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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往裡面擠了擠,紀鏡吟動作熟練的躺在她的身邊,肩膀輕輕抵著她的,這回才真的睡了過去。
就這樣過了兩天,白天的他們氣氛雖不算融洽,好歹也沒有多少矛盾,只有晚上睡覺前,向晚意總是裝模作樣的撐著不睡,不過沒過多久,她還是抵不住,進入夢鄉,而紀鏡吟也會在她睡後,替她療傷。
今天,向晚意醒來時,可謂是神清氣爽,就連身下躺著的石床都覺得要軟了些許。
張開眼睛,入目是一件淡黑色的衣裳,或許因著剛剛醒來,腦子仍有些不清醒,她神差鬼使的伸出來手,觸手處是一片堅硬的胸腔,還微微起伏著。
腦子裡“轟”的一聲,她不是養在深閨的女仙君,這一摸便知這是男人的胸腔,這樣的認知讓她一個翻身,顧不得附近是怎樣的環境,便往床下滾去。
下一瞬,一手白晳的手偷著了空,拽著她的腰帶,使得她快要掉下床的身體頓在了半空之中。
四目相投,向晚意眼裡的是慌張,他的眼裡卻是一片淡然。
腰帶本來都沒綁好,經他這樣一扯,承受不了她的重量,腰間一輕,整個人栽到石地之上。
唉呀——
感受著屁股上傳來的痛意,怒目圓睜的盯著床上一副休哉悠哉的人,指著他問:“一大早的,你幹什麼?”
紀鏡吟隨手放下手裡拿著的帶子,翻身坐在床邊,慢條斯理的穿著鞋子,整理著微亂的衣襟,過了好一陣子,好像才發現到她的存在那般。
他將披著的頭髮撥到腦後,隨後垂頭望著地上的她,說:“早。”
“早啊。”下意識的接著他的話,但是很快的,她就想起了自己原來要說的話。
還不待她重新出口,他搶先一步的問:“能活動了?”
經他這般提醒,她才發現自己舉在半空的手,動作緩慢的試著動了幾下,繼而試著站起來——
還真的可以動了。
心裡生出幾分驚喜,她這身傷好得還真是快啊,不過,很快的就由喜轉憂,快得......讓人有點不敢置信。
人就是這樣的,一旦被另一件事沖昏了頭腦,本來執著的那件事便會被拋諸腦後,好像她剛才本想質問紀鏡吟為什麼他會被她壓在身下的事,此刻都忘得個一乾二淨。
“嗯,能動了。”
紀鏡吟慢慢站了起來,踱著步的走到她的跟前,垂著眸子看她,裡面無波無瀾,雖然才跟他相識幾天,但是向晚意也察覺到他總是這種的神情,明著似是在看你,但是從他的眼睛裡又讀不懂多少的情緒。
不過這時,她才發現他長得很高,她在女仙君堆里可以說是“鶴立雞群”,正常情況之下,也是跟一般的男仙君個頭差不多,甚至還能高上幾分,但如今在他的面前,她居然還要矮上一頭有餘。
這裡就他們兩個人,想起自己好得奇快的傷,她用腳趾頭猜也知道面前的人定是幫過她的,不論多少。
“謝謝了。”
紀鏡吟目光有一瞬的停滯,下一瞬眼裡竟生出一絲讚賞。
居然發現了,還挺聰明的。
這事完了,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她的腰牌。
瞥了他一眼,雖然比他矮上一頭有餘,但是在氣場上卻半點不輸,顧不上微松的衣裳,她攤開手心,說:“把我的腰牌還給我。”
紀鏡吟一臉疑惑的看向她,眼裡儘是不明白的情緒,彷佛她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他絲毫不理解她的問題。
向晚意做事一向雷厲風行,看他遲遲不動,心生煩燥,便自個兒的伸手往他身上襲來,雖然沒有仙力,但是拳腳功夫她還是不俗的,驟然出手,拳風劃得人的臉頰的生疼。
紀鏡吟身子一閃,往一旁躲去,他沒有出手還擊,甚至連伸手防備都沒有,雙手背在身後,只退不攻。
腰牌肯定放在腰間。
向晚意伸手的方向一改,往他的腰上摸去,纖若無骨的手在自己腰間一掃而過,他眼底多了一分笑意。
“昨天說著不摸,如今又這麼熱情,真是口不對心。”
眉頭一皺,伸手欲要捉他的腳,但下一瞬臉上被一層紗衣拂過,遮掩了視線,回過神來發現他又落了地,正站在她的前方。
想起他只退不攻的表現,她借力於腳尖,腳步生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空上翻了個筋斗,落到他的後側,繼而猛然蹲下身來,一記飛腿在地上劃了個半圓,想要將他跘倒,但是紀鏡吟早有所覺往空中一躍,落到一旁的石桌之上。
“哐當“一聲,是東西落地的聲音。
向晚意眼睛一瞥,一枚泛著微光的腰牌正躺在地上,動作敏捷的將它拿了回來。
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塵,將它放回自己的腰間,拿過一旁的腰帶,將自己的衣衫整理妥當。
剛剛熱了熱身,周身的氣血暢通無阻,筋骨也跟往日差不了多少,不錯。
“別亂碰我的東西。”
出乎意料的,紀鏡吟點點頭,應了聲:“嗯。”
輕輕一躍,身子在半空中旋轉,姿態優雅的落到地上,看著面前的人,察覺她又睨了他一眼,然後無視她的存在,繞過了他。
他的嘴邊噙著半分笑意。
若是他乖乖將那腰牌歸還,她雖然會欣然接過,但是實會疑心他有沒有做過一番小動作,但像如今這般,她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它奪了回來,心裡反而不會生出什麼疑惑,這就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