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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鏡吟偷偷看了她一眼,嘴裡輕輕吹了一陣風,點點金光從中溢出,空氣里瞬間充滿點點枙子花的香味,沒過多久,一旁的女子眉眼慢慢舒展開去,臉上儘是酣睡的神色。
他蹭了蹭,在她的身旁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慢慢把她的小腦袋放在自己的臂上,側眸看著她的側顏,嘴角掛著一抹滿足的笑意。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眨了眨發酸的眼眶,薄唇抿成一道緊繃的弦,用著氣聲說:“沒事兒,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只要人回來了,一切都不是問題。
指腹輕輕撫著她的臉頰,感受著這久違的觸感,他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堅定:“剩下的所有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不用擔心。”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會想到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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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破曉,一縷晨光穿透雲層,打破清晨獨有的靜謐,晶瑩的露水掛在葉梢欲滴不滴,薄霧四散,像是在大地上面披上一層層白紗。
向晚意緩慢地睜開眼睛,茫然的眼神看著房頂,反應了好一會兒,長長地嘆了口氣,忽然想起什麼,瞳孔驀地發亮,伸手往一旁摸去——
觸手處微涼。
扭頭看去,沒有紀鏡吟的身影。
坐起身來,看了屋內一圈,都沒有看到他的人影。
門外傳來細微的動靜,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翻身下床,把門推開,便看到一具人影蹲在地上,背對著她似乎在弄著些什麼。
“紀鏡吟?”她試探地問。
人影手上動作一頓,愣愣地回頭看她。
這一看,向晚意就愣了,空氣沉默了幾秒。
她一下子就笑了出來。
清脆的笑聲從女子的嘴裡出來:“哈哈哈哈紀鏡吟你在幹嘛啊?臉上怎麼黑一道灰一道的?”
蹲著的某人慢慢站了起來,聽她這麼說,烏黑的眼珠閃過幾分茫然的情緒,看了看自己的手,都是泥巴,想擦都不知道該怎麼擦,朝她投來求救的眼神,“你幫我擦擦好不好?”
向晚意回屋拿了塊抹布後走到他的面前,很是嫌棄,動作也不算溫柔地給他擦去臉上的灰土,“你到底在幹嘛?”
臉上的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還有幾分傻氣:“我在種花。”
她忍不住吐嘈道:“一大早的,你種什麼花?”
“我覺得這個魚池的旁邊太空了,你不是喜歡花嗎?正好在這邊種點,我剛在鬆土。”
向晚意“喔”了一聲,紀鏡吟用手肘輕輕頂著她的後背,示意她回到屋裡頭坐著,“一會兒太陽大,你回去坐會兒,好了我叫你。”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這是以為她曬不得太陽,敢情一曬就灰飛煙滅的那種嗎?
“沒事兒,我又不是鬼,曬曬太陽還對身體好。”
最終在紀鏡吟的堅持下,她只能坐在門邊,托著腮幫子靜靜看著他在那裡鬆土。
身邊是他準備好的果子,她愛酸,他便專摘那些快熟未熟的給她,一口咬下去,那個酸爽,讓她又怕又愛。
看著他在幹活,她卻什麼都不用干,不知道為什麼,心情還真的是挺好的。
腿邊突然被某東西蹭了蹭,向晚意垂眸一看,發現自家小狐狸一身灰頭土臉的,臉里似乎含著些什麼,在發著亮光,狐狸眼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看,尾巴晃個不停。
她伸出手來,“你嘴裡含著些什麼啊?”
小狐狸乖巧地把嘴裡的夜明珠吐了出來,看了看紀鏡吟,又看了看她,接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就地把自己捲成一團睡去了。
向晚意盯著那個背影,又盯著手裡這顆有拳頭般大的夜明珠,眯了眯眼睛看,問道:“你讓牠幹嘛去了?”
紀鏡吟手上動作不改,說:“東海的夜明珠長好了,我便讓牠去替我取了顆回來。”頓了頓,他補充道:“送給你的。”
心下瞭然,這裡距離東海來回也得小半天的路程,加上取的時間,牠晚上肯定沒有睡過。
小聲吐嘈道:“你可真會壓榨別人。”
接連十幾天,紀鏡吟幾乎每天都讓小狐狸從不知道哪裡叼來一些奇珍異寶,有時是一串翡翠、有時是一塊冰玉......反正千奇百怪,什麼都有,她家裡放不下了,他索性給她造了個柜子,讓她把東西放裡頭。
她讓他別再送了,他總是搖搖頭,嘴角掛著一抹笑意,然後堅持己見,繼續送著。
鬼知道他肚子裡在想什麼壞點子。
慢慢的,她也就隨他了,反正就是放著而已,只不過可憐了她的小毛團,幾乎每天白天都睡得四腳朝天,露出肚皮。
夜幕低垂,夜濃重得像一團花不開的墨,月朗星稀,今夜的天格外的寧靜,涼風在身邊拂過,帶來幾分愜意的感覺。
她坐在椅子上面,目光穿過窗欞,看著某個在外頭還在勞動著的人,據他說,他要給她建個鞦韆,讓她閒著的時候可以晃晃。
嫩芽在黝黑的泥土冒了頭。
品種是什麼他也不說,說反正她喜歡,讓她到時候看著就好了。
目光不由得一柔。
指尖放在桌內輕敲,發出一陣有節奏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內蔓延開去。
小白狐一下子竄到了桌上,把嘴裡的東西扔下就跑,今夜的牠似乎跑得有點快,像是在做什麼壞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