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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接受的教育不同,雲露在床笫間雖咬住了聲音,行事也刻意拘束收攏了,但到底比別的妃嬪要討巧。正如這個時代喜歡清新淡雅,就算是歡情,也不敢濃烈。

  她們想討好皇帝,卻不過是照著畫冊一板一眼地,骨子矜持得很,沒有真正放開來蕩漾的勁兒。雲露呢,她經受過五光十色,紅燈酒綠的現代開放式薰陶,更懂得真正隨心所欲,自我享受,而不是簡單的照本宣科。

  如今這般無拘無束,不受壓抑,讓皇帝愈加盡興,底下被她粉甜甜地小口絞得死盡,冒出咕咕地水花,聽著,看著,動著,神魂都好像要飛了。

  直到月上柳樹梢,震動的床架才漸漸停下來。皇帝猶且埋在她體內,大手憐愛地撫著她紅艷艷地小臉兒,她耷拉著眼皮兒,饜足地、倦倦地裹著他,口裡不時咕噥兩句,著實可憐可愛。

  皇帝不得不承認,這實在是自己開葷以來,吃得最盡興的一次。

  怨不得他總想多寵她兩分。

  後宮女人不過解悶兒之用,價值高些的也是拿來轉移注意力,她既是得他心意,能讓他解悶高興,有用無用,也就無妨了。

  不過這次的藥……

  皇帝摩挲著雲露憨恬地睡顏,垂眸想了兩刻,想明白下藥的人遲早會跳出來,讓自己弄明白她的意圖,便暫且撇去了一邊。

  倒是經過小妃嬪這一通攪和,讓他突然升起不同的想法,對端午節的籌謀有了新的安排。

  對這次狀況外的事,雲露當天是來不及想,沒力氣想,但第二天好生想了一遍,卻沒能想明白。那人做事仿佛環環相扣,卻又不是死扣,讓人糊裡糊塗。

  不過因禍得福,皇帝昨夜盡興,早起就興沖沖賞了她好些東西,還意外給了承諾,說端午節那日就給她晉分位。她知道自己這次有別於平常的表現,果然讓皇帝新鮮著了。

  但這招不能常用,常用累得慌,還會減效。偶爾局面不清的時候用一用,只當是護身符了。

  “主子,今兒恰是太醫來請平安脈的日子。”

  良辰等小宮女替主子洗漱罷,梳頭之時輕聲提醒。

  雲露想起昨天自己渾身的燥熱勁兒,那身不由己的舉動,不由神情一凜。

  日子掐得這麼准。

  如果自己當真是被下了藥,一旦診出來,不說宮中禁止用這些藥,有心人要是添上兩句,誹謗她還想給皇上也用這藥,就更難辦了。畢竟這些藥物多有虧損身體的後遺症,這性質就和給皇帝下毒藥沒區別了。

  但昨天的感覺也很奇怪,她那時是當真覺得跑幾圈發發汗就沒無事了,不是那種非要交/歡的春/藥。

  還有能在雲岫閣下藥的宮人……

  皇帝為她換洗過一批宮人,她素日也多有震懾,再加上她得寵,原是沒有大問題。但這兩日因為別人聲聲嘲笑的事,難不成,竟讓她們心思又浮動起來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果然沒有好的家世做靠山,收攏人心也更難。別人總是覺得你缺了根基,不夠可靠。

  “妙小儀這脈象……”今日來扶脈的是個年輕的太醫,他眼裡有幾分驚心,說話不免遲疑。

  雲露心思陡轉,面上含笑:“宋太醫直說便是。”

  “小儀昨日可有服用烈性地……助興之藥?”

  作者有話要說:雲露心思陡轉,面上含笑:“宋太醫直說便是。”

  “小儀昨日可有服用烈性……助興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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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升官

  宋太醫到底是個小年輕,行事沒有經驗,直晃晃就問出了口。若碰上性子不好的妃嬪,不斥他一頓,背地裡下絆子就是好的了。

  雲露知道這事恐怕捂不住,對方計劃到這一步,無非是要把這媚上的名號真正按在她頭上。前面才傳出她因貓受寵的流言,將她的形象定位成了玩物,後腳就栽贓她在用媚/藥引誘皇上。

  這麼一來,她即便受寵依舊,也永遠別想登臨高位。

  她自然不能否認,就算不承認也會有別的太醫再來診脈,至於承認是自己乾的,那是傻瓜才幹的事。她只是適當地表現出吃驚的模樣,然後佯作思索,將昨日自己的不對勁之處一一道出。

  宋太醫再傻再天真,聽後仍是眉頭狠跳了一下,暗自叫遭,竟是淌進渾水裡了。

  雲露見他做出告辭的舉動,似乎要將情況上報給皇后,先行叫住了他。

  “妙小儀還有何吩咐?”宋太醫笑容有些勉強。

  “不過是想問一下宋太醫,這藥到底是什麼藥?”雲露把幾個引自己懷疑的症狀和他說了,沒半點不好意思。

  宋太醫雖然覺得尷尬,但還是鬆了口氣,只要不是想封口就好。就算拿到了錢財,以後再查出來,自己定然要受到波及。

  但這妙小儀不知是真不知假不知,如果是她自己用的,怎麼會不知道是什麼藥?

