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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淺棕色的瞳孔先是放空了一瞬,接著方才不敢置信地眨了一眨,小心地試探道:“溫特,你不生氣了?”

  “生氣啊。”李溫特誠實道,“斯塔克先生會知道韋恩先生的事,只可能是從你這裡說出去的吧?說實話,我真的非常非常生氣。”

  “你明明答應了我要保守秘密的。”

  將心裡的委屈一次性全部說完,李溫特心中僅剩的那點怒火也消失殆盡。她原想故作惱怒,但看著神色內疚的彼得,偽裝了不到片刻便舉手投降,只能儘量使自己不要看起來那麼沒有原則,眯著眼板著臉繼續道,“可是再生氣也要先回家。”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彼得,拉長了語調道:“難道因為我生氣,蜘蛛俠就不願意帶著他可憐的租客走‘近路’回家了嗎?”

  “當然不是。”彼得·帕克的眼中是全然的認真,“只要你願意。”

  剛答應完,蜘蛛俠看了看濕漉漉的自己,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拒絕:“只是可能現在不行。”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他淺棕色的眼睛裡寫滿了“會害得你也濕透”的歉意。

  這樣近的距離令李溫特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這個男孩因為她一句玩笑般的話,微紅著臉湊得很近,她只要略一抬眼,便能夠輕易看見那雙真摯而質樸的棕色瞳孔。

  那雙棕色的眼睛是如此美麗澄澈,以至於她可以清晰的在他的眼睛裡看見自己——就像現在。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蜘蛛俠的五官要比普通人敏感很多,他自然即刻察覺到了李溫特有些不同尋常的心跳。

  他的眉頭因為擔心而略微皺起,棕色的瞳孔里她的影子越發清晰。

  彼得輕聲問道:“溫特?”

  李溫特忽然發現,她似乎有點不敢去看彼得帕克的眼睛了。

  為什麼?

  她站在原地,遲疑了很久,方才極為猶豫地小聲問道:“彼得,你是不是——”她話說了一半,卻又吞了回去,在彼得眼裡,就像是烏龜又縮回了它的殼。

  李溫特抿著嘴角,匆匆道:“沒什麼,應該是我一時想錯了……”

  李溫特正要將奇怪的念頭丟出腦海,一直注視著她的彼得·帕克卻突然開口。

  他毫不猶豫道:“無論你想說什麼,我的答案是‘沒錯’。”

  李溫特表情定格在了驚愕上,她有些艱難道:“彼得,這個答覆可不能隨便用,你甚至不知道我想要問什麼……”

  看著費力解釋的李溫特,彼得忍不住便想起了她面對布魯斯韋恩時的無措與慌張。

  或許快銀是對的。

  他應該說出來。

  彼得·帕克握緊了拳頭,看著李溫特的眼睛卻是乾淨得毫無雜質。

  他對李溫特道:“你記得我在你去哥譚前,曾經說過等你回來有件事想要告訴你嗎?”

  李溫特:“……?”

  她不解道:“記得,可是——”

  彼得·帕克輕聲道:“我喜歡你。”

  李溫特:“……?!”

  她瞪大了眼睛,懵了好一會兒,方才反應過來:“抱歉,你剛才說什麼?”

  “我喜歡你。”彼得重複道,等真的說出口,他才發現這件事一點兒也不難。他睜著透著緊張的眼睛,笑容明亮。

  這一次,沒有謀殺案,也沒有突如其來的‘別人’打斷。

  雨後初霽的紐約街頭,背景是人來人往沒有半點情趣的大街,彼得·帕克半身濕透,有些狼狽,以著和他想像中截然不同的樣子、表達著自己最簡單的心情。

  “我喜歡你。”

  彼得微微笑著,他淺棕色的眼睛有些無措的四處張望,好半晌才敢稍稍停在李溫特的身上。

  他頓了頓,試探道:“如果你不喜歡韋恩先生的話,我可以嗎?”

  “我知道自己並不成熟,事實上,我是希望成為一名稱職的復仇者後才對你說這句話。”他解釋道,“只是……好吧,只是事情脫離我的控制。”

  他有些尷尬:“有些事就是讓人措手不及,對吧?”

  “不對!哎不是——”李溫特也有些語無倫次,她在自己亂七八糟的腦袋裡好不容易找到了關鍵詞,連忙道,“我比你大五歲!”

  “你知道五歲是什麼概念嗎?也就是說我讀高中的時候,你還在讀小學!”

  “我知道五年是什麼概念。”

  彼得·帕克淺棕色的眼睛裡有最溫柔的水流淌而過,他看著李溫特,沒有任何動作,卻依然使她動彈不得。

  彼得輕聲道:“五年的時間不夠宇宙爆炸形成恆星,不能讓喜馬拉雅的山峰再高上一寸,甚至來不及讓塞特凱達斯瀑布消失。”

  “它不過只是地球繞了太陽運行五圈。”

  李溫特按著額角,強調道:“你不能這麼比較!”

