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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只是突然發現你長得十分好看。”

  向來都是她對攻略對象說的話,現在卻被攻略對象給搶先了,唐茗愣了愣,錯過了最佳的臉紅時機,不過這也並不重要。

  “你之前還讓我喊你蕭朔,結果你倒是一次都沒喊過我的名字。”她笑道。

  “唐茗。”他神色柔和,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被他說的溫柔無比,“你想聽的話,我自然說多少遍都無妨。”

  “……”這對話進行不下去了。

  第181章 第十渣(四十一)

  唐茗喝了一口茶緩了緩,她瞅著對面那個總是不失風度的男子,此時他的笑容溫和又從容,就像是能包容她做任何事情一樣。

  有這麼一個人在,夜麟昱還能勾搭到那麼多小姑娘,也真是不容易了。

  如果讓她來選的話,她必然是要更加喜歡蕭朔一些,喊個名字都能喊的這麼撩,也是一種水平。

  “蕭朔。”就像是為了回應他先前喊她名字一般,她先是喊了他一聲,得到他的回應之後她才道,“你好像並不是那麼想要殺了白灝?”

  這個問題瞬間就把原本輕鬆的氛圍拉回了現實,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而是反問道:“為何這麼覺得?”

  “你表現的挺明顯的。”

  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他恐怕根本就不會與她討論那些,更不會將那些事情全部都告知她,那隱約表現在臉上的掙扎騙不了人,

  雖然嘴上說著各門各派都想要白灝血債血償,但是蕭朔卻並未表現出任何與之相關的同仇敵愾,他更像是一個站在中立立場的人,左右為難卻又不得不按章程行事。

  可是蕭朔和白灝又能有什麼友好的關係?他們根本就是兩個只是知道對方名字的點頭之交,稱不上陌生人但也就比陌生人好上那麼一點點。

  “你可以悄悄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她小聲道,就像是在討論什么小秘密一樣。

  蕭朔見她這樣不由一笑,只是這笑容並未能維持很久,“原來我表現的很明顯嗎?也是,在你面前我總是……”

  他的話未說完,他也沒打算說話,只留下這曖昧不明的半截。

  就像是他說的一樣,蕭朔發現他似乎總是會在她的面前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坐在他如今的位置上,自然不是那樣輕鬆的,無論對待什麼人,都得有一張足夠冷靜的面孔以及態度。

  看著眼前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遠在天邊怎麼也抓不住捉摸不透的女子,蕭朔抿了抿唇道:“的確,我並沒有想要對他下殺手的意念。”

  他直接承認了,倒是意料之外。

  沒等唐茗回應,蕭朔便接著說道:“就如我先前說過的,白灝是那一族的遺孤,當年為了藏寶圖更是為了那傳聞中能起死人肉白骨的醫術秘籍,所以那一族慘遭滅門。”

  唐茗當然沒有忘記。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著她,那纖長的食指一下一下點著木質的桌面,似乎有些不安一般。

  “與現在不同,在剛出生那時的我體弱多病,無論是從哪找來的大夫都曾斷言我活不過十歲,但是誰又能甘心讓自己的孩子就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等死呢?”

  “於是他們也參與了那一次的事件,奪走了無辜之人的性命了,就為了給自己家兒子的性命續上幾年的可能性。”

  如果失敗了的話,她現在估計也就看不到他了吧,也就是說……

  “就如你看到的,我的性命從小便建立在無數人的屍骨之上,哪怕現在白灝來取走我的性命,我也無話可說。”他拿起了那盛滿茶水的杯子,“我又有什麼資格升起想要殺他的念頭?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看著他這個樣子,唐茗不知怎麼的就想起原著劇情中他最終被白灝所殺的那一幕了,原本在她看來有點搞笑的劇情頓時變得沉重了起來。

  見她的神情不似之前那般輕鬆了,蕭朔笑了笑,“那麼現在的你還認為,只有我才有資格去學那武林秘籍嗎?”

  武林秘籍早就被白灝奪走,他這番話更像是在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只為了讓氣氛不再那麼凝重。

  但是唐茗沒有get到他這調節氣氛的點,她仰起頭伸手捧住了他的臉,認真道:“沒錯,我依舊是這麼認為的。”

  “血債血償沒有錯,你想要還給白灝一條命也沒有錯。”她注視著他,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誠懇,“可是我不想讓你死。”

  他被她的舉動給驚的一怔,但卻並未躲讓,怔愣過後眸色微沉,“你這般,倒是令我十分為難啊。”

  他的回答就像是印證了唐茗的猜想一般,就算是真的和白灝打起來,恐怕下不了手的人不是唐茗而會是他自己,蕭朔本就沒想過要去征討白灝,不如說他似乎更願意以自己的性命去償還父輩的所作所為。

  可是盟主的職責與他自己的意願有所衝突,所以才會感到困擾糾結。

  她捏了一把他的臉,趁他沒反應過來之前趕緊收回了手,“是個人都想要能夠繼續活著,你卻為了這樣的事而煩惱?”

