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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樂閉了嘴,心想也是。對他們來說,錢能解決就都不算事了。用錢能打點的活絡和尚,總比“國寺”里一本正經要你參佛修生養興去的強。

  戚樂因為體弱,對於神神鬼鬼的東西多少有些忌諱。尤其是先前作為“安明珠”,切實感受一次古代異方的巫術,讓她對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感覺越發複雜了起來。

  尤其這裡頭牽扯到了韓玥,那麼哪怕只是看著韓玥的面子,戚樂也得信一回。

  她心裡有了數,尤為端敬地向了塵頷首示意,叫了一聲“了塵大師”,請他落座。戚樂深知求人辦事就一定要將面子做足,想從別人口中知道些不易問出的事情就要將姿態放低的道理。

  了塵和尚嗯了一聲,姿態威儀地坐下了。他對戚樂道:“聽小白說,你想知道‘藏香’裡頭‘嬰香’的事?”

  藏香。聽起來是禮佛的東西。但換了個名字,成了“嬰香”,整件事情便毛骨悚然了起來。

  戚樂耐著渾身不適,想了塵點了點頭,並在白婉的示意下,將一早準備好的支票推給了桌子對面的了塵。

  了塵接過了支票,瞧見了上頭的金額,繃著的神情也沒那麼緊了。他瞧著戚樂的眼裡透了笑,看起來更像是個慈眉善目的壽星而非和尚了。了塵像是在欣賞戚樂這單刀直入的作風,他收了錢眉開眼笑,回答的也很乾脆。

  了塵道:“像這般俗世中的糾葛,佛門的人本不該參與。但女施主既然心誠,老衲為施主解一二惑處也是應該。”

  他先道:“女施主了解‘叫魂’這種東西嗎?”

  戚樂聞言皺起了眉頭,她想到白婉一進來說的話,便問道:“這和嬰香有關係嗎?”

  了塵道:“有關係,也可以說沒關係。只是我收了這麼些錢,要和施主解釋嬰香,自然也要解釋通透了,從源頭開始解釋。”

  他說:“‘嬰香’這玩意,從效用和根本來說是起源於‘叫魂術’的一種邪法。但這東西比‘叫魂’更陰狠,也更無人情。”

  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了塵的臉上透出了冰涼的神色,他眼中對於這些陰術的厭惡溢於言表,在一刻他倒是看起來有幾分高人的樣子了。

  了塵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在這封閉的屋子裡響起,他說:“‘叫魂’是一種流傳於民間的方術,手法有很多種,但造成的效果卻大同小異,皆是奪人精氣、射人魂魄之類。更厲害些的,甚至還能藉此操縱人的三魂七魄。”

  聽到“射魄”這個詞,戚樂微微頓住了。

  她看向了塵,了塵慈悲地看著她,依然再道:“‘嬰香’是從叫魂術里演變來的,最陰狠的一種法子。”

  “‘叫魂’一術,起初只需姓名便可施咒,所以效力也有限的很,最多偷些精氣。所以古時石匠打樁下河底時,常會和獄卒買死囚的名字,再貼於樁上樁下,以這樣的方式借用活人的精氣來加重的打樁的力氣。但這種法子,要求需得有人會畫‘叫魂符’,只有會將名字化入符咒里去,再貼上這符咒,叫魂才能生效。這法子實在是太麻煩了,加上自古以來官府都會將這類傷人的邪術作為重罪處罰,符咒這樣的東西又難以隱藏,很容易被搜出作為證據。在朝廷的打擊下,以符名施咒的叫魂術很快便消失了。”

  戚樂冷聲接道:“但叫魂實在是個殺人的好法子,所以就算朝廷明令禁止,也還是會有人求——甚至是宮廷里的人求。”

  了塵嘆道:“確實,這就是人性之惡了。叫魂符漸漸消失後,懂叫魂術的人們為了利益,不僅沒講這害人的術法拋棄,甚至加以改良,做的越發陰狠隱蔽了起來。‘嬰香’就是這叫魂術中較為陰狠的一類。”

  這位老和尚忍不住摸了摸自己佛珠,方才繼續說道:“這事我每次提起來都會覺得不忍心,施主知道T國佛牌嗎?”

  戚樂一怔,她說:“佛牌,你是說……驅小鬼那種無稽之談?”

  “無稽之談也好,確有其事也罷。有種說法,便是佛牌也是‘叫魂術’流傳出去後的演變,證據之一,便是‘嬰香’。”和尚抬眸瞧了戚樂一眼,說了最關鍵的話,“因為‘嬰香’的製法,和‘佛牌’大同小異。”

  他這話剛說完,白婉就微微變了臉色。

  老和尚嘆了一聲:“這東西真是連說出來都損功德,最狠厲的佛牌是活剖嬰兒來做,而最‘好’的嬰香,則是生母親燃子香。”

  戚樂匪夷所思:“子香?你是說,把嬰兒磨碎做成香?”

  了塵道了聲佛,卻沒有反駁戚樂的猜測。他說:“這東西陰毒的很,尋常人做這個如果沒有特別的法門化解,祖祖輩輩都是活不久的。白施主尋到我問這事時我也很驚訝,畢竟這個世道了,居然還有會做‘嬰香’的人存在——我以為早在幾百年前,這些人就該亡故的差不多了。”

  戚樂慢慢道:“既然人有所求,自然會有人來應求。哪怕當時的懂的人全作了土,只要人想,這些土就還能吐出話。人性故如此,百年不變,對嗎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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