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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涼又徹底。

  她嘴上殘留的口紅,已經在剛才,被劉宇的手完全地弄花了,有的還在臉頰上,看起來特別狼狽。

  又過了幾分鐘,劉宇緩過勁來了。

  看著倒在地上的尤溪。

  “賤人,還有膽踢我!”他踉踉蹌蹌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麼迫不及待地都躺了下來了,怎麼,等不及了嗎?我馬上就來滿足你。”

  他猛地俯身,伸到尤溪的胸口處,指頭朝裡面一伸,再一握,她的禮服口子就被他握在手裡。

  “不要!放手!劉宇你這個畜生!”尤溪大罵出口。

  劉宇根本沒聽,而是狠了勁地往兩邊撕,尤溪能夠清晰地聽見線縫破裂的聲音,還有他的手,隔著禮服在那裡粗暴地扒拉。

  她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劉宇罵罵咧咧地扯著,禮服雖然布料好,眼下她也已經露出了半個胸了。

  只能尖叫,用自己最後的力氣去尖叫,表達著她的抗拒與絕望。

  也那樣渺茫地希望著,或許有人能夠聽到。

  他的動作還扯動了她的肩膀。

  尤溪覺得自己可能就快死了,肩膀痛得無法呼吸,她的眼皮有些沉重,下一秒可能就要閉上,再也睜不開了。

  任澤……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

  突然,一聲巨大的玻璃碎裂的聲音響在了兩個人的耳邊,有細小的玻璃渣還崩到了尤溪的頭邊。

  黑色遮光窗簾被掀開的一瞬間,還沒有看清人影,槍聲就響了起來。

  而剛才那個還在撕扯著自己衣服的男人,突然大叫了一聲,捂著腰眼滾到了一邊,嘴裡不住地痛叫著。

  原來……這裡也是有窗戶的。

  她一直以為,這是凍庫,密不透風。

  她倒在地上,偏過頭去看窗,眼淚早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此刻她卻沒有手去擦掉。

  天光蒙蒙亮,一身黑色,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就踩在試管破碎了一桌子的操作台上。

  看不清面貌,但尤溪知道,那日夜浸染的氣息,那隻要一靠近就能精準分辨的,她的愛人。她在黑暗中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的牽掛。

  他終於來了。

  她終於等到他了。

  尤溪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卻一瞬間湧出了更多的眼淚。

  壓抑這麼久的害怕與委屈,見到他的一瞬間,決了堤。

  任澤把拴在腰上的繩子一取,迅速地跳了下去,看也沒看劉宇,兩步便來到尤溪的旁邊:“溪溪!”

  他把椅子扶起來,尤溪因為牽動了脫臼的肩膀,痛哼了一聲。

  他很快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了,又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團手絹,塞進她的嘴裡。

  “會痛,忍一下。”

  尤溪都還沒有來得及點頭,他就兩手一抬,把她脫臼的肩膀重新安了回去。

  他十分冷靜,做完了最重要的救援之後,才取下帽子認真看著傷痕累累的她。

  尤溪也才看清他,他的臉上有道被玻璃劃開的小傷口,眼球上布滿了分明可見的紅血絲,此刻看著自己的眼睛裡,全是焦急。

  她疼得大汗淋漓,虛著眼睛盯著他,艱難地從嘴裡說出一句話來:“你,終於來了。”

  任澤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痛到炸開了。

  他何曾看見過這樣的她!

  手腕腳踝和身上,都是被粗麻繩勒出來的傷,小腿上很多淤青,還有灰塵。臉上的妝也花了,嘴唇更是亂七八糟地紅著,肩頭深刻的五指印,還有脖子上明顯的掐痕……

  更別提……身上凌亂的衣服。

  任澤慌忙脫下自己的外套,把尤溪整個裹住,抱進自己的懷裡。

  出口已經是哭腔:“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來了就好。”尤溪的手還抬不起來,只能被他輕柔地抱著流眼淚。

  任澤在她的額頭上重重地留下一個吻,然後說:“在這等我一會兒。”

  尤溪點了點頭,他拿起帽子扣在尤溪的頭上,帽檐壓得很低。

  一瞬間,方才眼裡的感情,全部變成了凌冽的殺意。

  任澤抓起那個綁尤溪的椅子,朝地上猛地一砸,椅子腿就這樣被卸了下來,有崩起來的木頭碎屑,在他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但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劉宇中了彈,那個角度又十分刁鑽,不偏不倚地打到他脊柱的最下端,現在他根本爬也爬不動,只能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地看著任澤靠近。

  任澤拎著那截椅子腿,走過來。用腳一踢,就把劉宇整個人都翻了過來。

  “不是什麼人都是你綁得起的。”他一字一頓道,眼神鋒利得像刀,“你會為你今天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給我好好看著。”

  然後,任澤在他的注視底下,舉起手裡的棍子,“啪”地一下打到他的右腳腳踝上。木棍瞬間斷成兩截。

  力氣之大,尤溪都能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和劉宇隨之爆發出來的慘叫。

  “這一棍,是安攝像頭的代價。”

  任澤單兵能力實在太強了,劉宇不是第一次認識到,他要整死他,像捏螞蟻一樣輕鬆。

  所以他才會選擇這種虛與委蛇的方法,耍了任澤,矇混地帶走尤溪。

  但是現在,他還是輸了。

  隨後,任澤把斷掉的那頭豎起來,粗鈍的木頭豁口對準他的左腳腳踝,狠狠地扎了下去。

  鬆手之後,木棍就插在腳上,倒也不倒。

  劉宇又是一聲悽厲的叫聲,翻了白眼,幾乎馬上就要昏死過去。

  “這一棍,為包子。”

  任澤扭扭脖子,骨頭髮出咯咯的聲音。

  角落裡的尤溪被這樣的任澤嚇住了,她這才明白,任澤所說的那種感知缺失是什麼。他不知道這樣多痛,也沒什麼倫理道德。

  髒東西見得多了,人心便會變得暴戾。而自己身上的傷,劉宇今天帶走她的舉動,徹底激怒了這個從亂世走回和平的野獸。

  是的,就是一頭野獸。

  一頭先泄心頭之恨的野獸。

  任澤走到一排一排的試管架邊,目光飛快地掃過。

  取了一管硫酸。

  他又回到劉宇的面前,伸出腳踩住他的胸膛,腳尖死死抵著他的下巴。

  “剛才,你用的哪只手掐的她?”他歪著頭問。

  劉宇哆哆嗦嗦地,又痛得無法控制,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整個人驚恐又呆滯,似乎真的被嚇傻了。

  他那些齷齪的小伎倆,在任澤面對過的“大刑”面前,不值一提。

  “不回答,那就是兩隻手都用過了是吧?”任澤自顧自地點點頭,“很好,反正也是沒用的手了,化了吧。”

  說著,他就要傾倒手裡的試管。

  “任澤!”尤溪突然出聲。

  任澤一頓,忙回頭去看那縮成一團的小身影。

  “不要……”她搖搖頭。

  尤溪的眼睛很亮,任澤知道那是她眼裡帶著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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