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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芷佟知道她說的是顧辛源,點了點頭:“嗯,還好。”那日唐悅松告訴了她顧辛源被困著的位置,不是別的地方,正是明宇的藏身之處。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唐芷佟忽然就覺得自己不管再怎麼耍花槍,在她面前只不過螻蟻一般,被踩踏的一文不值,心思還被看的清清楚楚。

  唐悅松感嘆道:“我欠顧家一百多條人命,我自會還。江晚舟答應過我,會放過你,你自帶著人離開吧!青炎派散了。”

  唐芷佟握緊雙拳,咬牙的吼道:“唐悅松,你當真沒心嗎?到底為了什麼?”

  “我早知有這麼一天,或早或晚罷了,你走吧,別在我面前礙眼。”她說完便背過身,碩大的鏈子困著她牽動起來嘩嘩直響。

  唐芷佟渾身發抖,看著唐悅松狼狽的模樣,她不忍再做什麼。來時想了很多狠毒的話,可是見到她便開不了口了。也許是最後一面了吧,她慢慢跪了下來,朝她的背後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

  唐悅松渾身一僵,面壁死咬著牙。

  身後的鐵門響了,接著火光也隨著消失了,唐悅松一人坐在這黑暗裡,靜靜等著自己的死期。

  唐芷佟謝過盛鶯,一人落寞的離開了。

  城外,明宇抱著璞玉站在馬車外焦急得等著,遠遠的看見唐芷佟策馬而來,他才放下心來。

  轉眼間,璞玉已經會小步的走著,掙扎著要從明宇的懷裡下來。唐芷佟將馬停住,閃身跳了下來,看見明宇後卻呆呆的不動了。

  明宇疑惑的看著她,她一直看著懷裡的璞玉。明宇瞭然,唐芷佟是第一次見到璞玉,他把手腳亂動的璞玉送到她眼前,唐芷佟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眼神還不確定的看向明宇。明宇安慰她,唐芷佟這才敢認真看懷裡的璞玉,他長的真像明宇的樣子。

  璞玉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親娘,好奇的大眼睛巴巴的瞅著,唐芷佟突然把他舉了起來,扔高然後又接住。開懷的笑著,璞玉被她逗得呵呵直樂。

  唐芷佟不逗他了,璞玉難得老實了一會兒,只專注著觀察眼前的人。明宇上下打量她,生怕她受了傷。

  唐芷佟微笑的看著他,轉個身:“無事,好好地。”明宇被她看穿了想法,忍不住啐了她一口:“誰擔心你。我是怕沒人來駕車。”

  唐芷佟笑了出來,順著他的話說:“好好好,我這不回來了?”

  明宇從她懷裡接過璞玉,唐芷佟又問:“爹呢?”

  明宇看向馬車裡面:“睡著了。”唐芷佟掀開帘子,顧辛源靠在車壁上已經睡過去,嘴角還流了口水。

  唐芷佟輕笑一聲,轉身扶著明宇和璞玉上了車。自己坐在車廂前,甩著馬鞭,“坐好嘍,準備出發。”

  遠處的馬車漸行漸遠,盛鶯看著身旁的靜虛,忍不住開口道:“大師。齋主吩咐過,待到大慈寺修繕完後,送大師上山。”

  靜虛等那馬車的影子徹底消失,轉身看向另一邊荷花深處,低吟道:“荷不尺蓮藕,緣不知深淺。”說完,轉身離開了。

  第五十一章 番外二

  牧景匆匆趕回蓉城,一路上馬不停蹄,到了蓉城外,才想起停下來整理自己的儀容。他摸著自己臉上的皮膚,感覺被烈風吹得已經裂開了,摸起來粗糙不堪。嘆口氣,進了城。

  回到自家的小院。敲了好幾聲門,卻無人應。

  他背著包袱,生氣的在城裡亂逛,忽的想起被封的象姑館,尋思去那看看。

  快到巷子口時,本該無人的象姑館前,坐了一個垂頭喪氣的小娘子。

  她戴著老舊的秀才帽,躲在門前的樹蔭下,垂頭在面前畫著什麼。牧景眼眶登時就紅了,鼻子發酸。

  回想起她們第一次見面,也是這樣。

  牧景把蓉城的象姑館經營的有模有樣,江晚舟本不喜這個鋪子,還是牧景硬是苦苦哀求才建的。

  周轉了幾年,儼然已經成了牧景必不可少的東西。江晚舟拿他無法,只好隨他去了。

  牧景手下的小倌們都是身世悽苦的男子,無處可去,這象姑館就是他們最後的容身之所。不賣身,只賣藝。如果碰上有贖身了,只要是過正經日子,牧景都會大方的給筆銀子,讓她們安家去。

  牧景別的本事沒有,就這地方打理的井井有條。

  偶爾段瓊她們來包場子,也是誇讚他,也因著這館,每次巡帳時,牧景總能在其他坊主面前占個高位子。

  而打破他這枯燥平靜的生活恰是那一個窮酸的秀才。

  蓉城出的第一個秀才,去京城雖未及第,但也是蓉城為人樂道的好事。代宜正無父無母,孑然一身只想考功名,然而事與願違,考了幾年,還是掛著個秀才的頭銜。

  同考的人知她得了些官衙的賞銀,拽著她就往象姑館走去。

  代宜正聽聞過這地方,卻未來過。

  當她第一次站在這館前,禁不住手心微微發汗。

  也正趕巧了,她來這日不是其他的普通日子,正是象姑館每月一次的藝賞日。

  所謂的藝賞,便是館內的排名靠前的小倌們在館前的高台憑欄上亮相,相中的打賞,賞銀多的晚上單獨給唱曲。

  牧景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偏偏今日湊了熱鬧。

  代宜正第一眼見到牧景時,眼睛便再也挪不開了。她記得那天他穿了一身水藍色繡衫,只松松的挽了個髮髻,額間是扇面狀的花鈿,手裡拿著水煙,坐在第二排,一邊吐著煙,一邊清冷的看著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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