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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一路向南,進了城已是幾日後的事情。

  蘇夢枕雖回了小寒山,但他操心的勞碌命改不了,是不會按著紅袖神尼的要求當真待在小寒山上的。廻光猜測他應該就在小寒山下的這城鎮裡被好生保護著養傷,同時與京城互通聯繫。

  只是蘇夢枕會在哪兒——想來小寒山也不會隨便透露給別人。

  這幾日在路上,兩人不再顧忌彼此,想什麼便說什麼,合拍便互相同意了,意見產生分歧也就分歧,兩方各退一步取個中庸也就算成了。

  魚沒死網沒破,說的越多,好像網也浸入了水裡,魚活得也很安在。

  花滿樓與廻光的關係便像是回到了先前,甚至更近了一步。

  花滿樓是個帶孩子的好手。大概是小時候帶天心月的經驗,他對待邀月和憐星要比廻光耐心的多。

  邀月和憐星在花滿樓面前倒是更像孩子一些,廻光瞧了一會兒,覺得等這兩個孩子明玉功徹底入了門,還是不能帶在身邊。

  邀月和憐星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師父嫌棄了,四人到了小寒山下的城裡,終於離開了馬車。花滿樓領著兩個孩子去安頓,廻光則跺進了城裡,眯著眼打量著這城裡的商鋪。

  她從城東逛去了城北,最後停在了一家賭坊前面。

  廻光抬頭看了看賭坊的名字,在那鐵畫銀鉤的字上頓了一瞬,一手背在身後便蹋了進去。

  她氣勢如虹,剛一入門邊引得無數賭徒圍觀。

  賭坊多得是美貌嫵媚的女子,卻從未見過她這樣稠艷雍容又氣度驚人的,無人能、更無人敢將她當做玩樂女子,皆驚疑不定地瞧著她閒庭信步的邁進賭坊里。賭坊的大掌柜只見了一眼,便連忙上前,向她鞠了一躬,口中直道:“貴客臨門。”

  廻光似笑非笑:“你見過我?”

  掌柜的面色不變,開口道:“雖未見過,但客人氣度驚人,必是貴客。我雖不才,也不至於連這點眼力都無。”

  他引著廻光穿過嘈雜的大堂,要往後室安靜多的單間走去,便領著她邊問:“小店鄙薄,不知客人今日來想玩些什麼?”

  廻光道:“來討一個消息,你東家的消息。”

  大掌柜的面色微微變了。

  他對廻光道:“小店這裡是賭坊,不賣消息。”

  廻光便笑道:“那就拿來賭。你這賭坊不是什麼都能賭嗎?”

  大掌柜察覺到了來者不善,臉上的笑容盡數收走,他停下了腳步冷冷道:“姑娘想賭這麼大一個消息,也得附上相應的籌碼才行。”

  廻光“唔”了聲,“十萬兩夠不夠。”

  大掌柜冷冷道:“不夠。”

  廻光眯起了眼。

  大掌柜道:“姑娘要換消息,便不能拿金銀來賭。”

  廻光:“那你們要賭什麼?”

  大掌柜道:“賭命!”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真的不會寫花滿樓!

  我真的錯了!

  ☆、花開十六

  賭命?

  廻光勾了勾嘴角, 她剛要說什麼,卻又停住。

  賭坊的掌柜知道她來著不善,見她此刻忽然閉嘴,也不敢分毫放鬆,反而極為警惕地盯著她。

  廻光沉吟了一會兒,她又笑了, 說:“行,賭吧。”

  廻光賭術也是一流,賭坊的掌柜似也忌憚廻光看不見的底細,反而選擇了一種真正全賭運氣的東西——擲骰子。

  骰子若是玩的好了, 其實也能控制大小點數。所以擲骰子的人必須是兩方都極為信任的人選。

  廻光掃了一圈,隨手指了一旁端茶倒水的僕人:“就他吧。”

  明明賭上的是自己的命,可她看起來還是那麼的漫不經心,甚至對於可能決定她命運的選擇都看起來十分的兒戲。她這樣的行徑反倒讓賭坊的掌柜一時有些摸不准廻光到底想怎麼樣,他一邊不動聲色地順著廻光的意思開始準備賭局,一邊對僕從耳語了幾句,命他速去。

  廻光瞧著那名跟在掌柜身後的隨從得了命,便自以為隱秘的從後門偷偷溜走,也未曾出聲,僅是輕笑了聲, 笑得在場所有人心裡被籠上一層灰色的霧。

  與前方喧鬧的賭場截然相反, 帘子後的世界安靜的不像是個賭坊。

  被趕鴨子上架的僕人握著手裡的骰盅兩股戰戰。他前方是坐在太師椅上,端著杯清茶輕呷的江廻光,身後是面色僵硬眉心發黑的老闆。

  賭的是命。

  他捧著骰盅如臨懸崖, 尚未搖上兩下,竟已是滿頭大汗。

  賭坊老闆見狀,冷喝了聲:“愣著做什麼,還不動手!”

  僕人被他這聲一嚇,整個骰盅竟是都脫手而去,跌在地上。紅木上漆的蠱盒跌落在地,打磨光滑的骰子咕嚕嚕滾了一地。僕人怕得發瘋,顫顫巍巍的扭頭回去看大掌柜的。

  大掌柜的臉色大約從沒有這麼黑過。

  廻光輕笑了一聲。

  大掌柜抬眸看了廻光一眼,道:“看來客人得重新選一個。”

  廻光掃了一眼,抬起手:“我是個講究公平的,既然我選過了,這次便由你來。”

  大掌柜選中了店裡的一位老賭徒。

  這位賭徒見過的賭局無數,切手的他見過,斷腿的也見過,他甚至曾經和人賭過眼睛!、

  被請來的時候,這位賭徒只覺得有趣,一口便答應了大掌柜的請求。可當他捧上了骰盅,瞧著廻光微微淺笑的模樣,竟然也忍不住流下了汗水。

  他是個亡命之徒,懂點功夫,也自然知道面前這位呼吸綿長的女人是個高手,還是個可怕的高手。

  高手賭博並沒有什麼稀奇的,但高手賭命就不一樣了。

  他著骰盅打開了,若是對方勝另論,若是對方敗——這滿賭場不見得有一個人能制住她保住自己的命。

  而若是做個千一定讓她勝——賭坊的大掌柜是個什麼人,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這賭徒的一滴汗濺在了骰盅上,廻光見了,輕聲道:“你小心點,你捧著的可是我的一條命。”

  那賭徒四下瞧著,突然哎呀了一聲,將骰盅擱了下來,對大掌柜的抱歉道:“對不住大掌柜,人有三急,我實在忍不住,這事情您找旁人去吧!”

  大掌柜還來不及拉住他,他便和泥鰍一樣溜走了。

  大掌柜面黑如炭,廻光好心地問:“是不是該我再選一次?”

  大掌柜知道廻光是故意的,再換在多人的,除非是個不怕死的,否則都會被廻光所嚇。他倒是有不少不怕死的手下,但廻光顯然不會同意——

  大掌柜思來想去,道:“客人要是信得過我,不如由我來——”

  廻光淡淡道:“信不過,你怎麼不讓我搖?”

  武功練到廻光這地步,還不是想要幾點就是幾點。他沉著面孔,只能任憑廻光重新選人。

  廻光擱下了茶杯,她正要說話,卻察覺到了來人,向後看去。

  來人撩開了帘子,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面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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