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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清沅呼吸一緊,握著她右腳的手輕顫了一下,隨即鬆開手,笨拙地站起來看看四周有無喪屍襲來,又等到背對她時,才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自己穿另一隻。”

  穿好鞋,葉一茗拍了下他的肩,說道:“陸老闆,你回家吧。學校離朝陽區還有幾十公里,你應該能安全……”

  沒等她說完,陸清沅便轉身拉住她的手臂就向禮堂後面跑。

  “喪屍過來了,跑起來!”

  “可是往哪兒跑?”

  “去你宿舍。”

  陸清沅選了一條回蘭園最安全的路。葉一茗腳不僅受傷,還穿著不是太合腳的鞋,萬一在人多的地方碰到喪屍,兩人都會陷入危險。那麼,趁著喪屍被車子吸引到校門口這段時間,從學校邊緣的小路繞回蘭園是風險最小的。

  兩人跑回蘭園3棟宿舍樓時樓門正緊閉,葉一茗刷了下一卡通,卻沒有聽到開門時的“嘀”聲。她心急如焚,拍著門喊道:“阿姨,麻煩開下門!”

  門那邊依然沒有反應。原本守在葉一茗身後以防萬一的陸清沅見狀,上去試圖用蠻力拉開門,蓄力一秒,猛地一拉,門被輕輕鬆鬆拉開,陸清沅也因用力過猛而摔倒在了台階上。

  門並沒有鎖。她扶起陸清沅,兩人立即跑進宿舍樓,回到了蘭3302房間。

  葉一茗推門而入的那一刻,糖心兒那張哭成花臉貓的小臉正目光呆滯,鼻頭深紅。等確定葉一茗是活人而非喪屍後,她像一隻奶貓一樣撲到她身上,又嚎啕大哭了起來。

  糖心兒和泥鰍帶著陶芮逃回到宿舍後,沒有人說過一句話,兩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我們不該先跑的”。兩個人腦海中無限循環著這句話。糖心兒還不止一次地想要出去找葉一茗,還好泥鰍比較理智,及時阻止了糖心兒去白白送死。

  被糖心兒死死抱著的葉一茗心裡一緊,聽著糖心兒的哭聲,自己眼眶竟也變得濕潤起來。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聲音哽在咽喉而導致發聲困難,只好吸了吸鼻子,默默地環抱著糖心兒,手在她背部輕拍以平穩情緒。

  等糖心兒情緒穩定些,葉一茗才紅著眼睛,輕輕拉開兩人的距離,埋怨道:

  “你把鼻涕蹭我學士服上了。”

  “……你個沒良心的!虧我這麼擔心你!不想理你了!”

  泥鰍對此情此景已經見怪不怪。倒是跟在葉一茗身後的陸清沅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的視線落在了陸清沅的腳上,又將目光平移到葉一茗腳上,瞭然一笑。

  陸清沅被泥鰍的目光看得尷尬地笑笑。說來也奇怪,他從小到大對女生從來都如魚得水,卻偏偏對葉一茗舍友們的目光十分敏感,每次出現在蘭園3302的四個人面前時,他都宛若初戀的純情少男般抹不開情面。他討厭這樣的自己,卻又無法控制自己不和她們接觸。

  泥鰍曾對他說:“看著風流實際很慫,你大概也只算個明騷。”

  每次說完,糖心兒還要補刀一句:“不像人潘喬,從骨子到皮膚,渾身散發著性感氣息,表里如一。”

  陸清沅被這樣和潘喬比來比去大概有兩年了。與其說接受了自己在她們眼中比不上潘喬這一事實,倒不如說他已經習慣了。

  幾個人一番互相安慰後終於開始正視現實,氣氛沉重。

  糖心兒和泥鰍默默地坐在書桌旁,不知道在想什麼;陸清沅坐在陶芮的椅子上,拿手機刷著朋友圈。

  朋友圈已經爆炸。還活著的票圈好友們正飛速地轉發著幾個喪屍吃人的視頻;再往前翻一翻,不少人在校長被咬掉半張臉的時候已經發了朋友圈;而兩小時前的朋友圈,眾人還沉浸在畢業的不舍與離別之情中。

  前後的反差令陸清沅難受。剛準備離開朋友圈,頁面最下面的一條新聞連結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到標題,他不禁皺起了眉。

  與此同時,葉一茗習慣性地拿起充滿電的手機,屏保上不出意料地充斥著糖心兒一個小時前轟炸來的微信99+信息。解鎖,她忐忑地給老爸打去電話,無人接聽;又給老媽打過去,對方正在通話。

  左眼狂跳不止,仿佛預示著不詳。她只好揉一揉自己的左眼,又好打開微信,想要先發幾條信息給老爸老媽。

  一打開微信,目光便被第二個對話框吸引了過去。

  那是潘喬發來的微信,點開只有一條信息,五個字:

  “快離開學校”。

  ☆、宿管室行

  潘喬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大二那年考試周剛結束的某個清晨,葉一茗生日的前一周,她收到了潘喬打來的電話,讓她帶上護照來圖書館找他。等見到了潘喬,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印度旅行。

  ……她真的只是看到微信推送的頭圖隨口感嘆了一句“齋普爾好美啊”而已。

  “那考完試我們去齋普爾吧。”潘喬如是說。

  於是,潘喬在考試結束後先定了兩個人的機票,第二天才約葉一茗出來在網上申請E-Visa。機票既然已經訂好,葉一茗也無法拒絕。

  過了四天,大使館準時出簽,第五天兩人剛好出發。一切都在潘喬的計劃之中。和他出去旅行,葉一茗只需要帶上嘴和腿,只管吃和走就好。

  從德里到阿格拉,再到齋普爾,折返到哈里亞納,又北上到達蘭薩拉,她像活在夢裡似的在異國度過了七天。而如果沒有潘喬,她永遠不會來到這個陌生而令人生畏的國度。

  這次之後,她再也不敢把潘喬說的某些異想天開的話當做玩笑了。

  正因如此,“快離開學校”這五個字將恐懼注入了葉一茗的骨髓。

  潘喬一定是知道什麼,才會發出這樣的信息。進一步講,若潘喬讓她快離開學校的理由是因為喪屍即將爆發,那麼這場災難必定是有什麼力量蓄意謀之。而潘喬為什麼會知道這個消息呢?他的信息來源是什麼?

  葉一茗不敢深思。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呼出。睜開眼,目光落在了鏡子上,映出了她的眉頭深鎖。

  “怎麼了?”陸清沅靠了過來。

  “沒事。”葉一茗一頓,又道,“我爸媽電話都打不通,有點擔心。”

  “現在是上班時間,他們也許在忙。你過幾分鐘再打打試試。”

  葉一茗輕輕地點點頭。

  陸清沅見她目光中充滿不安,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告訴葉一茗自己在朋友圈看到的新聞,思索再三仍是作罷。他在陶芮桌上看到了家用醫藥箱,便取出碘伏、棉棒、紗布和醫用膠布,遞給了葉一茗。

  “包紮下腳上的傷口吧。”

  “……還有,把鞋還給我。”

  “啊,抱歉。”

  葉一茗立即脫下了他的皮鞋。用棉棒蘸一些碘伏來消毒腳掌的傷口,又用剪子剪下一塊傷口大小的紗布,用白膠布固定在了傷口上。

  處理完畢後,她隨意找了雙拖鞋穿上,悶熱的空氣令她後背布滿汗珠,雙手剛要去解開綬帶和衣袍連接處的扣子,又抬起頭,用目光示意陸清沅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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