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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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思清話音一落,房裡就更靜了。

  半晌,邵勵城氣息沉重地說了句,「你這是真怨我。」

  葉思清嗯了一聲,竟是承認了,「怨的。」

  邵勵城握緊了她的手臂,不知道是想把人拽開還是怎麼的,粗糙的指腹在細膩的肌膚上反覆摩挲著。

  葉思清在他做出決定之前又出了聲,聲音輕得近乎耳語,「但是別的感受更多一點。」

  「——所以舍不下你。」

  最後這句突然直白的話,衝擊著邵老大的腦神經。

  這丫頭每回都能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他以為她這是要跟他掰了,又或是跟他鬧,糾纏那些陳年舊事,卻沒想到她明明心裡頭不爽快,但還是選了他。

  氣氛瞬間鬆緩了下來,邵老大一邊捉急葉思清的細胳膊,一邊樂呵地說,「丫頭,你這臉皮還是忒薄,表個白還得繞彎子,就這方面,你是真沒長進。」

  「我沒表白。」葉思清哼著氣反駁。

  邵勵城猛地旋過身,三兩下就把人按倒在了被子上,沉聲笑了,「那你跟我說說,什麼叫別的感受更多?別的什麼感受?有本事你跟我說具體點兒……」

  逗著逗著,兩人又鬧上了,不過什麼包袱都卸下了的邵老大這回撒起野來可謂是大方手腳,至少在這個房間裡,把他的夫綱展現得淋漓盡致,抓准難得的機會將他這個難搞的小媳婦兒治得服服帖帖的……

  沈流後來查看房內監控錄像的時候發現缺了很大一段,瞭然於心,除非必要,便儘量不去打擾這對相當於在房裡補度蜜月的夫妻。

  葉思清在酒窖的房間裡陪著邵勵城一起熬這個危險期,邵勵城的癮沒發作時,他們確實是比以往更如膠似漆,仿佛在和時間賽跑似的,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所以這一秒能開心地過,便開心地去過。

  因為不能出酒窖,葉思清就找人送一些很考驗動手和動腦能力的模型玩具,拉著邵勵城一起組裝,在臨近邵勵城的癮發作的時候,逼著他將注意力放到這些事情上,可把人折騰得夠嗆,就想著即便不能完全阻擋,也要儘可能多地消耗他的精神和體力,甚至為了不讓他拼得太快,她還攬下了拼裝的指揮權,有意忽悠他弄錯了步驟。

  暴脾氣的男人處於極度煩躁的狀態下,控制不住情緒,偶爾反應慢半拍,回過味來了,就會被她氣得太陽穴直蹦狂吼,「葉思清,你再敢說一句假話,信不信老子剝了你的皮!?」

  全然習慣了的邵太太很熟練地順個毛,毫無誠意地道歉,「邵總,真是不好意思,我記錯了,應該是先拼這個部分,才能接著組裝下一個部分。」

  然後下次繼續忽悠她的丈夫……

  氣歸氣,也不能一味地去激他氣他,所以她想到以前給他補習外語的事,這次便把之前的獎勵機制也用上了。

  邵老大被媳婦兒的「鞭子」狠抽過後,就會收穫特大分的「糖」。

  給溫情的老婆一點兒也不含糊,該投餵就投喂,不管是質量還是數量都保管他滿意,所以即便冰火兩重天,他也樂意受著。

  享受溫情時刻的邵老大簡直就像是一隻橫不起來的大貓,賴在自家媳婦兒身上,吭著聲,腦袋裡充滿了粉色泡泡,不但自個兒要說甜膩死人的話,還非要拐著媳婦兒也說。

  比如歇著的時候,抱著老婆,想到當初某情敵霍家那小子吐槽他臉上連到耳根的那道疤,他就特意捉了葉思清的手,往那疤上按了按,一副很凝重的語氣問她,「丫頭,你嫌不嫌這玩意兒丑?你要覺著丑,等出去了,我就找醫生整整,把它給去了。」

  ——擺明了就是想要聽他媳婦兒親口跟他說不嫌棄他的疤。

  葉思清心如明鏡,在這種時候倒也是真順著他的,指尖貼上去輕戳了戳,如他所願地說,「不要去掉,我覺得這個疤很有味道,去掉了就不是你,反正不希望你臉上動刀。」

  邵老大聽了,當真就高興壞了,滿臉驚喜,抱著懷裡的丫頭,一頓猛親,「你真不嫌我這個疤?沒騙我?」

  他就想著吧,現在這個年紀的女孩兒都追求帥哥,要長相接近完美無瑕的那種帥,女人挑男人也是很看臉很看身材的,況且他的這個小媳婦兒還是那什麼處女座,完美主義,要真論起臉上的瑕疵,恐怕心裡都做不到完全不在乎的。

