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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醒之前我出去找過,附近沒有水源,我們的終端也早就毀了,找到幾顆果子。”安茨手裡的果子已經是在能辨認出無毒的果子裡水分相對最多的了,可是景旭這個樣子別說是吃了,連咬下來一口估計都困難。
安茨自己咬了一口,在嘴裡嚼爛了,才俯身下去,口對口地一點點度過去。
饒是安茨已經嚼了很久,但畢竟不是專門的機器,連果泥都算不上的粗糙質感依舊像刀子一樣拉著景旭的喉嚨,還好安茨一點點給的也很慢,景旭也只能拼命往肚子裡咽。
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也算是自己在占便宜呢。
來來回回,折騰了七八口,少說也小半個星時過去了,才算是餵下去兩顆紅彤彤的果子,這果子熟透了,染得一人一蟲嘴裡都是果香。
沒了事做,景旭枕在安茨腿上,兩人四目相對,一時之間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之前的發生的一切都不容他們去選擇,原本只是有一些星星之火,卻在這一重重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徹底失控。
春藥和衝動,是兩把難以控制的火焰。
這兩把火將他們兩個燒到了一起,燒的骨灰脊髓都化成一堆了。
但凡是有一點選擇的餘地,他們可能都不會這樣倉促地變成現在這樣的關係,有太多的現實能拉出衝動這回事,可是偏偏一切都發生了,一切曾經以為幾乎就妄想的事情在一夕之間變成了現實。
而其實他們兩個,誰也沒有做好面對現實的準備。
欣喜和激動落幕後,誰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以後的事情,回到蟲族以後,該如何向家庭和現實做出交代,兩個雄性在一起是蟲族明令禁止的,是違反了法律的事情,當年的左享僅僅只是向景皓告白便受到了去黑星這樣對雄蟲而言最侮辱也最極致的懲罰。
景旭又想起了左享現在那副扭曲的樣子,心裡的不安在漸漸蔓延。
景旭覺得,比起讓安茨變成左享如今的模樣,他甚至可以接受回去後與安茨就當做素不相識。
只是擁有後再放棄遠比從不曾擁有更加令人困難和心痛。
一時間,景旭覺得自己有些呼吸不上來,甚至讓他連身上的痛都忘了,原本緊握的手也放鬆了力氣,現在抓的越緊,等到以後放棄的時候越難。
“怎麼了?”左享還不知道景旭心裡如此的悲戚,只看見他一臉難過又不舍的模樣,還抓著他的手一會兒松一會兒緊:“哪裡不舒服?”
景旭:“沒有,就是胸口有點悶。”
左享連忙把他放平在地上,做都做過了,也沒什麼好再羞澀的,伸手就扒開景旭的上衣,說是上衣其實現在已經是幾條破布掛著了。
因為左享自己都還不舒服,之前景旭又昏過去,全身沒幾處是好皮,只能簡單給幾處大傷口做包紮,還沒來得及仔細檢查,現在把那幾根布條拉開,露出血污遍布的胸口,左享以為是胸口有之前沒發現的傷口,拿自己的衣服一點點擦拭,生怕把碰到傷口。
好不容易擦乾淨一片胸脯,也沒發現什麼太大的傷口,或者說景旭上上下下都是傷口,比起那些幾道嚴重斷骨或者削掉一大片皮肉的傷口來說,其餘的實在不能算什麼了。
或許是之前兩個果子下肚,現在景旭的精神也的確好多了,拽拽安茨的袖子:“可能只是之前姿勢不好,喘不上氣,茨,你眼眶都黑了,先休息一會吧。”
安茨聽他這麼說,也沒有堅持什麼,看了看狹小山洞外天色越來越暗說道:“等晚了有野獸,我出去做個障礙。”
景旭點頭。
他們兩個現在的狀態,別說宇宙間那些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種族和獸類,哪怕是藍星上的普通野獸,哪怕是兩三條野狗,都能把他給吃了。安茨比他好不少,估計能趁著野狗吃他的時候跑掉,如果安茨真的是那種能拋棄他獨自逃跑的蟲的話。
安茨也不敢走太遠,只是在附近拉回來不少自然掉落的樹枝,擋在了山洞門口,好在這個山洞本來也就不大,夜晚徹底降臨的時候,安茨也將洞口擋住了七七八八。
景旭挪著幾乎報廢的身體,往裡給安茨讓出一點地方。
山洞的狹小和寒冷,讓他們不得不貼近了休息。
安茨看了看景旭,主動上前親了一下景旭的額頭:“晚安。”
景旭:……
黑暗中,安茨原本是等著景旭也同樣回他一下晚安吻。
他知道蟲族的夫妻家庭之前是沒有這種習慣的,可是他曾聽藍星上來的人類說過,藍星的家庭里都會有晚安吻還有早安吻,雖然當時聽著覺得瑣碎,但是他並不介意配合景旭的種族生活習慣,況且現在嘗試了一下,也不是很麻煩。
然而等來等去,要不是能看見景旭雙眼是睜著的,安茨都要以為他是睡著了。
最終等來景旭囁喏著一句:“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開虐了,吃完就跑,嘻嘻嘻
☆、第三十一章
安茨微微怔住,看向景旭:“因為昨天的事?那是我主動的。”
“咳咳。”景旭準備好的長篇大論都卡在嗓子裡,嗆著咳了兩聲,不知該不該笑出來:“茨,你、咳、你不適合說笑話。”
安茨沉默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