧,勾唇捋來一轡髮絲,輕笑,“你既是想明月逐人來,今夜皓月當空,朕可不敢不來。”
“明月逐人來”的典故要提及她當紅未紅的時候,亦是皇帝竊窗而來,她覺得好玩,便說了這一句。這回寫在箋子上的詞,詞牌名正是《明月逐人來》,但她卻故意疏漏不寫,只讓他意動去猜。
別的她不肯定,這等風流韻事,皇帝必然記得牢牢的。
只看他當初讓御史彈劾眾妃,那為錦昭容、淑妃、憐妃等人做的一樁樁一件件,都不必御史下筆,他自己全記著呢。
不過史上不拘一格,喜好爬窗的皇帝,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了。
雲露不知道,延熙帝小時候在市井中長大,最是調皮搗蛋,他知好壞,別人家的窗子不會爬,但自己爹娘那兒的就沒少爬了。
但也不為別的,就知挑人在的時候,炫耀炫耀自己的“爬窗巧技”,他常聽養父說書,自是嚮往江湖大俠那樣飛檐走壁,劫富濟貧。
也別取笑他。
要是如今再和這位提起那些稚氣的憧憬,他肯定不以為羞,反要驕傲,自己從小就有這等遠大的抱負理想,果然不愧為真龍天子。且飛檐走壁練不成,劫富濟貧可不是正在做?
就是沒有天子這個身份,也是肯想肯乾的可造之材!
“明月逐人來,也沒說明月逐人入窗來。”她身子不動,將腦袋扭過去,皺皺鼻子取笑他,“有正門不走,偏要爬窗,這位……皇上好身手。”
那嬌憨姿態,最像貓兒不過。
她本是想說“這位公子”,轉而一想,幹嗎陪他玩角色扮演!
才不順著他高興!
但是皇帝也已然被她的話逗笑了。
故作嚴肅地捏住她哼哼地鼻子,道:“這位皇上,那位皇上,這隻小妖精忒也大膽,你說說,這世上到底有幾位皇上?”
她眼珠骨碌碌轉了轉,知道他不是真生氣,便不怕他。
“皇上真箇醉臥美人膝,不知歷史幾何了。”她酸溜溜地醋道,”我不讀史,怎麼知道一共有幾位皇上。皇上本該知道,如今卻忘了。“
“愈發大膽,連朕也敢編排起來。”他笑鬆了手,勾了勾她的鼻子,卻因那如膩鵝脂的手感,慢慢往頰邊拂開,又向下滑。
他多日耐著性子不碰她,眼下就跟彈簧似的,壓到最底,一鬆手就反彈上來。
偏雲露把他的手一拿,軟嬌哼了聲:“不和你動手動腳。”
這話嬌蠻到骨子裡去了,皇帝愛得不行,不欲玩拖延,便想了想,俯身笑伏在她耳邊,也不管她高不高興,半壓著她的身子,低聲說了幾句。
她果然忘了不適,隻眼睛一亮,十分驚喜地道:“當真?”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微微一笑。
知她還在吃南康的醋,再想起那首詞,便鬼使神差地提了這件事。她果然很是開心。
不過皇帝也沒那麼好打發,他既然應諾了她一件事兒,自然還要圖自己一個快活不是。便慢悠悠地皺起眉,佯作遲疑道:“朕聽說,有的妖精肉吃了可以長生不老……”
雲露最乖覺啦,反正最近讓他哄著高興,跟現代被人追求的待遇也沒差了,規格還更高端洋氣。嗯,怎麼說也有小賺一筆。
於是乾脆地哧溜一下將手攤開來,閉上眼,表情毅然決然。
一副任人宰割的聽話生鮮肉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乾脆地哧溜一下將手攤開來,閉上眼,表情毅然決然。
一副任人宰割的聽話生鮮肉的模樣。
----------------------------------
今天困傻啦,於是偷個懶嘿嘿嘿。
掰著指頭數一數,還有好多梗沒寫,可是我突然……好想寫穿成動物的文呀嚶嚶嚶。
這兩天看了一篇仙界文,穿成兔子噠,可愛萌cry!還想看打滾打滾打滾,看不到就想自己寫打滾……
☆、第78章美景
天氣晴好,外邊兒暖洋洋地日光灑進屋裡,照開了沉睡的人。
雲露手指一動,竟碰見旁邊可汲的溫熱,頓了頓,抬眼去看,果然皇帝今天翹了班,還躺在被窩裡賴床呢。
因他是背對著,她側支起身,悄悄地去看。唇峰如起伏的山巒,弓彎處分明,是她親吻時特別喜歡舔咬的地方,舌尖觸感絕佳。不過他總是覺得她上了癮的重複動作像吃不到魚的貓兒,往往親著親著就笑了。
再往上看,修眉俊眼,嗯,不過是閉著的俊眼,長長的睫毛一動……
咦?
一動?
她還迷糊著沒醒過神兒,就被一雙大手壓住背,另一手攬過腰瞬移到了裡面去,正正窩進了他暖燙的懷裡。
皇帝本想調侃她,雙手一收緊,卻發現她雙臂兩側透著涼意,再用手摸了摸,果然是冷的。再次將手收緊,替她暖著的同時,眉眼帶笑,眼見取笑的話就要從薄唇里蹦出來。
雲露感覺到他的動作,便知他想的什麼,她絕不承認這是偷看他的時候受得涼!
“皇上賴皮。”她先發制人。
他舌尖的話打了個捲兒被吞回去,也不生氣,閉著眼懶洋洋地問:“朕怎麼賴皮了。”
她把音調成軟噥地模式,一邊享受人家幫她捂暖,一邊還要數落人家。
“說了要好好睡覺,做什麼睡著睡著又側過身去。被子被扯高了,露出好大一塊fèng隙,冷風直往我身上灌,嘶,涼著我了。”
這兩人相處吧,關心來關心去的不夠,熨帖足了,久了也膩歪。偶爾她這麼胡攪蠻纏地來兩句,雖說影響什麼帝王威嚴,但是小情人私底下這麼來,誰知道?皇帝嘴上不說,心裡偏就慣著你,就吃這一套。
所以後宮別的妃嬪不得他意,就是嬌嗔有餘,膽量不足。
嗔來嬌去,還不是那幾句——
“討厭,皇上做什麼這麼看著臣妾啦~”
——那這輩子都不看你了可好?
“皇上,臣妾不要吃這個嘛~”
——不喜歡?你眼睛都要掉進那盤菜里了。
“皇上昨兒怎麼去了xx宮,臣妾不依~”
——你不依就不依,還往人身上扭怎麼回事。
總結說來,不是沒“反抗”過,是“反抗”的力道不夠大,太小兒科,人沒興致。
雲露呢,夠無賴,夠無恥,總是拿著人家的好處,再心心念念的說人壞話。可架不住皇帝喜歡她這德性啊,小模樣兒勾死個人。
皇帝半天不動聲響,悄然勾了勾唇,語氣玩味。
“偷看朕受凍還有理了……你幫朕想想,昨晚是誰說兩人睡兩床被子太冷,一定要擠到朕這裡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