  “問心無愧自然活的安逸,可我並非是個好人,做不到問心無愧。”蕭朔搖頭。

  “這世上活的快活的壞人多的是……”唐茗還想說什麼,但是最終止住了,“你倘若死了,那我豈不是也做不到問心無愧了?”

  他聞言有些疑惑,“為何?”

  “白灝能得到藏寶圖是因為我,那些被殺之人的血債怎麼說也該由我背負才對,你如果為此丟了性命,那我就是罪魁禍首。”

  她的觀點蕭朔卻無法苟同,“這不一樣。”

  唐茗覺得蕭朔如果硬是要覺得他是個壞人,那麼恐怕這個世界上也再沒什麼好人了。

  “所以誰都別死不就好了。”她說道。

  “是啊。”

  他回答的隨意,似乎也只是隨口應和她一般,並未真將這番話放在心上。

  “如果誰都不用死,那該多好。”

  唐茗看了看他,“反正你是不會死的。”

  “嗯?”

  “我不會讓你死的。”她說道,“白灝也是。”

  蕭朔不由正色看她,哪怕知道現在並不是說這樣話題的好時候,可今日本就是出來放鬆心情的,那些平日裡不太適宜說的話也就只有今日才能說了,“於你而言,我與白灝誰更重要?”

  如果他問的是他和白灝掉到水裡她會救誰的話,唐茗一定回答救他,畢竟當初她被推下水可是被他救起來的。

  “為何這麼問?”

  “我想知道。”

  自從坐到武林盟主之位後,蕭朔似乎再也沒有和誰攀比過了,哪怕在這之前他也都升不起和任何人比較的心情,因為他並不認為這是有意義的。

  可頭一次,他想要知道他與白灝在她心中的分量到底誰更重要一些。

  只是想要得到一個回答罷了,他並無其他奢求。

  唐茗看著經過這一天的遊玩和剛才對話所漲滿的好感度,沉默了一下道:“大約是白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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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預料之中的回答。

  蕭朔說不上有什麼失落,畢竟這是早就知道的,而她也沒有向他撒謊的意思,這至少說明了她對自己是坦誠的。

  可是,即便如此卻還是那樣的難受。

  “你讓我有些傷心。”他說道。

  “要吃些糕點嗎?”

  他笑了,“好。”

  ……

  蕭朔果然如同約定的那樣,在各門各派集結之時將她給帶上了。

  這還是唐茗頭一次看到仿佛電視劇里才會出現的場景,門派之間各自為營,但是因為並無掌門所以皆由幾位在門派中頗有威信的師叔長者帶領著。

  據說是找到了白灝的住所,打算一舉將他拿下。

  唐茗覺得他們是拿不下的。

  當初她在白灝身邊的時候,因為要顧及著她,所以白灝根本就沒有什麼時間可以修煉,如今她不在了,白灝修煉的時間大大寬裕了起來,很顯然已經不是當時的水平了。

  只要別告訴她這短短几天他已經築基或者修煉成金丹或者元嬰,就一切都好說。

  依舊是沒有人質疑她的存在,似乎只要待在蕭朔的身邊,其他人便也一致的認同了她一般,他們對這位武林盟主似乎有著相當高的信任。

  看多了那些就算是武林盟主也是會被各門各派防備並且暗地裡使絆子的設定,現在這仗勢倒是一股清流啊。

  就像是最開始的那樣,她戴著曾經的面具,騎著蕭朔為她準備好的馬,一路跟著大部隊前往即將成為‘戰場’的地方。

  越是往裡走,她便越是對他們即將到達的地方瞭然於胸。

  畢竟她之前就是從這裡逃走的。

  穿過茂密的樹林,入眼的是一片鳥語花香,在不符合季節的植物的映襯之下,一切都寧靜祥和的讓人不願破壞,這裡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而在這片地方,放眼望去能夠住人的也就只有那一棟不大不小的木屋了。

  “哼,那魔頭倒是會享受。”

  “很快他便享受不了了,我等要讓他嘗嘗掌門以及師叔們所受之苦!”

  人太多了,所以唐茗並不能準確的分辨出這話究竟是哪些人說的,可就算分辨不出也無所謂,因為這想必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魔頭!趕緊出來速速受死!”

  原本這是夜麟昱的稱呼,卻不知什麼時候被按在了白灝的身上,並且沒有人對這個稱號表示過異議,對於他們來說,殺人不眨眼的白灝的確更像是魔頭一些。

  唐茗下了馬,混在人群中。

  一群人叫囂了許久,大約是正派人士的風骨,所以並沒有人直接闖進那木屋的意思,只是在外面叫囂著,等待那人自己出來。

  這要是白灝不在家怎麼辦,他們沒考慮過嗎??

  這種尷尬的事情自然不會出現在一本正經的武俠小說里。

  沒過多久木門便被推開了,瞬間人群全部安靜了下來,那人走出來時踏在木質的地板上的腳聲都分外清晰。

  “真吵。”他的聲音有些冷,但是卻是唐茗熟悉的音色。

  人太多了,所以唐茗有些看不清。

  她找了一下角度擠了擠,這才看到了站在眾人對立那一面,仿佛隔著一個天地一般的白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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