  他猶豫了下,低聲道:“……按藥性來看,應當是五石散。”

  五石散又叫寒食散,吃後容易性情亢奮,渾身燥熱。要用寒食、喝溫酒,脫衣裸袒,運動出汗等方式來發散藥力。

  這藥能作媚藥使用,卻沒有明令禁止。

  因為還有治療的作用,所以太醫局裡是有的。她心裡隱隱有了一個想法,只是這回猝不及防中了招,不能自己布局,這個想法不一定能得到實現。

  皇后很快就從宋太醫那裡了解到了這件事,頗為猶豫不決。

  若此事放在別人身上,直接罰了了事,不必再做追究。

  但一來,皇后私心裡偏袒“自己人”,覺得妙小儀恩寵不少,沒可能糊塗到做下這檔子事兒;二來,直接判定,皇上如今正在興頭上,恐怕他那裡也過不去。

  再三權衡之下,她決定還是乾脆交由皇帝做主。

  “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皇帝彼時正在跟著羅盛學撥琴,正是那一首處處生春的江南小調兒,聽了皇后的話,不禁玩味彎了彎唇,“朕看著她就有興致,又何須藥物助興?”

  “……”

  皇后稍稍失語,心情頗是微妙。這話說得有失體統,幸而是私底下,不然旁人又該怎麼看輕妙小儀?

  虧得她以為皇上有多寵愛她。

  不過……

  這樣最好,有興趣,沒威脅。

  “依皇上的意思,此事不該是妙小儀所為?”

  皇帝懶洋洋撥了下弦,只聽到“錚”地一聲醇厚音色,他微笑:“朕就知道皇后一向聰明。她自進宮後就沒個歇停的時候,許多事都是衝著她去,污衊嫁禍層出不窮,結果卻都證明她是清白的。”

  “朕懶怠查,但朕知道她是清白無疑。”

  皇后細想之下,含笑點頭:“皇上且放心,臣妾定當查明何人才是禍首,藉機陷害妙小儀。”

  不管皇上是不是真的信她,但至少皇上想保她,不希望她被牽扯進這件事裡。換句話說,就算那藥當真是妙小儀勾/引皇上給自己下的,皇上盡興了,便不想追究她。

  “娘娘當真要為妙小儀查清真兇?”烏茜伺候著皇后走出北宸宮,輕聲詢問。

  皇后笑笑:“自然,妙小儀不會做下這樣的糊塗事,本宮自要為她洗冤。”

  橫豎她指定的那個,就是真兇。

  皇后回宮之後就漫不經心地派了人去查。雲岫閣當然要先搜查一番,確認了藥只在那杯水裡,沒有搜到實證,就將人撤了回來。

  良辰很是著急擔心,好端端地,突然就說主子可能給自己下了藥,上頭又讓內侍公公好一通搜查。幸而沒搜到東西,不然難說主子是個什麼下場。

  後宮裡但凡涉及到藥物的,罪都輕不了。

  “主子可有主意?”

  良辰見主子斜躺在綠蔭下吃冰,悠悠然然地樣子,以為她有了主意,便上去問。

  雲露攪了碎冰淋在西瓜上,兜來一塊兒吃了,愜意道,“越急路越窄,有時候心寬了反倒能找到出路。嗯,你容我想想……”

  “主子!”良辰跺腳,莫名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

  而且這樣的時候,怎麼寬心得起來!

  她是因為著急,所以情緒過重,如果放在平時,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惱自家主子。到底還是忠心的緣故。

  “在說什麼?”

  一道聲音忽而插/進來,良辰回頭一看,連忙下跪請安,欣喜之餘不免想到,主子求求皇上,皇上若不追究,說不得就能囫圇過去了。

  她豈能知道,後宮裡一旦出了類似下媚/藥這樣的事,就容不得囫圇過去。查是必須的,只是查到誰頭上,就由不得人了。

  雲露見著皇帝,輕悄悄地將冰藏好了,才揚了笑臉兒迎他:“皇上來得好早,熱不熱?臣妾給您打扇涼一兩,唔,良辰,去把養胃湯端過來,放到這會兒,溫度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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