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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熹然笑她杞人憂天,隨後又拉她去逛街了。

  在此期間,食品監督管理局終於公布質檢報告,“rk”在文章中提及的十多個品牌中,有將近十個不達標,而斯特則榜上無名。隨後,斯特又發表官方聲明,一再強調斯特的出品絕對符合各項要求和指標。為消除公眾疑慮,斯特還將開放酒莊的地下酒窖,以供消費者參觀品鑑。

  經這麼一鬧,斯特在國內算是街知巷聞了,雖然聞名的方式有點極端,但總算得到不俗的成效。事後有評論家揣測,這次的風波其實是斯特策劃的一場危機營銷,是斯特團隊走的一步險棋。

  就在風波即將平息時,周睿也從法國飛回了斐洲。他事先沒有跟余疏影交代,這消息還是嚴世洋不經意透露的,她特地逃了一節課,跟著他到機場接機。

  周睿所乘的航班沒有誤點,他風塵僕僕地出現在自己視線時,余疏影也顧不得旁人的目光,迫不及待地飛奔撲向那個讓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

  ☆、第60章

  周國威因病離世以後,周氏家族所維持的表面和平隨之瓦解,短短的小半個月,積聚了幾十年的矛盾和紛爭如同山泥般傾倒。周家上下不僅籠罩著白事之悲,而且還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硝煙氣息。

  身為周家一員,周睿自然深受其擾。這這段時間裡,他除了需要處理家庭矛盾,還得花費精力解決斯特分部的公關危機。儘管身邊有不少得力助手,但很多事只能讓他親力親為,他忙得焦頭爛額,近來幾天也睡不夠五小時。

  周睿過度透支體力,加上春冬之交的病菌強勢來襲,回國前那晚就病倒了。

  在周老太太的強烈要求下,周睿不得不請來家庭醫生來看診,誰知道家庭醫生下手不輕,重感冒確實消退了很多,但他整個人也變得昏昏然的。

  直至上了飛機,周睿才記起他還沒告訴余疏影自己今天回國。剛才他還想著給這丫頭一個驚喜,不料最後得到驚喜的人卻是自己。

  當余疏影像歡快的小鳥般扎進自己懷裡,周睿連行李箱都遺忘在身後,只知道把她抱住。她將他的領口也扯歪了,說話那語氣有幾分興奮,又有幾分抱怨:“你終於回來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周睿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瞭然地問:“你逃課了吧?”

  聞言,余疏影更加用力地將腦袋埋在他懷裡,免得他又要擺譜教訓自己。

  他們上演這麼痴纏的戲碼,在旁的嚴世洋看不下去,於是出言調侃:“這些天你音訊全無的,她擔心你再也不回來,所以特地來機場逮你的。”

  周睿不禁笑起來,他抬起余疏影的下巴,一邊觀察她的表情,一邊問她:“對我沒信心?”

  他眼底滿是濃情蜜意,余疏影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別開臉小聲地回答:“哪有!我明明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見你……”

  嚴世洋真覺得自己敗給他們了,他拉起周睿的行李箱就率先前行,懶得再看他們秀恩愛。

  余疏影以為周睿會馬不停蹄地趕回公司,沒想到他上車後就對嚴世洋說:“送我回公寓就好。”

  剛說完,周睿就虛握拳頭抵在嘴邊,低低地咳嗽了兩聲。

  余疏影這才發現他的異樣,她滿臉隱憂地問:“你生病了呀?”

  周睿一邊替她系安全帶,一邊穩著聲線回答:“感冒而已,不要大驚小怪的。”

  余疏影總覺得周睿是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男人,然而現在他居然患了感冒,使得她如臨大敵:“病幾天了?吃藥了沒?要不先上醫院吧?”

  周睿很耐心,他逐條回答余疏影的問題,末了還說:“你別靠太近,當心傳染。明早你還要上課,等下就回學校吧。”

  嚴世洋從後視鏡里瞧了瞧他們,看見余疏影一副躊躇的樣子,他便替她開口:“你病成這樣,還是讓疏影照顧你吧。”

  “對啊對啊。”余疏影立即附和,她悄悄地摸到他的手,軟聲說,“我保證我明天按時回學校上課,絕對不遲到。”

  難得余疏影這麼黏人,周睿自然不會拒絕。他扣著她的手指,唇角始終都是往上翹的。

  將他們送到公寓樓下,嚴世洋就駕車離開了。余疏影挽著周睿的手臂,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體溫,終於踏實了。

  察覺余疏影正對著自己傻笑,周睿也很開懷。拖著欠佳的身體搭乘了十餘個小時的飛機,他倍感疲憊,但有她在身旁,他又覺得什麼疲倦、什麼病患都不值一提,整個人都神清氣慡。

  他低頭看著余疏影,問道:“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闖禍?”