  “——它什麼也不能意味。”彼得難得打斷了李溫特,雙眼中透出的執著與認真甚至使李溫特一時啞然,只能站在原地,聽他一字一頓的說完。

  “它什麼也不能代表,只除了一件事。”

  彼得·帕克微微垂下視線,他的睫毛在臉上打下一片陰影。

  李溫特看不太清他的眼睛,但少年清朗聲音卻像春風般溫柔。

  彼得凝視著她,溫聲道:“——我能夠更早的見到你。”

  第74章 074

  一周後,李溫特從帕克宅搬了出去。

  梅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李溫特會帶著一臉歉意來請求中止合同,但她見李溫特態度堅決,便也不好繼續挽留。

  梅十分遺憾道:“其實我可以繼續為你保留房間。我並不在乎那點租金。”

  李溫特知道梅是十足的好意,但她現在聽見彼得·帕克的名字都覺得苦惱,她只能硬著頭皮道:“去英國的交流項目結束後,我想回來後學習應該會很忙,還是住在學校的宿舍比較方便。”

  話說道這份上,梅也只能點頭,幫她將箱子搬進汽車的後備箱,隨口道:“彼得還有會兒就回來了,你要不要和他道別再走?”

  李溫特聞言僵硬了兩秒,不得不撒謊道:“我已經和他說過了,更何況學校時間也是安排好了的,麻煩等他回來,替我說聲再見。”

  如果在場的人是彼得·帕克他會非常容易發現李溫特在撒謊,但梅卻注意不到這點——換句話,她至今也不明白李溫特為什麼突然決定搬出去,即使她申請了英國的項目,選擇不該同上次去哥譚借讀時差別如此之大。

  但梅從來都是位體諒他人的女性。

  她站在家門口,向坐進計程車內李溫特揮了揮手,面帶微笑的目送她遠去。

  梅越是這樣,李溫特心中的負擔便越是沉一些。

  她沒有辦法向這位溫柔的長輩開口述說真正的原因:因為彼得對我似乎有些理解錯誤的感情,為了他好,我不得不搬家。

  這樣的理由說出口,先不論梅會不會尷尬,但就以她的性格便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所以李溫特甚至去拜託了托尼·斯塔克,請他幫忙將自己臨時塞進學校的交流項目,幾乎算是倉皇而逃般的,逃離了紐約。

  梅·帕克看著李溫特的搭乘的計程車離街道越來越遠,直至終於看不見,方才嘆了口氣。回去撥通了彼得的電話,用著無奈又有些心疼的語調輕聲道:“你可以回家了,她走了。”

  蜘蛛俠蹲坐在高樓上,目送著李溫特越行越遠,直至離開了皇后區,方才對著電話那頭的嬸嬸應了一聲。他的聲音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沮喪,但也有著從未放棄的堅韌。

  在從鋼鐵俠處得知了李溫特的選擇後,彼得曾經非常正式詢問托尼:

  “我是不是真的不可靠?”

  十七歲的年紀,說可靠似乎有些過於不負責任,但若說不可靠——誰能說蜘蛛俠不可靠?

  托尼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道:“你從未輸給過任何人,時間能夠證明一切。”

  彼得·帕克太了解李溫特了,正如同李溫特了解他一樣。

  所以他選擇不去和她告別,而是盪在夜晚的紐約夜空,陪著李溫特一路將行李搬進學校宿舍,在她筋疲力盡倒在床上睡著後,才緩緩的從樓頂墜下,隔著窗戶看了她半晌,輕聲說了句“晚安”。

  第二天一早,當李溫特跟隨學校組織的隊伍踏上去機場的路程,彼得·帕克也從圖書管借來了許多與考試相關的書籍——他對快銀道:“我可能要和你一起準備SAT。”

  快銀聞言驚得手中的遊戲柄一抖,不敢置信道:“What?我要是沒記錯,你比我小上兩歲?”

  彼得·帕克平靜道:“這有什麼關係嗎?”

  “不不不。”快銀在煩亂的信息中抓住了重點,“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考SAT?我讀澤維爾的!”

  彼得·帕克看了自己的朋友一眼,毫不猶豫轉頭大喊道:“斯塔克先生,X教授有同意皮特羅不上——”

  快銀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彼得嘴,腦袋跳著青筋道:“好好好,你贏了,我陪你考陪你考!”

  頓了頓,他補充道:“不過我可不保證成績。”

  彼得聞言笑了笑,隱晦道:“我覺得教授應該不這麼想。”

  快銀:“……”

  就在彼得·帕克忙著準備提前申請紐約大學的同時,來到了英國的李溫特同樣受到了特查拉的歡迎。

  這位就讀於牛津的紳士在弄清了她這次來到英國的最主要原因後,終於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稍稍打斷一下。”特查拉不確定道,“你參加交流項目,主要是為了躲避一位追求者?”

  “我能問問是誰嗎?”特查拉一臉誠懇地猜測,“能讓你措手不及到這種程度,是布魯斯·韋恩嗎?如果不是他,那麼是托尼·斯塔克?”

  李溫特:“…………”為什麼提到被告白你們都先想到這兩個。

  她不得不開口糾正自己朋友的誤會:“抱歉,都不是。”

  “都不是?”特查拉挑了挑眉毛,“除了他們倆,還有誰可以把你嚇到跑來這裡?”

  “實際上我有非常理智並且友好的婉拒了韋恩先生。”李溫特敲著桌面,強調,“這件事和他們無關。”

  特查拉聳了聳肩膀,笑道:“好的我明白了,不過我能多問一句是誰嗎?”

  李溫特嘆了口氣,大概她也確實需要找一名和彼得·帕克毫無接觸的人來理順自己亂七八糟的思緒,於是傾囊相訴。

  “是我房東的侄子。”頓了頓她補充道,“……比我小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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