  可如今葉思清眼裡映著他的模樣,翠綠色的眼眸清澈無比,滿載著真心實意,凝視了他好一會兒,又湊上來,吻了他臉上的疤,趴在他耳邊,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真的喜歡,不嫌。你就是你。勵城,你是獨一無二的,這條疤也是獨一無二的。」

  邵老大當下覺得自個兒的心臟全被融化了,翻身抱緊了她,往這份溫情里再添了幾把火,將他們兩人團團圍住,轟轟烈烈地燃燒著……

  諸如此類的甜蜜時刻,在這期間裡只多不少,但也只是在邵勵城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況之下才會這樣。

  這期間,邵勵城也有在試服李正亭那邊送來的藥,可收效甚微,雖然比先前更能壓制「白櫻」的發作時長和頻率,但是葉思清一直陪在邵勵城的身邊,便終究會和他一起面臨最糟糕的時刻。

  邵勵城的癮發作最強烈的時候,人是拼了命地要往外跑,想找緩解的東西。

  若放在之前,好歹還有鐐銬能鎖住他,暫時控制他的行動。

  但自從葉思清讓人撤了鐐銬之後,她就成了唯一能攔住邵勵城的「鐐銬」。

  邵勵城第一次在葉思清面前因為「白櫻」發狂的模樣,讓葉思清深切地意識到她有些高估了自己。

  她甚至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除了勸說之外,她根本沒有別的辦法,她沒辦法成功地消除他的痛苦,更不能順利地阻止他發狂。

  她只能和他相互對峙著,就好像彼此被劃分到了不同的、完全對立的陣營里。

  「丫頭,你讓開!」

  「不能讓。」葉思清用身體擋著門,就是不肯移開一步,「你能控制住的,別這麼輕易放棄。」

  「滾開!我不想傷你!」

  「你要出去就是傷我。」

  「葉、思、清!」

  邵勵城怒吼的同時,察覺到自己產生了傷害眼前人的念頭,他的恐懼一時蓋過了心中的無名燥火,連忙逼著自己往後退開。

  當身體裡那團火氣更強烈,要吞噬他之際,他便轉身,大步地衝到床邊,拿腦袋撞床,直想把自己撞暈過去。

  冷靜是冷靜不了了,他不想真的失去理智,傷到那個丫頭,最好的辦法就是失去意識。

  葉思清看著心疼,趕到他的身邊,把人抱住,攔著他,就是不肯讓他撞。

  邵勵城和她僵持著,眼底的血絲越來越濃,最後氣得眼前一黑,甩手就將人扔到地上,橫聲就罵,「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就是故意要折磨我是不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是這樣!你一直就這樣,我怎麼做你都不滿意!我要怎麼做你才滿意?!」

  葉思清也不管他罵了什麼,就只軟聲哄著他,被他甩開,就再抱回去,努力地按住他,抓著他,主動地把人撩了。

  總之,什麼事能讓他高興的,是他以前最喜歡的,她就去做。

  邵勵城又痛苦又愉悅,因為異樣的刺激,對葉思清很是粗暴,儘管他努力控制,但還是弄傷了葉思清,讓她的身上留了淤青。

  清醒之後的邵勵城看著他的「傑作」,懊惱又愧疚,啞著聲嗓,再次趕人,「不是說苗頭不對你就跑嗎?就知道你說話沒個實在的——算了,丫頭,你走吧。」

  葉思清卻抱著他的胳膊,賴在他的懷裡,也不准他撒手,埋在他的胸前,低聲道,「你再這麼跟我說話,我會很傷心。你再說幾句呀,我就真的走,我最討厭你這樣,扣子都沒扣好就不認人了,高興明明就是你高興的,還要一副誰讓你受委屈的樣子。邵勵城,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很沒良心麼?」

  「是,我過分,我沒良心。」邵勵城完全順著她的指責,把自個兒罵得一無是處,「……我就一直是這樣的人,你要不樂意,你走,我不怪你。」

  葉思清像是真的被氣壞了,居然立刻起身就走,一句話都不說了,馬上就要摸到門鎖,還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動靜。

  邵勵城坐在床邊,雙拳握著,越握越緊,最後忍不住了,猛地站起來就往門邊跑,幾大步衝過去,一把抓住葉思清拉門鎖的手,將她緊緊地按進懷裡,好像要融入他骨血里那般用力,那般緊。

  「丫頭,別走,是老子混蛋,是老子不該說那樣的話,老子不是有意……就是……怕……怕控制不住,會傷到你,你明不明白?」

  「你總是這麼趕我走,用那些很不好聽的話趕我,我就已經受傷了,你每次都這樣……我就會想,如果當初我死在冷庫里,沒遇到你,或許更好,或許——唔!」

  「丫頭,你不准這麼說,你不能後悔!老子錯了,都是老子的錯,老子以後絕對不再跟你說混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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