  余疏影笑著搖頭。

  周睿倒不相信她有這麼安分:“真的嗎?”

  招架不了周睿那審視的目光,余疏影只能乖乖地承認:“跟熹然逃過課……”

  他斂起笑意,一臉嚴肅地問:“又跑去哪兒瘋了?”

  她低著頭,那態度像極了犯錯的孩子:“去逛街而已。”

  在周睿說教之前,余疏影緊了緊他的手臂,可憐巴巴地說:“你不在的第一天,我就可以想你了。熹然看我無精打采的,所以才拉我去逛街……”

  周睿剛繃起的臉又緩和下來,他雖想替余家長輩批評余疏影一番,但一開口卻像說綿綿情話:“難怪你爸媽不讓你談戀愛,原來你一點分寸都沒有的!無論出於什麼原因,課都不能隨便逃。”

  眼見危機解除,余疏影放鬆下來,還樂呵呵地反詰:“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呀?”

  周睿雖然沒有回公司,但到家後仍然打開筆記本開始忙碌。他敲幾下鍵盤又低咳的狀態實在讓余疏影心疼,她窩在他身旁:“你不是回來休息的嗎?”

  “在飛機睡了幾個小時,現在還算精神。”說著,周睿就挪開了一點,免得把感冒菌傳染給她。

  余疏影跟著他挪了過去,她接著說:“在飛機上怎麼睡得好,你先回房間躺一躺,我給你做東西吃。你想吃小米粥、湯麵還是米飯?”

  周睿有點無奈地說:“吃什麼都可以,但你離我遠點,不要被傳染了。”

  她將下巴擱在周睿肩頭,不假思索地說:“那你去休息,爭取快點好起來呀。不然的話,我就要跟你一起遭殃了。”

  周睿拿她沒辦法,於是就回臥室。他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正想到床上又想起余疏影那手廚藝,他不太放心,於是就到廚房看看。

  經過前段時間的鍛鍊,余疏影的廚藝已經有所進步。她不會弄複雜的菜式,但熬一鍋小米粥還是可以的,她按著母親所教的步驟,神情專注地淘米、下鍋、看火,絲毫沒有留意廚房門口站在的男人。

  余疏影有條不紊地煮著小米粥,周睿就沒有驚動她。他回到客廳,剛坐到沙發就自然而然地拿起筆記本,但她說的話又在耳邊迴蕩,他的動作一頓,最後還是決定閉目養神算了。

  端著小米粥出來時,余疏影便看見周睿正斜斜地倚在沙發上,好像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蹲在他跟前打量著他的睡容。

  周睿雙唇微抿,眉頭輕皺,眼底泛著淺淺的烏青,最近想必是累透了,連睡個覺也放鬆不下來。余疏影忍不住幫他撫平,剛碰到他的眉頭,她的手腕就被捏住了。

  睜眼的瞬間,周睿立即清醒,連半點惺忪的樣子都沒有。他目光灼灼地看著余疏影,問她:“趁我睡著就來偷襲?”

  余疏影卻沒有跟他開玩笑,她很固執地撫平了那輕蹙著的眉頭:“你都病倒了,家裡和公司的情況都很糟糕吧?”

  “公司的問題不大,但家裡的情況卻很糟糕。”周睿從沙發坐直腰身,隨後將她拉起來,並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示意她不要靠近。

  余疏影當作看不見,她不僅坐到那長沙發上,還倚著周睿的肩頭。她覺得自己像一隻孤獨的小寵物,非常渴望他的陪伴,巴不得時時刻刻都黏在他身旁。

  雖然余疏影什麼都沒說,但周睿還是知道她缺乏安全感。掙扎了片刻,他伸手摟住她,同時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她沒作聲,而他則說:“我爸跟我堂叔鬧翻了,現在家裡的關係很緊張,我奶奶又氣又傷心,暈倒了好幾次,還差點中風。”

  那回在書房,父親和周睿也曾提過那位堂叔,如果她沒記錯,當時他們所看的文件正是斯特的財務報表。這麼一想,她大概能猜到,他們之所以鬧翻,肯定又是起了利益衝突。

  果然,周睿接著說:“我堂叔串通財務總監做假帳,這幾年私吞的錢可以再投幾塊地皮築莊園,沒想到他貪得無厭,現在連爺爺的遺產也想分一杯羹。說得難聽一點,他就是在趁火打劫。”

  光是這樣聽著,余疏影就很氣憤:“你堂叔太過分了,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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